醒過來的時候,什麽都沒看到,眼前一片黑。我嚐試著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這睜眼閉眼都一個效果。四周黑的讓人心悸,不知道為什麽身體的感官很遲緩,感覺四肢無法自由地操控。


    我覺得我應該沒瞎,但眼前真的黑的什麽也看不到,我能感覺到自己是坐在柔軟的毯子上的,背靠著光滑的牆壁,兩隻手臂沒力氣地垂在身側,我扭動了一下脖子,身體僵硬如機械。每轉動一下仿佛就能聽到從骨頭裏發出的哢哢聲,脖子麵前能扭了,我深呼吸調整氣息,開始試圖動動手。


    很明顯,我現在這種狀況是神威弄的,也不知道是那支注射的藥水太強,還是弄暈我以後又動了別的手腳。


    我想來想去也搞不明白為什麽好端端做出這樣的事,我自己得出的結論隻有兩點,第一是神威個人的性|癖,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第二就是他一直對我賣了他的事懷恨於心,現在終於找到機會報複。


    手指漸漸地能彎曲握緊,此時我才反應慢半拍地感受到圈在脖子、手腕、腳踝、腰肢上的細細鐵鏈。我試圖歪頭動一下,忽的,脖子上的鐵鏈發出了清脆的鈴鐺聲。我懵逼幾秒,又掙紮了幾下,鈴鐺聲響的更歡快了。


    我居然被套了鏈子,還掛了鈴鐺,寵物嗎。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這裏寂靜漆黑,無法察覺時間的流動。我應該快要恢複魔力了才對,可是我現在感受不到體內有魔力,或者說,被阻斷了?感覺很微妙,渾身沒力氣,就像肌肉萎縮那般。


    【你醒了啊。】


    很突然的,3d立體環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帶著滋滋的電流聲。初步推測我是被關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裏麵安裝了一個音效不錯的喇叭。這是神威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裏看,隻是盯著黑漆漆的前方,茫然道:“你到底是為什麽要把我關起來啊。”


    【當然是出自自己的意願。】


    “不是恨嗎?因為我曾經賣了你?我真的有反省啦!別鬧脾氣好不好?我說你敢不敢和我當麵對質?”


    沒有聲音了,不是吧,這麽快就發脾氣不管我了?怎麽哄小男友就這麽麻煩啊,我自己被他搞成這樣都還沒發脾氣呢!


    突兀的,頭頂亮起刺目的燈光,亮如白晝的光芒驅散黑暗,眼前一下子就明亮起來。看來我並沒有瞎,真的隻是屋子黑而已。我馬上就左看右看觀察自己與房間,我確實是披枷帶鎖,被細細的鐵鏈給拷著,鏈子的終端深深地嵌入了身後的牆壁中。而我兩旁的牆壁是透明的特製玻璃,能很清楚地看見左右兩邊房間關押的各種星際怪物。


    那些怪物看到我這裏全都猙獰地扭動了起來,瘋狂地撞擊著玻璃,企圖過來吃我兩口。見慣大風大浪的我完全沒有被兩邊的怪物給嚇著,真正讓我無言的反而是自己現在的裝扮,頭發被編了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身上穿著一件紅紅火火的長袖高領旗袍,打赤腳,沒鞋。而房間的周圍還灑落著支離破碎的布偶,這種恐怖片一樣的場麵是怎麽回事,詭異的飛起啊。


    什麽惡趣味。


    “嗯~這麽看著真是賞心悅目呢,果然是我最喜歡的收藏品。”


    最前方的控製大門打開,神威穿著一身對襟白衫,手裏提著一個黑色小皮箱,步履輕快地走了過來,少年顏正條順,怎麽看都好看。不過現在真的不是花癡的時候,我輕咳兩聲,說道:“這是什麽癖好嗎?你小時候不這樣的。”


    “過去怎麽樣都好,隻要現在我抓住你了就行了喲~”少年目光炙熱地盯著我,直直地走到我麵前蹲下|身,他手指伸向我的胸口,挑起辮子,然後湊到唇邊輕輕地嗅了一下,他眼含笑意,“用玫瑰味的洗發水給你清理了頭發,現在嗅著就像玫瑰一樣,讓人心情愉快。”


    我納悶地看著他像是頭發控一樣對著我的辮子抒發感覺,這孩子咋回事啊,還以為長大了不暴力了,變得溫柔了。可總覺得不對勁,都說三歲看到老,照之前那個模樣來看,神威應該要和我大戰三百回合吧,就算打不過也該像西索一樣積極求虐。


    忽然思想開了一下小差,我問道:“等一下,誰給我洗的澡換的衣服?”


    麵前的神威眼眸暗沉,一手撐在我兩腿間的空地上,整個人靠近過來,“是我~”


    啊,小男友是個色胚,真是讓人喜極而泣的發現。


    “好好好,捆綁y,小黑屋□□,密室人偶娃娃,狗鏈子鈴鐺這些你都在我身上玩了,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我自認為已經充分地盡到了女友的責任,我是多麽大度地包容了他這些小動作。


    “說什麽呢,這才是開始啊。我想這麽做已經很久了啊。”


    “……你的意思是,不放我了?”


    “我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嗎。”


    確實不像開玩笑,我暗自調動體內的魔力,根本得不到回應。我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焦急,但還是沉住氣地問:“我暈了多久?”


    “兩天,藥效還是相當有效果。”


    “你到底給我打了幾次藥啊喂!”


    “為了對付你,當然是要多多注射才行啊,你的力量太可怕了哦。現在,也要讓你充分感受到藥劑呢。”


    這麽說著,神威從我身旁退開,他將地上的小皮箱打開,裏麵擺著一支針筒和一瓶藥水。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什麽好東西,我試著用力氣震開身上的鐵鏈,然並卵。眼看著神威熟練地將針筒裏的藥水抽滿,還很職業地彈了一下。


    啊,比起充分感受藥劑,我更想感受小美人你啊。


    我開始甩動手臂,身上的鏈子發出細碎的聲音,脖子上的鈴鐺也響了起來。神威笑著看著我掙紮,一手持著針管,一手將我右邊手臂上的袖子挽上去。不看不知道,我右手臂上全是針孔啊!紅紅點點地布滿在青色的血管周圍,我這是在沒知覺地時候被打了十幾針吧!


    “神威!”我一聲嗬斥,對方停了下來,無辜地看向我。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卻恍然大悟地湊近吻上我的唇,一番莫名其妙地唇舌糾纏後,他爽快地又是一針紮給了我。


    “差點忘記了呢,要先安撫你一下,打一棍之前要先給你一點甜頭是吧。”


    是你大爺!不過,也不壞……


    這個藥水讓我再次覺得自己沒啥力氣了,也完全感受不到魔力,甚至於身體再次變得遲緩僵硬。啊,讓人變成鹹魚一樣的藥水,太可怕了。


    神威收拾了小皮箱離開後,又把燈關上了。陷入無邊黑暗中,我開始反思老板娘說的話,一見鍾情不靠譜,看男人隻看臉要吃虧……這現世報是不是來的太快了點啊。老實說,我覺得這樣的神威有點不對呀,和十年前比還是不一樣了。


    十年不長也不短,就算會改變一個人,也不會改變本□□。我總覺得,他應該是想約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我打扮的像個櫥窗裏的娃娃放著收藏展示。這不像他的作風。我還深刻地記得當時他說喜歡把好吃的東西留在最後,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吧!


    難道是黑化了?反正性格大變用黑化都能解釋,神樂還說他以前是個好哥哥好孩子呢。


    這幾天以來都是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的,也虧得我精神力強沒有崩潰。神威每天都會過來,想對狗一樣安撫我,然後將自己送上來讓我解解饞。好吧,其實是他對我動手動腳,不過我還是覺得是我占便宜,隻可惜我現在這樣沒法壓他。


    被囚禁在這裏不知今夕是何年,到底是仗著我對他的喜愛而胡作非為。我無言地歎氣,這天罕見地是阿伏兔來給我注射藥水。我知道,我的魔力凝聚不了,身體無法行動都是這藥水的問題。


    阿伏兔耷拉著眼皮,拎著小皮箱走到我麵前,他的視線落在我沒有扣好盤扣的脖子上。我知道,我沒覺得不好意思,反正就是小男友在脖子上種草莓嘛。隻是神威種了又不給我扣好扣子,還讓阿伏兔看到就太粗心了吧。


    “大叔我老眼昏花了,什麽都沒看到啊。”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了一句,阿伏兔就瞥開了視線。


    我懶得揭穿他,問道:“神威呢。”


    “上麵派了任務去執行,所以今天是我過來給你打針。我說一天不見就想得慌嗎,不過你們這樣算什麽情侶啊,變態組合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啊,情侶間的情調,單身汪不懂的。”


    “不,單身汪一點都不羨慕你們這樣不健康的戀愛方式。又是□□又是小黑屋還有狗鏈子,把你打扮的像個充氣娃娃,他什麽時候有這麽宅男般的變態愛好了,大叔真的不知道啊。”


    我瞪他一眼:“人我賣給你了,你看你,把人教育成什麽樣了!”


    阿伏兔嘴角一抽:“人販子還能喜歡上自己賣出去的商品更讓人覺得搞笑吧,看你這出息。”


    我:“我哪知道他長大能成男神啊,這都是命,找到喜歡的不容易,不要總是扒著過去不放知道不。”


    “……我真是懶得和你貧嘴。”這麽嘀咕了一句,忽的,阿伏兔變了臉色,他朝著我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團長不對勁,雖然談戀愛是會讓人不對勁,但他的不對勁完全不是他該有的不對勁。”


    “你念繞口令呢!”我噴。


    “火如花小姐,在你出現之前,團長就有一段時間不一樣了。雖然行為和說話方式似乎沒什麽大的差別,可他居然不大盆大盆吃飯了,地球米都不吃哦。而且對於打架也興趣缺缺的樣子,上麵安排了任務他才會去執行,但居然不渴望找強者麻煩自虐了!這就很奇怪了!”


    阿伏兔的話每一句都讓我想吐槽,但結合起來一想,小時候的神威很愛吃米飯,飯量很大,現在的神威似乎飯量變小了?對於強者的渴望這點我也清楚,當年可是時時刻刻想殺我,現在他對我沒有這種需求,反而是另一種的征服占有。


    他不會和我麵對麵來決鬥,他選擇了用藥物控製我,因為他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可神威是這種性格嗎?


    “你知道每天給你注射的藥物是怎麽回事麽,就是為了抑製住你那可怕的力量,讓你像個殘廢一樣行動不能。這種藥的開發是他在半年前開始的,隻是突然就說要研究這個,還到處抓科研人員,當時問他,也隻是表示將來有用……沒想到,轉眼就用到你身上了。很明顯,這是為了你才準備的藥。”


    阿伏兔,你的信息量簡直爆炸好嗎!


    “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我反問。


    “大叔看出來你真的對團長有意思,不管是看臉還是看什麽,總之,還請讓他變回曾經那個笨蛋團長吧。”


    “我現在已經是條鹹魚了。”我晃動下手腕上的鏈子。


    “這支針管裏的藥我給換了,團長會有三天時間不在,你抓緊時間調整一下。”


    看來阿伏兔是真的覺得神威不對勁,我想,如果不是十年的變化導致這樣的,那就可能是魔怪了啊。腦子卡殼一秒,我真的不是很想承認這些天和我親密相處的都是披著神威皮的魔怪啊,那麽問題來了,我喜歡的是魔怪還是神威?


    “大叔和你說話,你想啥呢?”


    “我在想,我喜歡的是誰這種深奧的問題。”


    “……是不是團長打藥把你打傻了。”


    “隻是想要表現的憂鬱一點,不過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不用去想的。我喜歡的,依舊是神威啊。”


    “怎麽忽然就給我喂狗糧啊喂,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他人也不在啊,大叔是不會轉告的!”


    “你好煩,總之,我會見機行事,看看神威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自己注意,吃裏扒外,小心被他收拾。”


    “自從買了這個祖宗回來,我覺得我每天都在被上帝收拾。”


    “……”意外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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