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的茨木怎麽了?”源賴光大笑了起來,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痕道,“他重傷了我的家臣渡邊,還將我傷成這樣,我沒找你要賠償已經是很好的了!”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摔了來碰瓷的!”玲子此刻心中又急又氣,她隻想知道茨木現在怎麽樣了。他能拿著一隻斷手來耀武揚威,想必茨木此刻也是非死即殘了。她親手帶大的兒子啊,心痛得要死了。


    “嗬嗬,玲子大人不信就算了。不過這隻爪子,還是請晴明大人占卜一下吧。”源賴光看著玲子的樣子,心中滿足極了。


    晴明擋在了玲子身前,他低低地吟了一句,畫了一個符咒在那爪子之上,“賴光大人,末吉。”


    “末吉?你什麽意思?”源賴光眯起了眼來,如果晴明和玲子在此刻要動手的話,他可是不怕的。


    “這隻手,從哪來的,還會回到哪裏去,而且就在七天之內。賴光大人,要多加小心了。”晴明不是威脅,而是一種許諾。他另一隻手一直在背後拉著玲子,不讓她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


    “好啊,我等著。”源賴光從晴明的手中搶回了茨木的爪子,帶著三缺一天王離開了。


    看著源賴光的背影,玲子咬著牙就要追過去。她怎麽能讓他帶著茨木的手走,她必須搶回來!


    “言靈縛。”晴明二話沒說,居然扔了一個符咒在玲子的身上。


    “晴明!”玲子喊了起來,聲音都沙啞了,“放開我!”


    “玲子,玲子,你現在不能去!”晴明一把抱住了玲子,即便他知道她現在動不了了,“他今天上門來也就是挑釁而已,茨木不一定有什麽事。他已經知道茨木是你的式神了,他就應該明白殺了他的話,我們兩方就徹底交惡了。所以現在我們最先要做的,就是找到茨木。”


    “可是,那茨木的手怎麽辦?”玲子在這個世界呆得久了,她完全都忘記了,茨木斷掉過一隻手啊。


    晴明低頭看著玲子,他見她的眼淚不斷地掉落下來,心裏猛地抽痛了一下。認識她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她哭泣。而她為之哭泣的,卻是一個式神。


    壓下心中的翻江的醋海,晴明幫她擦掉了臉上的淚珠,“我不是說過嗎,七天之內,會取回來的。”


    玲子抬起眼來,她看著晴明。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相信了他這句話,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得到,“嗯,我們先去找小木吧。”


    晴明轉過身正準備走出門,結果卻被玲子拽住了袖子,“先把符咒解開呀!”


    又轉過了身,晴明低頭吻在了玲子的臉上,用唇將那符咒給銜了下來。


    玲子僵在了原地,她的少女心已經炸成了天邊的煙花,將整個平安京都映成了粉紅色。


    她的晴明sama啊!


    “還不能動嗎?”晴明側過頭,在她耳邊輕語著,“那我隻能抱著你回家了。”


    “不,不用了!”玲子這時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人,之前自己完全是鬧著玩似的調戲過他幾次。但是現在輪到他回禮了,她卻是不敢接了。


    連忙甩了甩腿,玲子跟上了晴明,走出了陰陽寮。


    兩人直接就回到了家中,因為除了家裏,他們想不到其他茨木還能去的地方了。不過為了保險,晴明還是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小紙人,讓它們幫忙去平安京各處尋找茨木的蹤跡。


    推開門,玲子就看到了和天狗又在玩飛天龍卷遊戲的螢草,“小草,看到茨木沒有?”


    “木木?他昨晚說要去逛街,不肯帶我去呢。”螢草拿著蒲公英,從空中緩慢地降了下來。


    “發生什麽事了嗎?”大天狗收起了翅膀來,他看著玲子的臉色,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找到他!”玲子給所有的妖怪都下了命令,她則是直接往著茨木的房間跑了過去。晴明跟在她的身後,隨時注意著小紙人們的回饋信息。


    推開了茨木房間的門,玲子立馬就看到了他。


    他睡在榻榻米上,身邊躺著天邪鬼赤。他們兩個看起來就像是在睡懶覺一般,四肢隨意地撒開著,一點睡相都沒有。


    玲子在門口脫掉了木屐,她赤著腳,走到了茨木的身邊。伸出手去,她輕輕地推了推他,“木木?”


    “嗯……”茨木哼了一聲,他皺著眉頭,沒能睜得開眼睛。


    玲子的目光緩緩向下,看向了他的袖管。他的袖子很長很寬大,根本看不出來他的手還在不在。


    將手按了上去,隻感覺到榻榻米的硬度的時候,玲子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為什麽……”


    “玲子……”茨木聽到了玲子的聲音,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昨晚被渡邊砍傷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妖力從傷口處一直在流瀉,那名為“髭切”的名刀,果然是不是凡物啊。但是眼看著現在玲子為了鬥技的事情這麽焦躁,他也不想領子擔心。


    他自認為自己可以靠著強大的妖力複原,所以就回到了房間來,直接睡下了。可是情況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很多,睡了一覺之後,他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虛弱了。


    “小草!”玲子大喊了一聲,她現在隻能去找螢草了,雖然她也知道,螢草的治愈能力對斷手是沒有絲毫效果的。


    “玲子,別走!”茨木抬起了手來,想要抓住玲子。但是他卻忘了,自己這隻手已經被砍掉了。


    空蕩蕩的袖管掉了下來,耷在了榻榻米之上。


    已經轉過身的玲子並沒有看到這一幕,她拉起了晴明的手,“晴明,他的手,是可以接回去的吧?”


    “我……,不確定。”晴明剛才在玲子的身後就用靈力看了茨木的傷口了,如果是一般的兵器的話,也許接回去不難。可是看他現在妖力流失的情況,就知道那把刀也是有妖力的。


    “玲子大人,木木怎麽了?”螢草跑了過來,她擠進了茨木的房間,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天邪鬼赤還有衣衫淩亂的茨木,“誰欺負你們了,我幫你揍回去!”


    “小草。”玲子拉住了螢草,“先幫茨木和鬼赤治療吧,人類的事情,還是交給人類來處理。”


    螢草不甘地跺了一下腳,但是她也是知道輕重的。立馬跪坐到了茨木和天邪鬼赤的身邊,她揮動手中的蒲公英,開始給他們治療了起來。


    隻是她的治愈之光發出去之後,卻沒有辦法再次點燃天邪鬼赤的□□了。


    “誒?”她愣了一下,又發動了一次。


    可是天邪鬼赤還是沒有反應,硬邦邦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玲子也注意到了,因為第一次見麵的不愉快,所以她並不喜歡這個紅紅黑黑的大家夥。但是自從它和茨木搭檔以來,一直都兢兢業業的,幫助著茨木成長,從未出過什麽差錯。


    這樣的天邪鬼赤,多少也挽回了一些好感。而且玲子的鬥技陣容,少不了茨木,也少不了它。


    怎麽說來,它也是自己和晴明一路走到現在的見證者啊。


    玲子鼻子又酸了,她走到了螢草的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夠了,小草,它不會醒了。”


    “那……,那我們去找一個童男,或者桃花妖,那樣就可以複活赤赤了啊!”螢草的眼淚掉了下來,跟著那些蒲公英的小傘一起落到了榻榻米上。


    “小草,隻有在鬥技的時候,複活才是有用的。”玲子用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淚,告訴了她一個殘酷的現實,“如果是真的戰鬥的話,那也要童男付出自己的生命,才能真正複活隊友。”


    “誒?”螢草眨眨眼,看向了茨木那隻破爛的袖子。


    “你們都隻在寮內和人戰鬥過,又何曾遇見源賴光這樣的對手呢。”玲子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但是茨木被源賴光打敗了,這就是事實。


    “玲子,對不起,我隻是想……”茨木掙紮著爬了起來,他的傷口現在總算是痊愈了,妖力也不再繼續流失了。


    “小木,你好好養傷。”玲子深吸了一口氣,她走出了茨木的房間,讓螢草留了下來,“小草,你留在這裏看著他。”


    “玲子……”茨木還想說什麽,卻被螢草一拳給又揍趴下了。


    “玲子大人讓你好好養傷,你就好好養傷。如果你的傷好了,我就再製造一點傷出來,讓你好好養。”螢草將茨木按在了榻榻米上,不準他起身。


    晴明站在門口,他沒有跟著玲子離開,而是走進了茨木的房間裏。


    拿出了一張小紙人出來,他先把天邪鬼赤的屍身收好了,才在茨木的麵前坐了下來,“好了,現在把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吧。”


    茨木躺在榻榻米上,把所有的事,包括自己被襲胸的細節都全部講述了出來。


    螢草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想象不出來,什麽樣的男人會被茨木這種身高兩米的漢子所吸引啊。


    那個源賴光,肯定是個大變態!


    晴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那個源賴光不是喜歡他的妹妹嗎,怎麽會對茨木感興趣呢,“你當時變成什麽樣的,可以給我再看看嗎?”


    “嗯。”茨木點點頭,聚集起了自身殘餘的妖力來,努力地將臉變成了那晚的樣子。


    但是因為他的妖力不足,所以身體還是兩米高,肩寬超過半米。再配上這麽一張沒有完全變好的臉,視覺效果超辣眼。


    晴明和螢草都別過了臉去,心中更加堅定源賴光是個大變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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