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啊,沒想到你現在居然落魄成這個樣子了。”蘆屋看著被源賴光趕出來的賀茂光榮,眼中露出的不知道是憐憫還是鄙夷。


    “哼,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能將鬼切再次煉化了!隻要找到鬼切,我就能再次成為源家的陰陽師了。有了源家的支持,我還怕什麽安倍晴明!還有那個夏目玲子,她一樣可惡,居然對滕姬大人不敬!”光榮絮絮叨叨地念著,似乎並沒有太在意蘆屋。


    “沒錯,就是安倍晴明和夏目玲子你才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造成的。你可以知道,鬼切現在在哪裏嗎?”蘆屋蹲了下來,平視著光榮。他看著他,好像蛇看著自己的獵物一般。那黑色的眼睛竟然變成了金色,而且瞳孔變成了一條線,豎在其中,就跟蛇沒有任何分別。


    “在哪兒!”光榮抬起頭,瞪著蘆屋。他滿眼通紅,竟已看不出來蘆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


    “現在就在晴明那邊,而且她還成妖了,現在叫做妖刀姬。”蘆屋眯著眼,繼續蠱惑著蘆屋,“我記得你的式神都是你父親賀茂大人留給你的吧,可是看看現在的晴明,他不但得到了天文部,可以為天皇陛下進行占卜。而且他還有那麽多強大的式神,茨木童子、大天狗、妖刀姬……”


    “夠了!”光榮大喝了一聲,他跳起來就要去抓蘆屋。


    可是蘆屋身形一閃,卻是退到了幾米遠的地方。他甩了甩衣袖,輕聲說道,“如果你想要複仇的話,就跟我來吧。”


    光榮早已被仇恨折磨得神誌不清了,他跌跌撞撞地跟上了蘆屋,來到了一個山洞之中。


    山洞陰暗潮濕,但是他卻絲毫不介意。他抬起頭,看到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刀,“這是……”


    “這是膝切,和鬼切曾經是一對。因為沾染的鮮血足夠多了,她也馬上要成妖了。”蘆屋伸出手,用中指摸過了膝切的刀刃。黑色的血液流了出來,迅速就被膝切吸收了,“可是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強大的,擁有靈力的血液。”


    “殺了安倍晴明就可以了!”光榮大笑了起來,有了膝切這樣強大的鬼刀,他不愁殺不掉晴明。


    “不,你要殺的,是夏目玲子。嗯,她現在,已經叫做安倍玲子了。”蘆屋握住了膝切的刀刃,把刀柄遞到了光榮的手邊,“光是殺掉他,還不夠解恨吧。但是如果你殺掉了安倍玲子,晴明他會多痛苦,你能體會得到嗎?”


    “哈哈哈,蘆屋道滿,你還真是惡毒呢!”光榮握住了刀柄,他用力地一抽,又割破了蘆屋的手掌。


    可是這一次蘆屋沒有流血,甚至連傷口都沒有留下。他甩了甩衣袖,轉身離開了,“一周後,玲子會出現在玄武門那座荒宅之中,你在那裏等著就好了。”


    光榮點了點頭,他用膝切的刀刃割破了自己的手掌,讓自己的靈力和膝切的妖力融合在了一起……


    ***


    玲子看著光榮向自己襲來,她掐著決,想要抵擋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靈力似乎失效了一般,毫無反應。而且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停滯了下來,茨木和大天狗他們好像是在演電影一般,都變成了慢動作。


    唯有光榮的動作是正常的,他握著膝切,直接刺入了玲子腹部最柔軟的地方。他的手放得很低,是從下往上刺的。


    玲子隻覺得自己一連串的髒器都被貫穿了,好像是竹簽串串一般。


    並沒有覺得痛,她隻是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飛速地流失。


    靈力就是陰陽師的生命,當靈力流盡,也就是死亡到來的時候。


    手腳都失去了控製,玲子甚至都不能用手捂住傷口,“光榮……,你……”


    “哈哈,奇怪吧。”光榮的臉上都是玲子的血,他笑得很是開心,而且還用那長長的舌頭舔著自己嘴唇邊上的血跡,“一個強大的陰陽師,果然血都是美味的啊。”


    玲子看著他的舌頭,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他的舌頭已經不是人類的舌頭了,而是像蛇一樣,舌尖分了岔,“八岐大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隻是在你死之前我可以讓你死得明白一點。”光榮作為一個反派,自然是要負責解說一下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了,“我的靈力和膝切的妖力融合在一起,便成為了最強大的能力。這種力量讓我成了妖,這樣才可以完全操控住她。而這種力量,也可以斬殺陰陽師。哪怕是晴明來,我也一樣一擊必殺!”


    “玲子!”茨木用自己斷掌的那隻手支撐著玲子,另一隻手則是握住了膝切的刀刃。他知道一旦光榮把膝切抽了出去,玲子的靈力估計就泄完了。


    “玲子大人!”螢草也在一旁給玲子做著治療,但是她發現自己的治療根本沒有用。她補一千的血,玲子這邊就要漏三千出去。


    座敷童子給螢草點火點得自己都隻剩血皮了,隨時隨地要暈過去的樣子。


    “去叫晴明!”玲子對著大天狗吼道,他能飛,速度最快,“還有博雅和梨花!”


    既然光榮能這麽輕易地斬殺自己,那晴明一個人也是無法匹敵的,所以她得讓所有的人都過來。


    光榮選擇自己作為第一個擊殺對象,玲子很容易想清楚理由,不就是為了折磨晴明嗎。他肯定會將晴明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殺死,最後才是挑戰晴明。


    既然如此,那就幹脆來個大決戰。再怎麽他們也人多勢眾,不會輸給光榮的。


    “嗤嗤嗤,好啊,讓晴明過來,看看你是怎麽死的!”光榮的笑聲聽起來也有點像是蛇了,那聲音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大天狗本來準備去幫茨木,但是現在看起來確實通知晴明會比較好一點。不得已,他叮囑了雪女不要衝動,然後立馬揮舞著翅膀離開了。


    雪女心中焦急,她嚐試著偷襲了光榮,想要將他凍住。但是光榮絲毫不受影響,反而用沒握刀的手回擊了一下,將雪女打出去了十幾米遠。


    “光榮,你不就是想看著晴明痛苦嗎!”玲子的靈力流逝得越多,她的痛覺就越明顯,那被妖力貫穿的痛苦,是普通的傷口無法比擬的。她口中都流出了血來,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了,“那你起碼得讓我活著吧,如果我死硬了,晴明他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他絕對會殺了你!”


    玲子拖延著時間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雪女。她讓螢草有機會去治療大寶和小雪,這樣他們兩個才能恢複。


    如果小雪死了,大狗子說不定真的會黑化。而如今她又覺得光榮和八岐大蛇有關係,他如此強大,不僅僅是因為融合了膝切的妖力的原因。


    八岐大蛇真的出現了的話,那遊戲裏的劇情,就會真正開始了吧。


    不想讓晴明經曆那些事情,玲子必須阻止這一切。


    “那晴明他得快點了,我可以控製不住啊!”光榮嗬嗬笑著,他還故意轉動著刀柄,就想看看玲子痛苦。


    玲子咬著牙,硬是撐著沒吭一聲。


    她媽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生孩子更痛的了。她可是要為晴明生寶寶的,這一切,就當是預演了吧。


    螢草一邊哭著一邊去給雪女和座敷童子治療了,隻有茨木現在還她的身後,支持著她。


    “玲子……”茨木心亂如麻,他此刻隻恨自己能有第三隻手,可以一爪捏爆光榮。可是現在他連抱著她都做不到,隻能勉強摟著她的肩膀,不讓她倒下去。


    他咬著自己的唇,咬到血都滲了出來。


    為什麽自己還不能更強大一些,要是像酒吞那般,自己就能打敗光榮了吧?


    現在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是光榮的妖力影響了他,讓他的速度變慢,腦子變暈了。如果自己抵抗力更好的話,就不會中招了吧,玲子也不會那麽輕易被刺中了吧?


    平時悠悠閑閑的玩著,根本沒有思考過任何的問題。隻怪自己太單蠢,一直在晴明和玲子的庇佑下成長著。


    因為在平安京中沒有式神做對手,就真的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


    茨木不斷地埋怨著自己,他唇上的血滴了下來,落在了玲子的脖子上。她白皙的脖頸被他的血拉出了一條紅色的線,看起來就像是她被切開成兩半了一般。


    “木木……”玲子感覺到了這一滴帶著茨木妖力的血液,她努力地動了動手指,扯了扯他斷掌的那一隻空袖管,“你受傷了嗎?”


    “沒有,沒有!玲子,我沒受傷!”茨木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就哭了。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


    自己真是太沒用了,不僅救不了玲子,而且還要讓生命垂危的她擔心。


    真是個大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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