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一開始以為是光線昏暗數錯了,但無論她怎麽數,雨衣都是15件,鞋套都是15雙,而酒吧裏的顧客是14人,剛剛從洗手間裏出來並且推開了每一個隔間門的她確定沒人在廁所裏。


    她經營這間黑市酒吧的時間不短了,從未經曆過這樣的怪事——當然,她以前也沒有特意清點過雨衣和鞋套的數量,她越想越覺得邪門,難道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而自己毫無察覺?


    “喂?到現在為止,一共進來幾位顧客?”


    她拿起電話,再次打給迎賓小姐。


    “啊?呃……”


    迎賓小姐遲疑了一下,雖然每一波顧客她都會通過遙控器向觀察室裏的監視者通報數量,但沒有加起來計算過,更何況她還要忙著應付江禪機他們,她覺得大概是十幾個,但具體是十幾,她聽老板語氣不太對,因此不敢隨便猜。


    侍應生掛斷電話,又打給觀察室,這次終於得到了具體數字——14。


    14個人,卻用了15件雨衣和15雙鞋套。


    難道有人……套了兩層?


    雨衣不是小雨傘,鞋套又不是安全套,套兩層有啥用?


    更何況牆壁上這片濕漉漉的水漬也無法解釋。


    酒吧外麵有監控,裏麵沒有,顧客都很注意隱私,不想被第三方看到自己交易的是什麽物品。


    她再次打給迎賓小姐,隻交待了一句:“暫時不要讓任何人入內。”


    “啊?”迎賓小姐啞巴吃黃連,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她怎麽向新來的顧客交待?


    隻要不是盲人,都能看到迎賓小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對不起,請稍候,店內出了點兒小狀況,請您在外麵坐一會兒吧。”迎賓小姐對剛來的兩位顧客鞠躬賠笑,“給您帶來不便,本店深表歉意。”


    顧客皺眉,不耐煩地說道:“什麽狀況?老板帶小姨子跑路了?我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夜裏還要趕飛機。”


    “實在抱歉,具體情況我還不太清楚,請您稍候一會兒,我們一定盡快解決。”迎賓小姐點頭如雞啄米。


    江禪機他們彼此會意地交換視線,大概是管理者察覺到有人入侵的跡象了,畢竟陳依依不像專業忍者那麽訓練有素,但管理者沒有抓到陳依依,否則沒必要禁止顧客入內。


    怎麽辦?


    22號緩緩搖頭,她不建議硬闖雨廊,因為兩道精鋼暗門不是那麽容易通過的,現在還沒到大動幹戈的時候。


    “阿拉貝拉能說服她讓咱們進去不?”江禪機指了指迎賓小姐,語言說服這種事不算傷害,所以不算違反戒律。


    “不能,我隻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們的情緒,不能指揮他們做什麽具體的事,即使是神也隻能號召人們行善,而不能命令人們行善,惡魔和毒蛇也隻是誘惑人們作惡,無論是行善還是作惡,一切的選擇權在人們自己手裏——如果是行善,神會讚許他們的善行,而如果是作惡,也不能把責任都歸咎於惡魔的頭上。”阿拉貝拉抱歉地說道,“我可以讓她放鬆對咱們的戒備,但並不能讓她違逆管理員的指示。”


    江禪機本來也覺得不太可能,如果阿拉貝拉能命令某人做具體的事,簡直就像傳說中的催眠術,可惜那種程度的催眠術並不存在,畢竟是連神和惡魔都做不到的事。


    “那我試試。”


    他向迎賓小姐招招手。


    隨著顧客的陸續到來,迎賓小姐已經焦頭爛額,她的腰都快因為頻繁鞠躬道歉而斷掉,顧客的唾沫星子都噴到她臉上了,而她也隻能唾麵自幹。


    她剛才還在慶幸有蛋糕堵住了江禪機他們的嘴,令她不至於腹背受敵,哪知按下葫蘆起來瓢,隻得又陪笑著過來,瞟了一眼空空的紙盒,問道:“請問您是需要再添點兒蛋糕嗎?”


    “再來點兒當然更好……但重點不是這個。”江禪機故作神秘地低聲說道:“請問你們店裏是遇到麻煩了嗎?”


    “一點兒小麻煩,很快就能解決。”迎賓小姐陪笑道。


    “去給你們管事的打個電話,我知道她遇到了什麽情況,也知道要如何解決。”


    迎賓小姐愣了一下,連她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這個新客人怎麽可能知道?難道……麻煩與優奈帶來的這三位新客人有關?


    “客人您誤會了,我們真的隻是……”


    江禪機打斷還在嘴硬的她,加重語氣說道:“打電話問問她,是不是店裏出現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人。”


    迎賓小姐左右為難,看了看越聚越多、怒氣越來越大的顧客們,拿起手機撥通老板的電話。


    酒吧裏,侍應生已經內內外外把一切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連堆放清潔用品的儲物間都找遍了,依然沒有找到第15位顧客。


    調酒師和dj注意到老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她們不明情況,而且老板都搞不定的事,她們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假裝不知道。


    陳依依也在膽戰心驚地跟侍應生玩遊擊戰,最後躲到角落裏一張空桌子的下麵,因為現在侍應生已經知道店內可能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注意力已經放在這方麵,那麽發現她的機率就比剛才增加很多。


    店內的顧客也注意到焦躁地走來走去的侍應生,有人知道她就是管理者,有人不知道,但至少大家都察覺到不對勁,因為挺長時間沒有新顧客進來了,現在按理說正是營業高峰期,這很不正常,尤其是對那些急於賣情報和物品換錢的顧客來說。


    “嗨!出什麽事了?”有人問道。


    “沒什麽,一點兒小問題,很快就能解決。”侍應生說道。


    這種敷衍的說辭無法令顧客們滿意——她們跟等在外麵的顧客不同,誰都知道,酒吧在正常情況下有多安全,遇到意外情況時就會有多危險,因為進出口隻有一個。


    “到底什麽事?”


    好幾個顧客不安地站起來,視線在店內來回掃視。


    “我們來你的店是相信你的店很安全,你可別讓我們失望啊!”


    “算了算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


    “我也走了,下次換個地方吧,今天的酒錢就當是喂狗了!”


    顧客們最看重的是安全,沒有安全,其他一切都免談,尤其是侍應生這種遮遮掩掩的態度,更令她們缺乏安全感。


    “等一下!大家冷靜一下!”


    事到如今,侍應生隻能說實話了,否則一旦傳揚出去,人們就會質疑她的實力和專業性,世界上大大小小的黑市那麽多,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冷靜地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侍應生已經不再偽裝,露出冷峻嚴肅的一麵,視線掃過眾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懷疑,有忍者混進了店裏。”


    一石激起千層浪,店內頓時炸了鍋。


    “忍者?不是有雨廊嗎?忍者是怎麽進來的?”


    “是啊,忍者現在不是遇到麻煩了嗎?哪還有時間跑這種小黑市來?”


    “我fffffff……喂!剛剛的交易不算,把錢還我!”


    有人剛才正好做了一筆交易,花錢買了一份情報,賣方還出於謹慎把情報寫在紙上遞給買方,買方看完之後就把紙用打火機點燃燒掉了,但如果有忍者隱身在側,情報無論是說出來還是寫在紙上都不保險,情報的價值在於其稀有性,一旦爛大街就不值錢了,所以買方強烈要求賣方退款。


    “憑什麽?這又不是我的錯,想退錢?沒門!”


    賣方當然不樂意,錢都到賬了,情報也交出去了,買定離手,錢貨兩清,如果退款不是被買方白嫖了?


    “我再問一次,你退不退?”


    “你問幾次我也不退!”


    買賣雙方的口角迅速升級,眼看就要從動口升級為動手,其他人倒是多少鬆了口氣,因為大家都知道忍者隻是小偷,並不會要命,所以至少安全方麵不用太擔心。


    狀況本來就夠令人頭疼了,現在還要亂上加亂,侍應生當機立斷,說道:“都住手!別吵了!你買情報的錢由本店賠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買方嘟囔道,心裏美滋滋的,相當於一分錢沒花,白嫖了情報,感覺賺到了。


    “今天晚上,各位的酒錢都算在本店的賬上,但是請大家配合一下,忍者此時可能還藏在店內,所以大家暫時還不能離開,直到把忍者揪出來為止,這也是為了大家好。”侍應生說道。


    大家心裏不太樂意,但一想到整晚的酒錢都能白嫖,勉強還能接受,反正大部分人也沒急事,本來就打算在這裏消磨一整夜。


    顧客們賣她一份麵子,店內暫時恢複秩序。


    侍應生進一步說道:“忍者的隱身並不是天衣無縫,尤其是她們動起來的時候,據說注意盯著的話,隱約可以看到模糊的光影,所以再麻煩大家一下,請大家在各自的周圍找找,看看能不能把忍者揪出來……誰找出忍者,誰今後一年的酒水錢全免!”


    黑市酒吧的酒水錢是出了名的貴,當然酒水的品質也都在線,清一色的茅台人頭馬等名酒,冰淇淋也很好吃,免一年酒水錢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這意味著可以天天泡在酒吧裏,說不定能撿到什麽漏。


    “老板,話說在前頭,我們隻負責幫你找,找到之後,無論你對她做什麽,都不關我們的事啊!”


    “放心吧,不會連累你們。”侍應生沒想好找到忍者之後要怎麽處理,但至少得先找到再說。


    顧客們全都行動起來,大範圍快速走動,意在逼迫忍者動起來並露出馬腳。


    調酒師和dj也加入尋找的行列。


    陳依依的生存空間被迅速擠壓,就算每個人發現她的機率隻有5%,或者說她躲過每個人的機率是95%,但17個人加起來,在如此的封閉空間裏,她被揪出來隻是時間問題,再說這些超凡者的實力有高有低,更強的超凡者本來就有更大的機率發現她。


    就在這時,侍應生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是迎賓小姐打來的,以為是門口的顧客也在鬧事,心裏一陣焦躁,她本不想接這個電話,因為她高價雇傭那個迎賓小姐就是為了利用其普通人的身份當擋箭牌,那些顧客鬧事又能怎樣?誰敢真的動手?


    電話一直響,沒辦法,她按捺火氣接通了電話。


    “喂?怎麽了?我正在忙。”她沒好氣地問道。


    “呃,那個……優奈帶來的一個新客人,說她知道您遇到了什麽麻煩,而且說她有解決的辦法……”迎賓小姐小心翼翼地說道。


    “哦?”侍應生怔了怔,心念一轉,問道:“哪個新客人?隱修院的修女?”


    “不是,是除了兩個修女之外的那個客人,長得高高瘦瘦挺男孩子氣可能是個鐵t的那個……”


    “沒問你這些!”侍應生打斷道,“她說是什麽麻煩?”


    迎客小姐問了問江禪機,轉述道:“她說,咱們的店裏多了一個不應存在的人。”


    “……然後呢?”


    “然後她不說了,說如果您想知道更多的,就出去見她們,她會當麵告訴您。”


    “……”


    侍應生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喂?老板?”電話沒掛斷,迎賓小姐還在等她的指示。


    繼續找下去,也許能揪出那名忍者,但又有什麽意義呢?她不敢嚴刑拷打,否則她施加的刑罰終有一天會落在她自己身上,但不嚴刑拷打又怎麽指望忍者自己說出動機和意圖?


    所以想知道那名忍者是怎麽繞過雨廊潛入酒吧的,就隻有出去麵見那幾位不速之客了,這才是最最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甚至可能動搖全世界所有黑市存在的根基,如果她不搞明白這點,她就沒辦法在這行裏混下去了,其他黑市的大佬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各位。”她拍拍手,將大家的注意吸引到自己身上,“不用再找了,如果想離開的,我馬上開門送你們離開,今天晚上的酒水錢記在本店賬上。”


    說完,她對迎賓小姐說道:“我馬上出去。”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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