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號她們時間緊、任務重,現在基本上算是深夜了,除了酒吧這樣極少數在深夜營業的場所之外,正常的店鋪都打烊了,所以她們不可能通過正常的途徑來得到監控錄像,八成是挨個商店撬鎖進入,然後逐一調取監控,在娜思嘉離開酒店之後的時間段裏尋找她的身影,如果有價值的就複製到隨身的設備裏,最後原樣退出。


    由於娜思嘉是在從酒店到這間酒吧的路上出事的,而酒店離酒吧的距離又不遠,所以忍者們正在搜尋線索的位置離酒吧更近,江禪機覺得自己舒服地坐酒吧裏吃零食喝飲料,讓一群女生大半夜頂風冒雪尋找線索不太好,於是向赫茲高娃說道:“我去幫忙,盡量早一些找到線索,一會兒回來,如果太晚就明天再來拜訪。”


    “沒關係,距離打烊的時間還早,再說偶爾熬熬夜也沒什麽。”赫茲高娃說道。


    “對了,能給我幾杯熱茶或者熱可可打包帶走麽?”他局促地看了看奧羅拉,“錢的話……”


    “不用了,我請了,稍等一下。”赫茲高娃返回後廚,不一會兒就拎著一個裝有幾杯熱飲的袋子出來,杯子都是雙層的,既可以防止燙手,也可以盡量保溫。


    他要離開,奧羅拉她們也要一起去,順便呼吸一些新鮮空氣,盡管有換氣扇,但酒吧裏的煙味還是熏得她們頭疼。


    來到外麵,清冷的夜風令他們精神一振,大街上靜得像是鬼城,安靜得出奇,由於大海冰封,連海浪聲都聽不到。


    其他城市的深夜,即使沒有行人了,總會偶爾駛過一些車輛,但現在連車輛都很少,主要是因為路麵濕滑且有積雪積冰,很不好走,容易出事故,如果不是急事需要夜裏開車出門,一般人都寧可待在家裏。


    江禪機他們走著走著,聽到前麵有狗叫聲,就加快速度趕過去,很快看到三個人影,牽著一條幼犬,幼犬還穿了一件羽絨馬甲保暖,四足也被足套裹起來了,忍者們還是挺細心的。


    這三個人影……都是忍者,但在忍者服外麵套了長款的羽絨服,因為牽著狗又不能隱身,穿著一身連頭帶腳的黑衣又很奇怪,可能會被路人報警,幹脆套上羽絨服將全身遮住,順便還能保暖。


    由於三人戴著麵罩,江禪機不確定她們裏麵有沒有11號。


    迎過來的一位忍者說道:“是嬋姬小姐嗎?我是25號,這兩位是我的同僚,37號和48號。”


    看來11號還留在原地看管弗麗嘉,不敢懈怠,將搜尋線索的任務交給其他手下。


    “你們找到什麽了?”江禪機選擇默認她的問話。


    25號抬手指著上方,“這台監控拍到娜思娜在路上遇到了兩個人,在此之前她一直往黑市酒吧的方向走,但遇到那兩個人之後,她們攀談了幾句,就改往那個方向走了。”


    她示意頭頂的一台監控,又指向另一條小巷。


    “但那條小巷裏的監控被破壞了,什麽都沒拍到。”


    “哦?遇到了兩個人?那兩個人長什麽樣子?”他問。


    “抱歉,她們都穿著羽絨服戴著帽子,天又下著雪,看不清她們的長相,從身材上看,應該都是女性,其中一個人……從狗的反應來說,可能是22號。”她介紹道。


    “辛苦了,慰問品。”江禪機把裝有熱飲的袋子遞過去。


    25號愣了一下,“給我們的?”


    “對,趁還熱著,趕緊喝了暖和一下吧。”江禪機示意她接過去。


    “……謝謝。”


    25號受寵若驚,這可是救過宗主的傳說中的人物啊,以她聽聞的宗主對其青睞程度來看,人家能正眼看自己就不錯了,根本沒想到竟然還如此體恤下士……她早已經不自覺地把自己擺到了下級的位置上。


    她喚過兩位同僚,三人感恩戴德地各分了一杯飲料,打開蓋子,又熱又濃的可可味道仿佛連冰雪都能融化。


    戴著麵罩當然不能喝飲料,她們各自摘下麵罩,江禪機看到她們都很年輕,甚至可能比他還要小,這麽小的年紀就在離家這麽遠的地方執行這種又累又冷的工作,太不容易了。


    趁著忍者們喝熱飲的時候,江禪機他們往那條背街小巷裏看了看,裏麵有路燈但是比較昏暗,積雪也比較厚,看樣子是通往海岸的方向,半個人影都沒有。


    海參崴本身隻能算一座小城市,市區不大,主要自然景觀也都在海邊,但通常遊客都會避開冬天,因為冬天實在沒什麽可看的,草木都已枯黃,海岸冰封,看不到裸著上半身曬太陽的美女,來幹什麽?


    沒來過這裏的人傳言說這裏是不凍港,實際上由於寒流沿海岸南下,這裏港口的冰封期時長僅次於北冰洋。


    本來要去酒吧結清欠款的娜思嘉到底為什麽改變了主意,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呢?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找到答案了,她還活著的可能性極小。


    三位忍者快速喝完了熱可可,重新戴上麵罩跑過來說道:“讓您久等了。”


    “你們覺得,跟22號在一起的那個人,會是誰?”他問道。


    “不知道,在此之前,22號容貌千變,但種種跡象表明,自從失蹤後她都是一個人獨行,獨自來到海參崴,我們對比過她乘坐兩次航班的乘客名單,並且實地核查過乘客的身份,並沒有重複的,也沒有偽造的身份,這還是第一次有監控拍到她跟其他人在一起。”25號說道,“我已經在內部網絡裏上報了。”


    “會不會是露西亞?”凱瑟琳問。


    江禪機點頭,“我也有此懷疑,能跟蹤那人的氣味嗎?”


    “恐怕不能,就算是這些狗,也隻能在先給她們聞到22號的衣物,它們才能追蹤22號,而這裏的氣味已經隔了好幾天……”25號為難地說道。


    “沒事,我也就是隨便一問。”江禪機擺手讓她別在意,“但如果不是露西亞,還能是誰呢?22號失蹤後,沒有跟上級和同僚聯係,也沒有跟父母聯係,沒有跟任何已知的朋友聯係,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她,不可能邂逅一個陌生人就引為知己吧?你們覺得呢?”


    “如果她真的是被昔拉附身,那將昔拉召喚出來的、被昔拉指引著傷害27號的露西亞,是最有可能跟她產生聯係的人。”他進一步分析道。


    25號沉默片刻,“您說的有道理……您對27號怎麽看?”


    “27號?”江禪機一愣,“我不認識她啊。”


    “27號,就是配合15號搞亂我們服務器、險些令我們走上絕路的人,雖然宗主大人寬宏且既往不咎,但聽到受傷的是27號,我心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這就是報應吧?露西亞也許是被神指引著來懲罰27號,而22號說不定就是看不慣27號,才在27號受傷之後棄之不顧獨自離開……”25號低聲說道,“我這麽想……是不是不對?”


    江禪機:“……”


    他早就忘了27號還幹過這麽一件事,正如33號對15號始終心懷芥蒂一樣,看來其他忍者也都沒辦法真正的原諒15號、27號以及其他跟那件事有關的人。


    “15號的所做所為源自一個巨大的誤會,而27號等人又是被15號蠱惑,她們本身也很冤枉,即使你不相信15號和27號,至少應該相信宗主的判斷,如果宗主認為她們罪不可赦,早就已經處罰她們了,絕不可能再派27號執行事關22號生死的重要任務。”他盡量給鑽了牛角尖的她們解釋。


    “露西亞絕對不是什麽好人,如果是神指引她傷害27號,那恐怕也不會是什麽正經的神,你們不要胡思亂想。我替15號擔保,15號本質善良,她有不止一次機會可以殺了我,但她沒有;雖然我不認識27號,但27號肯定也是如此,27號可以破壞服務器,就可以暗中殺傷你們,但她也沒有。”


    他沒想到自己還要在這種冰天雪地的陌生國度裏給忍者們做思想工作,但不替15號和27號解釋清楚又不行,否則會影響忍者們的積極性。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使宗主也有看人走眼的時候,15號她們一時糊塗誤信傳言做了錯事,但好歹沒有鑄成無法挽回的大錯,可以給她們機會來重新證明自己。”


    15號選擇留在出租公寓,恐怕也有這麽一層內在原因,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昔日的同僚,她知道她們肯定覺得她很礙眼,甚至可能因此而影響到尋找22號的工作,於是幹脆不跟著過來。


    眼前的這些忍者太年輕、愛憎太過分明,她們對初次見麵的他有多尊敬,對15號就有多不滿,真要跟15號見了麵,一言不合說不定會打起來,較高序號的忍者由於閱曆的增長,心智應該就會比較成熟了。


    25號與另外兩名忍者彼此交換視線,低頭道:“我們相信您。”


    江禪機不知道她們是礙於麵子的敷衍還是真心實意地接受了他的澄清,總之暫時先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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