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宿舍的門被敲響時,馬裏金娜嚇得魂飛天外,差點兒把手機摔在地上。


    “……誰?”她顫聲問道。


    “開門。”門外的聲音說道,是負責她們這些預備役女生日常起居的教官。


    馬裏金娜緊張得心髒呯呯亂跳,都心律不齊了,她手忙腳亂地想把手機藏起來,但轉念一想這是將軍給她的,沒必要藏,隻要把剛才撥打的通話記錄刪掉就行了。


    “來……來了,稍等!”她對門外說道,不停吞咽著唾沫,手指哆嗦著刪除記錄。


    短短的幾秒鍾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剛把記錄刪掉,她就衝過去開門。


    “你在幹什麽?為什麽用了這麽久才開門?”門口的教官目光一閃,視線望向室內。


    宿舍隻有一個數平米見方的房間,連衛生間都沒有,洗手池和馬桶都在室內的一側,另一側是床,再另一側是小衣櫃和書桌,最後一側是房門,一目了然,跟監獄的單人牢房沒有太大區別。


    “剛才在睡覺。”馬裏金娜心虛地說道。


    “睡覺?”教官看了一眼床上淩亂的被褥。


    “嗯,有些累。”馬裏金娜勉強笑道。


    教官又看向她光潔的額頭,“為什麽出了這麽多汗?”


    “呃……做噩夢來著,幸好您敲門把我拉出了噩夢。”馬裏金娜急中生智答道。


    教官眼中的懷疑有所消減,這個理由比較有說服力,因為這些從小背井離鄉又遭逢劇變的女生們做噩夢是很普遍的事,還經常有人在半夜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順便把鄰近宿舍的人也嚇得不輕。


    “將軍找你。”教官終於說出了敲門的理由。


    “啊?現在嗎?”馬裏金娜愣了一下。


    “怎麽?難道你還不方便?”教官皺眉。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馬裏金娜趕忙澄清,她窺視著教官的臉色,小心地問道:“將軍找我是有什麽事?我好提前做一下準備……”


    “將軍沒說,你現在就過去吧。”教官冷冰冰地打斷道。


    “……好的,我換一下衣服就過去。”馬裏金娜示意自己汗濕的睡衣。


    “快一點兒,別讓將軍等著。”教官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馬裏金娜確認教官離開了,輕輕關上房門,終於鬆了一口氣,暫時的。


    在教官敲門之前,她正在嚐試給江禪機打電話,但打了幾次都沒有打通,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內,這倒不稀奇,畢竟野外有信號的地方比較少,但奇怪的事,按理說江禪機他們會選擇能收到手機信號的位置露營,為什麽就突然聯係不上了呢?她想通過心靈感應“看看”江禪機在幹什麽,偏偏她的精神剛集中,教官就敲響了門,把她嚇得要命,以為自己的秘密暴露了。


    盡管成功地糊弄走了教官,但她依然沒有完全放心,因為她不知道將軍找她幹什麽,這手機是將軍給她的,她是不太清楚這手機是否受到了監聽,如果從一開始就是將軍在釣魚執法,並且選擇現在收網,那她真是要死的無話可說……其實,她敢於私下聯係江禪機,是因為她覺得將軍恐怕想不到她會給別人打電話,畢竟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連試驗站以外的電話號碼都沒有,能給誰打電話?但萬一將軍真的監聽了她的手機呢?


    她懷著極度忐忑不安的心情,換掉了睡衣,換上了軍服,離開宿舍,前往將軍位於頂層的辦公室。


    將軍辦公室的門口站著警衛兼勤務兵,看到馬裏金娜的到來,給她推開門說道:“將軍在陽台上,不要打擾將軍。”


    馬裏金娜點頭,一進辦公室,就感到冷風從陽台的方向吹來。


    將軍站在陽台上,正在專注地仰頭望向天空。


    馬裏金娜隻快速瞟了一眼將軍的背影,就迅速撇開視線,她怕將軍身上的那個東西察覺到她視線的異常。


    由於警衛已經警告過她,不讓她打擾將軍,她隻能默不作聲地等待,當然也不敢隨便落座。


    站了一會兒,陽台上的風真的很冷,她不禁納悶將軍在看什麽,她本以為將軍是工作累了來陽台上隨便放鬆一下心情和眼睛,但好像並不是,天上有什麽好東西需要看得這麽專注?


    她也抬眼望向天空,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天空仿佛一塊藍黑色的寶石,世界上很少有地方的天空如此純淨通透。


    啊!流星!


    她趕緊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聲。


    別怪她大驚小怪,她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流星。


    當今社會的現代人過於忙碌,忙於盯著前途,忙於盯著手機屏幕,夜裏下班了要麽去夜生活,要麽急於回家玩手機看視頻,誰有閑心留在戶外看夜空呢,再說城市的光汙染那麽嚴重,就算有流星也未必能看到,更何況馬裏金娜談不上幸福的童年和少年時期,吃飽穿暖都成問題,根本沒有心情去仰望星空,更沒有看到過流星。


    看到流星,是不是應該趕緊許願?


    她隻稍稍愣了一下,流星就消失在天際,這時候許願還有用嗎?


    還不等她油然產生惋惜和沮喪的心情,又是一顆流星從頭頂劃過。


    咦?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嗎?


    緊接著,又是一顆流星。


    她瞠目結舌地盯著天空,這……是傳說中的流星雨?


    她對天文學的認知比較有限,都是來源於宿舍裏的科普雜誌和書箱,她沒關注最近是否有流星雨的預報,所以將軍是在看流星雨嗎?沒想到將軍還有這樣的興趣愛好?


    不過等等,如果是流星雨的話,這些流星應該是從天空的同一片區域裏出現,比如獅子座流星雨,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這場流星雨包含的流星都集中於獅子座的位置集中湧現,然後向四麵八方輻射,而此時的“流星雨”,流星的出現位置很雜亂,來自天空哪個位置的都有,她從未聽聞還有這樣的流星雨,而且若說這是流星雨,流星的密度又顯得太稀薄,有的時候幾秒一個,有的時候半分多鍾一個,還有的間隔更久。


    馬裏金娜有限的天文學知識實在搞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其實別說她搞不懂,就算是一位資深的天文學家在場,怕是也得懵圈兒,因為這不是通常的科學理論可以解釋的現象。


    又過了一會兒,她眼角的餘光看到將軍的肩膀垮塌下來,將軍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慢慢轉過身,而她也趕緊收回視線。


    “你來了,坐吧。”將軍隨手關上陽台門,返回室內,聲音裏似乎充滿了倦意。


    馬裏金娜更加奇怪,就算將軍是在欣賞流星雨,也應該是處於放鬆的狀態,為什麽聽上去如此疲倦?


    趁著將軍走向辦公桌的幾秒時間裏,她偷眼打量將軍,隻見將軍真的是滿麵倦容,甚至可以說看上去很虛弱,仿佛將軍剛才不是在陽台上欣賞星空,而是剛跑完一趟馬拉鬆,或者是大病初愈。


    平時將軍連坐姿都很筆挺,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一派模範軍人的風範,而此時將軍幾乎是癱在了座椅裏,像是身體被掏空了。


    “將軍……您沒事吧?”


    盡管馬裏金娜害怕將軍身上的那個東西,還是忍不住關心將軍的身體狀況。


    “我沒事,隻是有些累。”


    將軍按下桌麵上的呼叫器,吩咐廚房給自己臨時加餐,還問了問馬裏金娜要不要吃,後者表示不用。


    將軍跟廚房的炊事兵說話的時候,馬裏金娜心裏在胡思亂想,她不知道將軍是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疲勞和虛弱,但某種意義而言……這對於江禪機他們的計劃來說,算是一件好消息吧?畢竟她聽聞正常情況下的將軍幾乎是處於無敵狀態,但她又擔心江禪機他們會不會“趁你病,要你命”?另外,她打不通江禪機的電話,也沒辦法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那兩個人,這兩天有沒有什麽新的進展?”等飯的時候,將軍問道。


    “暫時還沒有……”馬裏金娜違心地搖頭,實際上這兩天她一直在給語言老師錯誤的猜測結果,這當然分析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將軍沉吟片刻說道:“算了,你不用再做這件事了。”


    馬裏金娜以為將軍對自己很失望,她五味雜陳地漲紅了臉,想申辯但又不知說什麽好。


    將軍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解釋道:“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沒必要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了。”


    是這樣嗎?


    馬裏金娜的心裏稍微好受了一些,但她還是不明白原因,之前將軍那麽重視這件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令將軍改變了主意?還是說有更重要的事要發生了?


    廚房做好了快餐,送餐員敲門。


    “如果沒有其他事要報告,你就回去吧,我要先吃點兒東西。”將軍吩咐道。


    馬裏金娜糊裏糊塗地起立、敬禮,帶著滿腹疑惑離開辦公室,回到宿舍。


    等她回去之後,想再給江禪機打電話試試,然後發現自己的手機也沒信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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