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先祖並不認為無皮者真的會投降,但她擔心它會假裝投降來擾亂江禪機和小帕辛科娃的意誌,因此未雨綢繆地把這條路堵死,她與其說是講給無皮者聽的,更不如說是講給他們兩個聽的,特別是說給心軟的小帕辛科娃。


    她勉勵地向江禪機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但光是這樣已經令他倍感榮幸,比小時候考班裏第一還要榮幸……雖說沒考過。


    猿人先祖則冷著臉說道:“我沒有讓你插手,我也不喜歡驚喜,你下次這麽幹的時候最好提前跟我說一聲!”


    他訕笑兩下,她多半是出於麵子問題才這麽說的,但他不能直接拆穿。


    這僅僅是階段性的勝利,頂多是扭轉頹勢,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他們都很清楚,即使簡短的交流也沒有放鬆對敵人的警惕。


    無皮者的臉部也被激射的碎片刮傷了,它在最後關頭扭了一下頭,避開了正臉,因此傷勢集中在一側的臉部,被削掉好幾塊肉,已經見了骨頭,要不是它避開了正臉,它沒有任何防護的眼睛說不定都要被射爛。


    隻不過有一個小問題就是……江禪機並沒有在它的傷口處看到造成傷勢的碎片,長箭的碎片沒有是很正常的,畢竟那是念動力凝結的,被擊碎之後就散了,但它半柄血刃的碎片呢?他粗略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


    地麵上也沒有,即使有也是在密密麻麻凹陷的孔洞裏,他又不可能現在挖開看看。


    一側臉被劃爛而另一側臉完好的無皮者成了陰陽臉,很難再揣測它的表情,反正它不是很高興。


    隻見它半回頭地說道:“你要在那邊一直看著?”


    它說話的對象,正是一直保持沉默幾乎令大家忘記它存在的成年蜂後,而它的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牽引到它身上。


    江禪機頓時提高了200%的警惕,成年蜂後在意識空間裏能做什麽他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區區無皮者能比擬的。


    巨岩般的成年蜂後終於動了,它要再不動,大家都以為它變成化石了。


    它的一隻鼇足般的肢體向前邁出一小步,似乎是打算親自下場了,而很多猿人則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


    “你待著別動。”


    除了開場時說了幾句話之後一直沉默的尤綺絲也開口了。


    江禪機一愣,他一時不清楚她說的“你”是指誰,是指他麽?是說讓他老實待著,她打算親自下場會會成年蜂後?


    在場的其他人也大多是這麽猜測的,甚至還有人想看看她怎麽從湖裏出來。


    然而,說完這句之後,她並沒有動。


    經過數秒短暫而漫長的沉寂,大家才突然意識到,難道她是在跟成年蜂後說話?


    因為成年蜂後邁出那一小步之後,就再也沒動了,重新進入了石化狀態!


    大家還不敢確信,但又過了漫長的十幾秒,成年蜂後依然一動不動,並且沒有任何打算繼續移動的意思,大家這才……呆若木雞地接受這個事實。


    江禪機也很傻眼,他都以為尤綺絲要和成年蜂後來一場大戰的,就如同兩年多以前的花水母大戰星球意識,盡管他知道結局根本沒有懸念,但多少得打一場,萬萬沒想到成年蜂後就這麽投了?


    震驚歸震驚,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成年蜂後並不是無皮者這樣坐井觀天隻會窩裏鬥的土包子,人家好歹是宇宙一霸,人家是見過世麵的,什麽敵人能打、什麽敵人應該直接投,人家看得很清楚,當初它生前用自爆想報複他,是因為它不知道他身體裏的尤綺絲,而在意識空間裏,大家幾斤幾兩都一覽無餘,如果一場戰鬥注定失敗,它為什麽要打?


    說實話,雖然她和它沒打成令江禪機沒有熱鬧可看而有些遺憾,但實際上還是不打為好,如果她和它進場打起來,就會令所有在場者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力,在她和它碾壓般的力量麵前,大家拚死戰鬥的意義又是什麽呢?那麽多猿人的意識白白灰飛煙滅,還不如躺平等她和它打完然後坐享其成。


    現在她和它沒有動,就表明了她和它的態度——不打算幹預戰場裏的事,即使幹預也是等場內分出勝負再說。


    江禪機隱約感覺,憑他對她的了解,她沒有幹預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其中很重要的一條應該是她對於智人先祖的尊重——這是智人先祖謀劃和等待了數萬年的邂逅,智人先祖是這場盛筵的主人,她不想喧賓奪主。


    她對智人先祖的尊重程度遠超江禪機的意料,不僅是此時的態度,以及她保留了智人先祖記憶中這片最後的戰場,並且將智人先祖稱為原住民,也許還有更多他沒有意識到的細節……他本以為以她的閱曆,應該不會把這麽一個原始文明的一個階段性領袖放在眼裏,但事實上她真的是給足了麵子,而且肯定不是看在他的麵子上,這令他相當驚訝。


    成年蜂後是無皮者唯一能寄予希望的幫手,但它就這麽幹脆的投了,令無皮者極為失望——作為一個畢生隻經曆過原始社會和奴隸社會的土包子,無皮者看不懂尤綺絲有多強也實屬正常,否則它從一開始可能就認命了,但這樣也好,正是因為它還心存妄想,才給了兩位先祖化解宿怨的機會,才給了江禪機真正領悟念動力本質的機會,雖說沒有在他生前領悟還是挺遺憾的,但從這個意義上講,他還得感謝它。


    然而,盡管幾乎是眾叛親離,或者是由於智人先祖已經提前斷絕了它投降求生的念頭,無皮者並不打算引頸就戮。


    隻見紅色的液體從它的右腕間流淌而出,流過它的右手,流過它的斷刃,但沒有滴落在地,而是神奇地……在斷刃處拉絲、延長,最後令斷刃重新生長了出來,恢複如初。


    江禪機他們一直沒看清它是從哪裏抽出了這對異形血刃,直到現在才知道,它們竟然是它的血液凝結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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