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法陣自天維開始進行自我收縮,然後在能量收縮到極致時驟然炸裂, 中心, 一道湛藍色的光束猛地落下, 激蕩的能量一圈圈向周圍擴散。


    光束狠狠砸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曼哈頓上, 帶來光亮的一瞬間, 戴澤聽見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即便這樣漢考克依然奮力地將戴澤圈在懷裏, 雙臂力道沒有絲毫減弱。


    有什麽東西滴落在了他的臉上,混合著額頭的鮮血滑過耳廓。


    天空,炸裂的能量團再次重組成法陣,然後收縮, 等待著下一次的炸裂。


    這大概是戴澤這輩子最絕望的時刻。


    死侍說每次一遇到新的危險他總能迅速的想到解決的辦法,但現在, 他在腦子裏搜尋遍了所有辦法, 所有信息回饋給他的都是同樣的答案。


    沒有計劃, 沒有辦法。


    毫無辦法。


    他隻能一遍又一遍無意義地喊著漢考克的名字,仿佛這是免於他在絕望中溺斃的浮木。


    一直到那道能量穿透了所有廢墟, 視野豁然開朗。


    然而眼前被淚痕和血跡完全地模糊了視線,戴澤隻能隱約看到漢考克模糊的身影。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三次了。”兩人貼的極近, 近到他說話的時候戴澤都能感受到他胸口的震動,“這是你第三次, 渾身是傷的出現在我麵前。”


    混沌的大腦運作了一會才回憶起來。


    “每次都是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在研究院的時候就死了。”


    戴澤緩緩伸出手順著漢考克的脖子撫上臉頰:“所以你不應該來的。”他哽咽了一下,聲音變得沙啞,“你又不欠我什麽, 你不用非得這樣——”


    漢考克搖了搖頭。


    他開口,一字一句,清晰而莊重地道:“因為你說,你需要我。”


    沒有什麽深情的告白,也沒有過多情緒的表達,隻是一句——


    你需要我。


    因為這個世界隻有你需要我。


    所以你成為了我存在在這個世界裏唯一的意義。


    戴澤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你這個超人也來得太廉價了。”


    天空在這時爆發出一陣強光。


    法陣徹底炸裂了。


    一道透明的能量以穿透地心的力度狠狠降下——


    朝著漢考克完全暴露在法陣下的後背!


    戴澤瞳孔驟然一縮。


    在連片的爆炸聲中,漢考克忽然道:“你相信我嗎?”


    能量迅速下降形成的空間亂流擠壓著兩人的皮膚,戴澤將目光移到漢考克臉上,點了點頭。


    下一刻,後腦勺被用力扣住,漢考克一邊握著戴澤的肩膀,一邊用力地將戴澤的臉埋進自己肩窩。


    “什麽都別看,相信我,你會沒事的。”


    戴澤立刻問:“那你呢?”


    沒有人回答。


    在漢考克開口回答他之前,那道能量已經打在了他的背上。


    他緊緊扣著戴澤的頭,在戴澤看不到的地方,表情因為痛苦變得分外扭曲。


    “漢考克!”


    戴澤徹底慌了,抱著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不敢掙紮,隻能絕望道:“我要看著你。”


    “讓我看著你——”


    漢考克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


    能量洞穿了他的後背,開始分化他的身體。


    在麵對著戴澤還完好無損身體的身後,整個軀幹幾乎被灼燒成一個空殼。


    就在那道能量即將洞穿漢考克的心髒的時候,緊緊纏繞在他心髒上的三條金色條紋印記猛地亮起!


    靈魂烙印,在感知有外力企圖破壞烙印的時候,將會施放被積聚在烙印中心,相當於整個宇宙法庭的力量進行抵抗。


    三道撰寫著古宇宙文字的烙印接二連三地出現,加在一起相當於整個法陣還要有餘的力量與能量波整個撞在了一起。


    轟地一聲,在空中整個炸響!


    巨大的能量餘波震得地麵開裂,爆炸聲讓人造成短暫性失聰,耳邊除了嗡嗡聲,再也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


    那股能量刺破耳膜,穿透大腦,戴澤兩眼一黑,終於失去所有知覺。


    一直到好幾個小時過後,四周才重新恢複平靜。


    那片籠罩在曼哈頓領空十幾小時的陰雲,終於徹底散去。


    一切都隨著爆炸的消失而消失了。


    沒有了信號的幹擾,其他城市終於後知後覺地覺察了這場降臨在曼哈頓頭頂的巨大災難,等穿著一身盔甲,騎著路邊撿(搶(並且付了錢))來的小破拖拉機的鋼鐵俠和姍姍來遲的鄰市醫護救援大隊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的曼哈頓。


    神奇的是,在接下來的緊急搜救過程中,他們一個傷亡人員都沒有找到。


    直到一到地點就直奔目的地的斯塔克大喊了一聲:“這裏有傷員!”


    醫護人員們迅速靠攏過去,看到的就是一個看起來身受重傷但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的高大男人,被男人攬在懷裏真的受了重傷並且絲毫沒有愈合跡象的戴澤,以及戴澤旁邊躺著呼呼大睡的宇宙魔方。


    “還有生命跡象。”


    在聽到醫生這句話以後,斯塔克猛地鬆了口氣。


    離救援隊伍大概幾百米遠的一塊土磚忽然動了一下,然後從下麵伸出了一隻手!


    醫護人員們被嚇了一跳,擔架一翻,漢考克險些頭朝地栽到地上。


    廢墟,離法陣中心較遠,受到衝擊沒那麽大,但一身盔甲也因為這個全部碎裂,隻剩盔甲裏綠色的長袍的洛基拿著他被砸到彎曲成s形的權杖從裏麵爬了出來。


    他看著天,眼底罕見地出現了意思茫然,再看到那群目瞪口呆的醫護人員時,他表情變得分外瘋狂。


    “我不會輸的!神是不會輸的,聽好了,人類們!”


    洛基掃視了所有人一圈:“我才不會被你們欺負!”


    “我也正打算找你麻煩。”


    斯塔克伸手,重新恢複能源供應的電弧反應堆直直朝著洛基,能量開始積聚。


    洛基也伸出權杖衝著斯塔克,權杖上的寶石爆出光芒。


    就在兩股力量即將碰撞的前一秒——


    “弟弟——!”


    一個披著紅披風,對鋼鐵俠來說並不算陌生的,舉著錘子的男人從天而降。


    那個曾經跟他們在新墨西哥州打了好幾天的外來生物。


    雷神托爾。


    “弟弟!”


    站定後,托爾又大喊了一聲,卻沒得到回應。


    他迷茫地四顧了一下,湛藍色的眼睛變得疑惑。


    他看向斯塔克:“洛基呢?”


    斯塔克:“在你把他的脊椎踩斷之前。”他指了指托爾的腳底,“他在你下麵。”


    托爾低頭,看到被自己踩在腳底下,已經徹底昏迷過去的洛基。


    雷神喉結動了動。


    他求助地看向醫護人員。


    “那個,能幫幫他嗎?”


    於是,這場曼哈頓大戰最後以漢考克戴澤和洛基一同被台上擔架放上救護車送進重症監護室而告終。


    搭乘救護車離開的斯塔克:等等。


    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曼哈頓市中心。


    被壓在漢考克和戴澤原來呆的地方下麵兩三米的美隊:等等。


    誰來管管我?


    不是我才是這次事件的主因嗎?


    喂?有人嗎?誰來把我挖出去啊?明年開春長出一整棵樹的紅骷髏隊長怎麽辦?


    在爆炸聲中轉醒的隊長感覺整個人,不對,是整個骷髏都不好了。


    ......


    ......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來,打在病床的人的臉上,卷曲的睫毛投下淡淡陰影。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戴澤第一眼看到的,是幾乎堆滿床頭櫃的鮮花。


    除此之外,全白的房間,全白的床和床單,和渾身插滿了的管子以及臉上帶著的吸氧器。


    所有的一切組合起來讓戴澤混沌的腦子裏形成第一個念頭。


    他在醫院?


    接下來是,漢考克呢?


    最後才是,他沒死?


    戴澤伸出手,身體殘留著的疼痛清晰地向他傳達了他並沒有在做夢這個事實。所以——


    他真的沒死。


    這個認知並沒有讓他變得平靜,在愣了片刻後,他忽然掙紮著坐了起來,被扯到的各種管子因為這個動作一個傾斜,砸在地上,發出聲響。


    循聲而來的護士推開門,在看到戴澤的時候一愣,接著戴澤還沒開口,護士就一臉激動地跑出了房間,不知道衝誰大喊。


    “他醒了,他醒了!”


    正走出電梯打算來日常探病的小侄子斯塔克先生在聽到這句話後立刻跑到了這個單人病房。


    那個黑發男人坐在床上,兩人視線在半空交匯,戴澤眨了眨眼。


    “托尼?”


    斯塔克長長地輸出了一口氣。


    “知道嗎,卡博內先生。”


    “你足足讓我們擔心了三個月!”


    由重症監護室轉移到單人斯塔克特供豪華病房,戴澤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一一批批人來了又走,將病房堵得水泄不通。


    外麵的電視在播放九頭蛇伏誅,紅骷髏和澤莫男爵被捕的消息,屋子裏,以美國隊長為首,在送走了澤維爾學院,神盾局,國防部,大批幸存群眾家屬、大批幸存群眾家屬以及大批幸存群眾家屬的探班對象,鋼鐵俠狠狠關上了病房的門,屋子裏終於隻剩下複仇者聯盟的人。


    包括剛進入複仇者實習期的二代寡婦。


    葉蓮娜哭得鼻頭通紅,整個人緊緊扒在戴澤身上,恨不得眼淚鼻涕一起往上蹭。


    戴澤感動又有些哭笑不得地摸著這個小姑娘的頭發。


    “後來是琴和埃裏克來幫忙,曼哈頓才能在短短三個月就重建到這種程度的。”美國隊長穿著普通的白襯衫和格子外套,臉山掛著他慣常溫和的笑容,“盡管萬磁王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在一旁幾乎把椅子坐塌的綠巨人舉著床頭櫃的禮物盒:“浩克聞到了芝士蛋糕和糖果的味道,浩克能拆開他嗎?”


    黑寡婦立刻拍開浩克的手:“那些可是那些人送給戴澤的,上麵可沒寫你的名字。”


    看著浩克一臉不情願卻還是乖乖把東西放回去的表情,巴頓在一旁插話:“那你讓他們也給你送啊。”


    浩克撇了撇嘴:“浩克可不是曼哈頓的寵兒,他們看到浩克就隻會逃跑。”


    “那是因為你太粗魯了,大綠皮怪,那樣對待女士可不行。”


    斯塔克隨意地拍了拍浩克的手臂,然後看了看表:“我們打擾他的時間已經超過四小時了,醫生說他現在還需要靜養。”


    說著他看向戴澤:“你先休息,有事掛我電話,我已經在這家醫院旁邊臨時建了一個辦公地點,你不用覺得——戴澤?”


    走神的戴澤這才被叫醒,他茫然了一瞬,抬頭看著斯塔克:“怎麽了?”


    斯塔克皺了皺眉:“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戴澤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不確定地開口又問了一次:“漢考克真的沒事了嗎?”


    斯塔克忍了忍,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葉蓮娜聞聲從戴澤懷裏直起了身子:“教授!我都哭成這樣了,你還想著他!”


    戴澤笑道:“畢竟是他救了我啊。”


    葉蓮娜吸了吸鼻子:“好吧,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他現在可好得不得了,整天在洛杉磯搞破壞,每天報紙頭條都能看見他。”


    戴澤有點想問那他為什麽不來看我,想想又覺得這個問題本身似乎就有些問題,他又不嬌氣,別人來探病是情分,不來是本分,本來就沒什麽好說的。


    這麽想著,戴澤垂下了眼簾。


    一旁的娜塔莎看到戴澤的動作,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聽說他入獄了,洛杉磯第一監獄。”


    黑寡婦忽然道。


    “就在昨天。”


    作者有話要說:  無心碼字,滿腦袋想著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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