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區探索了一圈後不能說是毫無收獲,但到手的情報在回到倉庫內三個人坐在一起整理後,怎麽想都覺得太過棘手。


    z組的情報太過單純,就算知道了也對其他人也沒有什麽好處,自然賣不出手。就算真的說出去了,這件事情絕對跟時淨脫不了關係,隻能選擇將其保留。


    其次,關於第八狩獵團體的問題就顯得有些嚴重了,既然他們是前天回來的,到現在卻都沒有任何消息應該是被可以封鎖過了。仔細想想也沒什麽不可能,畢竟這次跟他們一同合作行動的是管理層。


    想不清楚這個行為的意義何在,可跟管理層有所牽連的話就要謹慎,將消息放得太直白明顯不理智,再三思考,隻能將這份情報以“第八狩獵團體有極大可能會解散”這樣的方式賣了出去。


    本以為得到的報酬會很少,卻沒想到一直合作的情報屋大叔聽到這個消息後不著痕跡地睜大了眼睛,然後一反平日的吝嗇給了個好價錢。


    疑問在心中存了幾天便以最直接的方式得到了解答——第八狩獵團體的基地被其他幾個狩獵團體一同端了,裏麵所有剩餘的資源和武器全部被洗劫一空,第八狩獵團體正式解散。至於剩下的幾個人,不是放棄了走狩獵者的這條路,就是選擇投靠了其他團體。


    沒有人去在意第八狩獵團體究竟為什麽會人員大減,他們所看中的隻有對自己有利的資源,爭到手後能為自身的團體帶來多少好處。


    這件事情並不是時淨他們直接下的手,但怎麽想都是他們所賣出的情報才造就了這一切。


    震驚之餘,時淨隻覺得胸口一陣壓抑的疼痛。也許是因為那深刻沉痛的愧疚,也有可能是因為其他狩獵團體毫不留情的剝奪帶給她的心寒。


    末世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天真,這種事情她早就知道了,而且也多次被薑徹嘲諷過。但心裏理解著,卻沒能完全接受。


    她甚至考慮,若沒有將這條消息賣出去的話,也許第八狩獵團體還有重整氣勢的機會也說不定。當然,對方跟自己完全沒有瓜葛,這樣的想法也不過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可時淨總覺得心裏堵得慌。


    相對於時淨的失落,陸正恒和薛夏表現得比她要坦然得多,兩個人都發現了時淨的沉默並沒有主動開口說什麽,隻是在平日裏單純的用微小的一句話一個眼神的關心,陪她一同度過這個坎。


    也許這就是她與生活在末世的人本質上的不同吧。


    時淨獨自一個人悶頭想著,不知道是該怨念這裏的冷漠還是該憤恨自己的軟弱。


    “淨丫頭,還在在意之前的事情?”羅斯先生在時淨失落的時候總會收起平日的毒舌,“雖然我很想說你是胡亂擔心,不過這樣才像你啊。”


    “這算什麽,又嘲諷我小家子氣嗎?”情緒不高的時淨嘟囔著望向天空,又長長歎了口氣,“我知道你要說什麽,自己也很清楚,不用管我,過幾天就好了,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罷了。”


    是的,從知道自己身處於末世並決定守護著這個倉庫內一同生活的大家後,她就做出要堅強的覺悟了。


    隻是心情低落的時候誰都有,冷靜下來時間還是必要的。


    “真是的,誰嘲諷你了。”對她妄下定論羅斯先生不太高興的樣子,“我隻是覺得很難得。”


    “……難得?”皺著眉,不太清楚它要表達什麽意思。


    “像你這樣能單純為別人而擔心難過的人,在這裏可不多了。”羅斯先生語氣有些感歎。


    “我聽起來這不還是在說我像小鬼一樣天真。”


    “沒那個意思,善良是好事,如果世界上都是惡人的話,我這種機械倒是無所謂,人類就不用活了。”羅斯先生的語氣帶了些笑意,“但是啊,淨丫頭,善良也是要分情況的,有時候多餘的善良並不是好事。”


    “……不懂,這還能怎麽分。”時淨搖搖頭,隻覺得大腦更亂。


    “嘛,現在你這樣就挺好的,總之再低沉幾天就差不多了吧,那群小鬼也挺擔心你的不是麽?”沒有回答時淨的疑問,羅斯先生將話題告一段落。


    “我知道,羅斯先生真囉嗦。”嘟著臉哼了一聲,時淨站起來決定回屋子去,“真是越來越冷了呢,明明還是秋天啊。”


    “末世的天氣不都這樣麽,冬天會更冷。”羅斯先生說著在這個世界理所當然的事,但對時淨來講卻還是未知的。


    “這麽說來,要不要攢錢去買個厚點的新被子,我們倒是無所謂,幾個小孩子真的挺得住麽?”說道這個問題,時淨便想起薛夏常說小燁的身體很弱,一到冬天就會不斷生病的事情,“呼,確實不是失落的時候啊,冬天可是很快就會到的。”


    是啊,冬天很快就會到,現在回想起來,她來到這裏轉眼就過去□□個月了。


    時間的流逝真是恐怖。


    “是我錯覺麽小淨,剛剛還像個小鬼似的在那失落著,轉眼你說的話就像個老婆子一樣。”語氣上揚,羅斯先生見時淨稍稍恢複了點精神,便開啟了往日的毒舌模式。


    “……總有一天,我要拿你去砌牆的,等著吧。”


    “你這是暴殄天物,淨丫頭。”


    …………


    奮鬥的目標由吃飽喝足變成了兩套新棉被。


    生活用品雖然貴,但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他們到不至於連被子也買不起。隻是販|賣情報這種工作並不是每天都能得到收入,可能隔了好些日子才能入手一條不錯的消息,那麽在間隔的這段時間想要不餓肚子,隻能選擇節約。


    薛夏對管家相當有一手,多虧了她的精打細算,才讓倉庫內七個人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時淨將自己要買新被子給四個孩子的想法跟她說過後,也得到了積極地回應,隻是真的要買的話,還要再好好存點錢才行。


    為此,原本經常一起行動的時淨和陸正恒決定分開行動,遇到了稍微棘手的事情才會仔細商討後一同探索。


    這還是陸正恒主動提出來的,讓時淨詫異了好久。明明平日裏薛夏和陸正恒看她的眼神就像調皮搗蛋不得不好好看著的孩子似的,這次能鬆口也許是上次去一區的良好表現,也有可能是這段時間的安分。


    對時淨來講,這倒是求之不得的,畢竟有陸正恒在的話,她沒辦法自由地利用羅斯先生,有些弄不懂的地方也沒辦法自在地請教。而且,除了偶爾跑來找時淨要求血液讚助的曲卿之外,長安那家夥不知道抽什麽風了,時不時就會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強行扯著時淨到處瘋。


    不過也拜其所賜,原本一直局限在安全區小範圍內行動的時淨,這些日子算是將安全區逛了透,更多的時候他喜歡扯著時淨去射擊訓練場練槍。明明一直都說射擊是最開心的,但大部分時間他都隻是看著時淨的動作,偶爾指點一兩句,就顯得非常開心了。


    “看著也很有意思嗎?”時淨某次忍不住開口詢問,更何況每次來這裏都是長安掏腰包幫她付錢的,怎麽想都不對。


    “有意思啊,這種被飛速追趕的感覺,超級刺激啊。”長安笑得爽朗,“怎麽辦,我現在就期待的不行啊。”


    ……到底期待什麽啊。


    時淨在心中念叨著並沒有繼續問,總覺得就算問了估計長安也沒法解釋清楚。


    這樣一點點堆積起來,時淨對槍械的知識從一無所知便得小有基礎。事實上長安並不是一個非常好的老師,他講得東西過於抽象,更多地是憑借本能和感受,想要消化他所說的東西確實要花很多時間。


    跟長安在一起的時候自然也不是一直泡在射擊場,偶爾路上時淨也會抓緊機會從他那打聽一些情報,除了z組之外,更多地是其他狩獵團體的情報。多虧了這些,讓時淨偶爾也可以帶回去一些值錢的消息,不然天天出門不務正業早晚會暴露。


    雖然長安一直都沒有對時淨做出什麽威脅的舉動,反倒對她一直都很照顧,平日裏也隻是像個孩子一樣腦袋裏隻有玩鬧。可他的存在跟薑徹一樣,不穩定且不安全,說什麽也不能讓倉庫內的其他人知道了。


    況且,z組……管理層的人啊。被薛夏發現了,也不好解釋不是麽。


    日子這樣慢慢地流逝,氣溫仿佛以可怕的速度驟降墜落的飛機般,十一月份中下旬後時淨已經恨不得把自己包成粽子了,那模樣還被羅斯先生嘲笑了好久,說她這樣被感染者咬一口絕對都咬不透的。


    好在進入最冷時期之前,按照預計兩套棉被已經買了回來,對於從來都是四處撿來舊東西改造改造將就著用的時淨他們來說,這是非常奢侈的。但看著四個孩子當晚抱著嶄新的被子在被窩裏滾成一團嬉笑著,時淨就覺得怎麽樣都值得了。


    說來,她在六七歲的時候有段時間家裏過得也緊巴巴的,結果大姐勒緊褲腰帶在聖誕節那天買回來了個巨大的水果蛋糕,那天晚上家裏的所有小鬼包括時淨的反應,都跟眼前四個孩子一樣興奮。


    最開始看到大姐笑得那麽滿足,時淨還不太明白,畢竟她一口都沒吃上,但現在已經明白了。


    “小淨!!!”身後猛的傳來薛夏的聲音,時淨下意識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她眼睛亮晶晶地從外麵走進來,“下雪啦!超級漂亮。”


    “誒?”聽見這話,時淨連忙跟了出去。


    無論在哪個世界,冬天的第一場雪都顯得異常特別。


    時淨曾經生活的地方幾乎不怎麽下雪,就算有也不過是薄薄一層,轉眼就化沒了。


    這裏卻不同,簌簌飄落的雪花有著極漂亮的形狀,大朵大朵地落下來,仿佛真的是綻放的白色花朵自天而降,讓時淨深刻的理解了鵝毛大雪究竟是什麽概念。


    落在手心中的雪花涼絲絲的,很快化成一點水珠,真實的感觸一點點填充了心髒。


    “……估計在那個世界我已經死了吧,這麽長時間了你們應該也適應了吧……總之我在這邊過的很好,沒啥可擔心的。”


    久違地想起了以前的家人和生活,時淨忍不住低聲念叨了一句,曾經心中錯亂的不安,現在已經漸漸平息下去了。


    對,她會在這裏,繼續努力地生活下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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