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恩?時淨小丫頭今天也這麽早出去啊?”


    一大清早天還沒放亮,周存升正張著大嘴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就見那時淨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客廳檢查著小腰包,準備出門了。


    她來到這個團隊,算上今天已經滿一周了。最開始她的加入讓其他隊員有些莫名其妙,起碼周存升隻覺得這不是他們隊長單純的癖好,就是打算利用這個小姑娘跟其他人作筆生意。


    但出乎預料的是,薑徹竟然真的開始訓練起了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孩子,甚至為了讓時淨對槍|械有所了解,連他身上帶的那把特製的手|槍都給她研究去了。


    更加讓人意外的是,對外許多認識薑徹的人都稱他為瘋子,而他本人確實也表現得冷漠、強大且瘋狂,哪怕作為第四小隊的隊員,對他的感情也構架在尊敬和信任上,沒人會過多地去介入他的個人生活。


    然而,沒有空餘房間可住的時淨被安排進他的房間後,裏麵具體究竟是什麽狀態沒人知道,隻是幾天過去了,竟然一直相安無事。兩個當事人表現得越是理所當然,越是讓周圍人目瞪口呆,可偏偏沒法說什麽。


    這些奇妙的情況姑且不提,兩天之內,時淨按照薑徹所要求的那樣準確記住了手頭兩種槍|械的結構和組裝方式,組裝時的手法也嫻熟無比,哪怕用慣了槍的老手大概也揪不出錯誤來,於是她就這樣正式留了下來。


    得到了隊長的承認,本就應該成了正式成員,但那條詭異的規定依舊沒有被取消——時淨依舊不能以第四小隊的正式成員自居,同時,也不能公開跟同隊隊員出入這個基地。


    有這條擋在前麵,讓時淨總是有種非常微妙的感覺。


    哪怕疑惑,但在這個隊伍裏,隊長的命令就是一定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遵從,包括時淨。


    得到承認後,時淨的訓練重點落在了體能方麵,其他人不知道薑徹對她提了怎樣苛刻的要求,但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出門,晚上不到夜深人靜不會回來這一點,時淨同樣也持續到第七天了。


    “恩,出去。”時淨乖乖地回答著問題,然後將小腰包固定好,稍作活動覺得不礙事後才扯了扯外衣下擺將其蓋住,“存叔今天起得也很早。”


    “我是今天上午有事要做,不然誰這麽一大清早就起來,凍死個人。”說完,周存升誇張地抖了一下他健碩的身體,歪頭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她,“時淨小丫頭,你也多穿點,這幾天看你天天往外跑,好好吃飯了嗎?看你那小身板兒,總覺得拍你一下你就要飛出去了,看上去臉色比前兩天還差啊。”


    “我有好好吃飯的。”時淨說得很平靜,但怎麽看她那樣子都不覺得有說服力。


    “千萬別是沒錢了吃不起啊,有事一定要說,叔可以借你。你現在沒跟著任務暫時所以手頭緊也很正常,但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不吃飯,別傳出去說我們隊虐|待兒童。”估計是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過慣了,身邊很少能出現時淨這樣看上去就需要照顧的孩子,周存升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漢子也難得生出了不少婆婆媽媽的心。


    “沒事,我真的有。”對於這個疑問,時淨的反應稍微有點遲鈍,臉上一瞬間閃過幾絲茫然後連忙搖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作為被拋棄的孤兒,從小生活在賊窩裏,一群孩子扶持著相依為命共同努力,哪怕到最後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那也是每個人努力相加的結果。哪怕來到這裏的一年,也都是小心翼翼精打細算得來的。像這樣會被身邊的人問缺不缺零花錢的對話,對時淨來說確實很陌生。


    “淨瞎說,你哪能弄到錢?”周存升有些疑惑,該不會是他們隊長暗地裏真讓時淨去做什麽其他任務了吧?


    然而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他自己推翻,怎麽可能呢?在周存升眼裏時淨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在這吃人的末世裏,她自己一個人能幹什麽?


    “瘋……不,那個……”開口似乎要說什麽,又有些遲疑地頓了頓,時淨的眼中也堆起了掩不住的疑惑,仿佛對這個情況同樣匪夷所思,“隊長給的。”


    “啥?”


    周存升幾乎是下意識就發出了這麽個疑問,張著大嘴半天沒能合攏,還用力揉了一把短短的頭發,一副自己絕對沒睡醒的模樣。熊一樣的男人做出這幅樣子確實很傻,但時淨根本沒有笑話對方的資格。


    因為她當初接過從薑徹給的“夥食費”時,整個人也是懵|逼的。


    她的腰包裏其實還剩了一些積蓄,她吃得本就不多,算計一下也能挺一段時間。就算真的沒錢了,大不了可以改回老本行來解決,反正時淨是絕對沒想過那瘋子會給自己吃飯錢。


    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那瘋子不是撞到腦袋了就是有所企圖,不過見對方給完錢後便把她丟一邊去幹他的正事兒去了,隻能杵在原地繼續茫然。


    她真的搞不懂瘋子的腦回路。


    不過能少一件頭疼的事情時淨自然是樂意的,她現在確實沒有多餘的空閑去考慮其他事。


    “那我出門了。”簡單跟周存升打了招呼後,時淨推開大門離開。


    撲麵而來的冷空氣讓時淨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但每天都往外跑的她很快就習慣了這個溫度,深深呼吸了幾口冰涼的空氣,剛睡醒的大腦總算清醒了過來。


    經過幾天的探索,時淨的心中已經形成了屬於自己的完整圖景——安全區b照比c區大了不止一倍,人數自然更多。相對於c區住民的謹慎,在b區生活的人們就顯得熱鬧很多。路上的人也不是匆匆而過麵色緊張,偶爾甚至可以看到在路邊無憂無慮嬉鬧的孩子們。如果不是大家的穿著以及身上都帶著防身用具,說這是個很普通安詳的城市也不足為過。


    不過,在前幾天c區遭受獸浪侵襲已經完全破滅的消息傳來後,這份熱鬧的氣氛也瞬間凝固,僅僅是走在路上也可以感受到跟之前完全不同的緊張。幸存者們將在不久後會被合理分配至a區和b區來,到時候又是怎樣一副光景,時淨暫時還想象不出來。


    隻是這些風起雲湧時淨都看得很淡,她現在更專注於自身的鍛煉。每天跟薑徹生活在同一間屋子裏的結果就是,時不時就會被對方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眼神給藐視,每次氣得時淨險些爆炸,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這份憤怒,就完全演變成了她奮發的動力。要她兩天掌握兩種槍的結構作用使用方法以及拚裝方式,那就提前半天來完成;要她一周內搞清楚b區的結構和細節,那就在三天內搞定;要她將那爛到要死的體能練上去,那就一天到晚在外麵跑跑跳跳毫不鬆懈……


    時淨知道自己這樣不顧身體極限做得有點瘋狂,這個舉動在對方眼中大概也就是孩子般的無理取鬧吧,但她絕對不想就這樣被小瞧,想要變強的心情,並不是隨意玩鬧的。


    一想到失去的那份鈍痛,就足以讓她發瘋。


    “哈……”又貪婪地吸了一口氣,時淨稍微做了下拉伸運動後,便朝著一條小路跑了起來。


    安全區b還尚未完全清醒過來,靜悄悄的街道上回蕩著她奔跑的腳步聲,一點點遠去。


    貼著牆壁陰影慢跑的時淨並不能沐浴到漸漸散落到大地上的朝陽,就如她此刻被隱匿的身份一樣,如影子般飄渺無形,任何人都無法將其看清。


    但隻有一個人並不是這樣。


    薑徹以隨意的姿勢站在窗邊,看向那已經跑遠的小身影,漸漸眯起了雙眼。


    “怎麽樣?”他淡淡的開口,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


    衣服扣子上的終端a稍微閃爍了一下光芒,很快那同樣平淡的聲音傳來,“各項指數低下。”


    “……恩。”


    ……


    時淨過得這些日子可謂單調至極。


    從大清早跑到大晚上,累了就坐在某個角落休息休息,餓了去附近商店隨便買點什麽吃的填肚子,記住b區的結構這項任務反而成了唯一的消遣方式。她的空間感知力本就強,若是刻意去記憶的話,細致的立體地圖很快便被填充進大腦,一來二去,也找到了不少樂趣。


    雖然不太清楚這樣的鍛煉方式作用到底如何,但薑徹對她這發瘋一樣的鍛煉方式並沒有多說什麽時淨便持續著。


    每天深夜都帶著一身疲憊回去後,簡單洗漱便鑽進自己那可憐的小狗窩裏,第二天再早早出門,如此循環。


    這樣的生活作息究竟能不能好好的消除身體疲勞時淨不提清楚,但這麽多天沒感覺到絲毫不適,也就習以為常了。


    又在外麵折騰了一整天,再次回到基地時毫不意外天已經黑透。之前在c區經曆了那場混亂後,時淨的手表便弄丟了,又沒有羅斯先生在身邊,以至於她連時間都沒辦法弄清。


    估計著大概大致到了十二點左右,時淨拖著有些沉重的雙腿邁上了最後一節樓梯,伸手想要去輸入大門的密碼時,突然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從裏麵傳來了熟悉的對話聲,似乎還有從未聽過的聲音。


    “?”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平日裏並不會發生這種狀況的,是……來了外人麽?


    不知道被什麽所驅使,本來打算直接走進去的時淨放輕了手腳,將身體貼在牆邊,悄悄把臉湊到門縫,順著那個縫隙往裏偷看。那坐在沙發上很久違的身影躍入視線,讓時淨一時間有些驚訝。


    王潔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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