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薑啊,人家小美人兒還那麽小,你就不能溫柔點?”不知道剛剛一直站在哪裏看戲的曲卿突然走過來,語氣有些無奈地開了口。


    “她小?哼,不過是那張皮囊掩飾的好。我這不是免費養孩子的福利院,也不是我逼她入隊的。”這話說得直白,能呆就呆,呆不了滾蛋,他薑徹不需要一個吃白飯的。


    “她這不是剛來麽,剛經曆的事情還沒消化這是理所當然的。隻不過……到底在什麽環境下才能養成那種性格我倒是很感興趣。”曲卿露出了很感興趣的表情,眯起的眼睛一閃而過別樣的鋒芒,“你說,會不會是那邊來的人?”


    “不是。”曲卿並沒有說明,但薑徹已經明白他要表達什麽了,並且非常幹脆地否定了他的話。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薑徹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先不管那個小鬼,事辦成了?”


    “那是當然,喏,這是這次人員分配的比例。”見薑徹不打算跟他多聊閑話,曲卿毫不在意地順著轉移了話題,並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張對折的紙片,“這次留在a區的人有四分之三,剩下的過幾天就會轉移到b區來。雖然多了點,但也沒什麽,畢竟安全區a很大,具體安排都寫上麵了。”


    點了一下頭接過那張紙,打開後借著樓道內微弱的光亮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到最後,眉頭再次皺起,“真是這麽安排的?”


    “恩,有問題?”


    “……暫時還不清楚,下次還要你走一趟。”


    “又去?我說老薑,你給不給我加工資啊。”


    “你還缺錢?”


    薑徹反問一句,卻得到了曲卿不正經地回應。


    “錢這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的不是?更何況現在我們算是要長期駐紮在b區了,自然要去跟熟悉的美人兒們打個招呼啊。”


    “少在女人身上花沒用的錢,你就不缺錢了。”略帶嘲諷地哼了一聲,薑徹將紙條塞進口袋裏,轉身朝樓梯走去,“別玩過頭了耽誤工作。”


    “我知道,但這是必要的花費,生活這麽苦,當然要有點滋潤才過得舒坦……不過老薑,說真的你都快過成和尚了,壓力真的不會太大嗎?小美人兒是個不錯的胚子,養兩年也是能下口的。”見曲卿那張狡黠的笑容和揶揄的語氣就知道他開始不正經了,薑徹這次連話都沒回,直接甩給他一個冷漠的後背。


    “誒誒誒,老薑、老薑!?隊長,我錯了不成。”敢跟薑徹開玩笑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哪怕是曲卿也不敢說深了,他敢保證若再多說一句話,他就可以在門口喝幾天西北風而不被允許進基地了。幾步趕上去,語氣也跟著正經了起來,“你真的不管小美人兒了?這都挺晚了。”


    “不用管,要回來總歸會回來的。”薑徹語氣篤定,容不得半分質疑。


    本想問一句“你怎麽就這麽肯定?”,可還是閉上了嘴。有過些許接觸的曲卿是知道的,時淨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但那單薄的身體裏卻藏著一股特殊的固執,隻要咬住了什麽,就絕對不會輕易鬆口。這一點來講,倒是跟薑徹有幾分神似。


    這樣的小家夥掉頭離開了,真的會主動回來?


    他不信。


    不過,出乎了曲卿的預料,就如薑徹說的那樣,時淨在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回來了……隻是情況有點糟糕。


    也不知道她跑哪裏去幹什麽了,渾身上下髒兮兮,尤其是雙手和膝蓋上沾滿了灰塵,衣服上還有幾處有磨壞的地方,像是在哪摔的。剛回來時整個人氣喘籲籲,外麵那麽冷,她卻滿臉通紅大汗淋漓,好似剛剛經曆完劇烈的運動,精神卻相當萎|靡。


    時淨回來的時候,隊裏該睡覺的都去睡覺了,隻有習慣晝伏夜出的曲卿和住同一個房間的薑徹見到了她這幅邋遢的模樣。隻是她抿著嘴一句話都沒多說,直接縮進她堆在牆角的被窩裏悶頭睡了過去,仿佛之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隻是這一睡,第二天卻沒能順利起來。


    最初發現不對的是薑徹。


    他警惕性一直很高,在時淨剛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見她一聲不吭地就窩在角落裏睡得相安無事後,也就沒管。清早按照計劃出門去處理昨天還沒做完的事情,忙到傍晚才回來後一進屋,就發現時淨還縮在她那可憐吧唧的小狗窩裏,動都沒動一下。發覺到有些不對的薑徹開口喊了她一聲,也沒得到絲毫回應,這才終於意識到出大問題了。


    伸出手去扯開那捂得嚴嚴實實的被子,露出了那張清秀的小臉,原本的蒼白被一片潮|紅代替,像是忍受著什麽痛苦一樣微微張開嘴艱難呼吸,透過戴著的那一層皮質手套,都能感覺到她高得離譜的體溫。


    “嘖。”有些不滿地咂了下嘴,薑徹隻能一把將她從那小狗窩裏拎出來,丟到他的床上去躺好,順便把旁邊房間內爆睡的曲卿直接踹醒過來看病。


    這死小鬼淨給他找麻煩。


    睡得正熟的曲卿被突然從床上掀起來差點以為獸浪又衝b區來了,慌忙對上薑徹那雙眼睛後這才回過神來,嘟囔了幾句沒人權的不滿,還是乖乖地爬去隔壁履行他作為隊醫的職責。


    結果當他見到時淨後,臉上那點笑意就掛不住了,這無關對誰,而是作為醫生的本能讓他嚴肅地皺起了眉頭。


    “怎麽燒成這樣?”回過頭去問薑徹,但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我哪知道她瘋哪去了。”薑徹手臂環在胸前一臉淡定,又不是他把人給弄病的。


    “……當我什麽都沒說,我去拿藥,這幾天就別想她還能爬起來再練什麽了。”簡單檢查過後,曲卿留下這麽一句話剛要起身,卻不成想袖子突然被輕輕地勾住。


    “不、不行!”原本燒得有些不省人事的時淨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明明動作遲鈍,連眼神都有些渙散,卻固執地扯著曲卿的袖口不肯鬆手,“我、我沒事!用不著休息!”


    “小美人兒啊,發燒可不是小事,不好好休息萬一燒成傻子怎麽辦?快躺下!”眼看著她已經開始努力從床上爬起來了,曲卿連忙伸手阻止,又把人給按了回去。


    “我可結實了!現在沒時間貪睡,我、我……”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焦急地像是被什麽追逐一樣,見到她這個模樣,曲卿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要怎麽應對。


    想要治病,除了要有高明的醫生外,病人的配合是最重要不過的了。感冒發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毛病,但要不能得到很好地休息,隨即引來的並發症可就要糟糕多了。


    “曲卿,拿你的藥去。”本想還要說些什麽的曲卿被薑徹生硬地打斷,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出去,這一個動作就叫曲卿在心中畫起了十字。


    小美人兒,保重,最好不要招惹氣頭上的瘋子……


    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但顯然燒糊塗了的時淨根本就接收不到他那傳來的信號,還在固執地專注於想從床上爬起來。以至於屋內演變成隻剩下她跟薑徹的這種情況,也是在終於成功坐起來又過了兩分鍾後才發覺到的。


    混沌的大腦終於稍微清晰了些,時淨終於記起來她昨天貌似還跟眼前的瘋子吵了一架……


    說吵架也不準確,從始至終,薑徹就表現得淡定自若,隻有她一個人在那裏歇斯底裏。


    “鬧夠了?”見時淨爬起來後就一臉呆然地坐在那裏看過來,薑徹這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看,又來了,似乎眼前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可以像局外人一樣看著,然後加一句不近人情的評論。


    “我沒鬧!”憤怒地瞪了一下眼睛,時淨的胸口有些激烈的起伏著,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難受的,“要我鍛煉體能的不是你嗎!?”


    “如果在你的觀念裏把不要命當成鍛煉的話,就當我說過。”薑徹淡淡地給予了回應,然後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給她讓開了門口的路,“隻要你能走出去,就隨你去練,沒人攔你。”


    口吻雖然那樣平淡,可眼神毫無疑問在訴說著輕蔑,哪怕身體沒有一處不在叫囂著難耐,時淨還是一把揮開蓋在身上的被子,也沒能考慮她為什麽會躺在床上,搖晃著身子站在了地板上。


    雖然沒有再對上視線,但時淨明顯感覺到薑徹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隻要露出絲毫軟弱,就會用刻薄的話語毫不留情地攻擊過去。


    時淨咬緊了牙,艱難地邁著腳往前走,然而視野卻不聽話的扭曲,腳下仿佛踩著柔軟的棉花,無論她怎麽努力站穩都搖搖欲墜。終於在邁了四五步後“噗通”一聲跪坐到了地麵上。


    摔倒的那一瞬間,她其實沒能很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呆然地盯著眼前的地板,沉默半天才終於理解了自己連路都走不好的事實。


    不知名的感情瞬間湧上心頭,灼燒著她的胸口和雙眼,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腳步聲漸漸接近,走了幾步便停在了她的身後,不算重的足音回蕩在不寬敞的房間內,仿佛一下又一下地踩在了她抖動的心髒上。


    下意識地仰起頭來看向站在身邊的那個人,對不上焦點的眼睛隻發現他散發著過於孤傲的氣息,不可一世地看著一無是處渺小的她。


    “繼續走啊。”


    “……”


    她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tbc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世之蘿莉的瘋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叉子開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叉子開會並收藏末世之蘿莉的瘋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