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的瞬間,時淨便迅速縮回了頭去,並小心翼翼把房門關上,安靜地貼在屋子裏傾聽。


    對方已經確認基地裏沒有人,她又不能隨便暴露身份,無論對方做什麽,現在也隻能靜觀其變。


    房間的隔音效果雖然並不是很好,但好歹也隔了很多層,再加上對方刻意放輕了動作,時淨很難捕捉到太多明確的聲音。隻能隱約聽見腳步聲在較遠的地方停止,接著是房門開關的聲音,再就沒了動靜。


    不敢輕舉妄動的時淨並沒有著急出去,而是皺起眉頭思考起來——


    這個基地並不算特別大,個人用的房間也隻有四個,常年呆在外麵的李儒天和程嘉並不住在這邊。走廊盡頭正對著的是洗手間,然後從裏到外的房間排列依次是薑徹跟時淨、李儒空、曲卿、周存升。大門前的會客廳和隻占極小空間的廚房內並沒有其他通路的門,相反方向隻有一個物資儲存室。不過那的大門同樣需要鑰匙和密碼才能打開,剛剛並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這麽說,來的人是進到了曲卿還是周存生的房間去了?


    ……曲卿?


    “不是吧……”腦中一閃而過最近由管理層推出並開始販賣的抑製劑,某種不好的想法漸漸成了型。


    難道管理層的人曾經就趁著基地沒人的時候跑來竊取了曲卿的研究成果,並借著他離開安全區的時期,將抑製劑直接蓋上自己的名字推向市麵,再將資料原原本本放回原處。這樣等他在過快半個月回來時,一切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單憑他一張嘴怎麽也不可能推翻整個龐大的管理層。


    想法剛有了個雛形就憋了她一肚子火,先不說原本就對管理層沒什麽好感,早已把隊內的成員當成了自家人的時淨自然忍不了被別人這麽直接欺負到頭上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家夥!?


    隻是說一千道一萬,這也隻是時淨的臆想罷了,就算真的是對方做的,現階段如果不抓住點致命的把柄,空口無憑,誰會相信她一個小丫頭的胡言亂語。


    暗自靠在牆角磨牙,門被敞開的聲音再次想起,讓她很快收了聲再次安靜下來。


    本以為那人辦完事兒後會直接離開,誰知對方竟然完全沒有那個緊張感,認定了屋子裏沒有人短時間也不會有誰回來,竟然悠閑地朝裏麵走了過來。


    “哈!?”而且,竟然是朝著她所在的這個方向接近過來的!?


    這家夥到底要幹什麽啊!?


    被驚到的時淨連忙起身,在房間內掃視一圈,發現桌子上還放著她保養完沒來得及收起的□□,立刻踮著腳尖奔過去,三兩下將桌子上的雜物收拾整齊,抱著□□整個人縮進了床底下。


    心中祈禱著那人最好是打算去隔壁李儒空的房間的,可事與願違,對方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門前,並大大方方扭動著門把敞開了房門。


    下意識繃緊了呼吸,聽著那有節奏的腳步聲走到了桌邊,但並沒有翻動什麽東西,好像隻是停在原地環視著房間內的陳設。


    腳步聲聽上去並不沉重,雖然有刻意放輕的嫌疑,但絕對不屬於男人……


    女人?


    一瞬間,王潔潤的臉浮現在了腦海中,那女人確實知道第四小隊的基地在哪裏,還來過幾次。從之前的行動來看,她的可疑之處也非常多。


    隻是她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鑰匙和密碼?就算管理層的情報網再怎麽發達,這種隻有隊內幾個人知道的*消息是不可能會輕易被弄到手的。


    難不成是叛徒?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時淨不敢說自己非常會看人,但對於誰是否擁有著惡意卻異常敏|感,隊裏人的相處方式自然且隨和,絕對沒有任何想要使壞陷害的意思。仔細考慮考慮,管理層那麽大,想弄到什麽消息,必然是有特殊手段的。


    懊惱著怎麽會突然懷疑到自己人的頭上來,時淨還沒自責完,進到屋子裏來的人什麽都沒做,又那麽悠然地離開了,走時還不忘順手關上了門。


    聽著房門被合攏,那有節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躲在床底下吃了一嘴灰塵的時淨是懵|逼的——那家夥到底跑這個房間來是幹嘛來的!?逗誰玩?還是說既然來了不都逛一圈就渾身難受?某某某到此一遊!?


    不管時淨到底怎麽吐槽,沒一會兒,遠處傳來大門沉重關閉的聲響,很快,又恢複了一室寂靜。


    帶了一身灰從床底下蹭出來的時淨臉色仿佛吃了屎一樣難看,將還掛在額頭上的那搓灰揪下來後,時淨連忙衝出基地大門,抬頭朝角落裏的監視器看去,昨天晚上還好好運轉的機器,此刻紅色的指示燈已經暗了下去,明顯是提前被人做了手腳掐斷了線路。


    看到這些,時淨的臉色又黑了一圈,她自己一個人呆在基地的時候,警惕性不比在外麵低,饒是如此竟然也沒發現不妥。


    暗暗心驚的同時,神經也跟著一同繃緊。小心翼翼退回去關上了大門,決定去曲卿的房間看一眼。


    雖然一直生活在一起,但基地內早已有了個約定俗成的習慣,無論是否上鎖,絕對不會未經允許就跑到別人的房間去。在門前稍微小聲說了一句“抱歉”,時淨這才慢慢推開了大門。


    房間內毫無異常,跟之前來處理傷口的時候一樣,一切都擺放的井井有條。一眼掃過去,也沒有看到哪裏有被翻找過的痕跡。非要說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大概也就隻有放在桌子上的那個文件夾有些突兀了。


    拿過來翻了幾頁,上麵的記錄非常潦草,就算勉強能分辨出字跡寫的是什麽,也弄不懂內容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隻是單憑它被放在桌子上,也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剛剛來的人放在這的。


    “明天,幹脆去嘉姐那探探風吧。”關於管理層的內部事宜,果然還是問程嘉比較靠譜,不過要去也是有風險的,上次就在那碰上了王潔潤,萬一再撞上總不能用相同的方法糊弄過去。


    第二天清晨,時淨特意起了個大早,趁著天還沒大亮的時候便偷偷跑去了程嘉所負責的補給店去。她平日裏都是住在店內的休息室內的,就算還沒到開門時間,也可以敲門把她叫醒。


    但千算萬算她也沒算到會對上一扇大鐵門。


    鐵門阻斷了唯一的入口,這裏不僅是程嘉所經營的店麵,也是她的居所,按照常理來講不可能會鎖上外麵大門的,除非有事外出……


    什麽事兒會勞動她一個跟管理層合作的看店老板娘親自外出的?又不需要她親自去采買補充倉庫的物資。


    結合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時淨心頭的不安膨脹開來。就算知道應該相信自己隊友的能力,而不該一味地往不好的方向去考慮,可擠壓在胸口的沉重感卻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壓抑。


    李儒天的行動總是神出鬼沒的,平時想要聯絡他都是由李儒空去辦的,大概那對兄弟有特殊的聯係手段。隻是現在就她一個人,除非對方主動再找回來,時淨是無法抓到人的。


    雖說他這段日子隔幾天就會跑來露個臉,可現在有人入侵了自家基地這麽重大情報卻沒有辦法通知到其他人,她就上火得厲害,僅僅是一個晚上,嘴上都起了個大水泡來。


    深吸了幾口氣,時淨努力讓自己冷靜,薑徹曾無數次告誡她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要讓情緒失去控製,不然隻會將自身推入更加危險的境地。隻有保持冷靜,才能做出最正確的應對措施。


    眼下重要的還是不暴露自身,如果打草驚蛇被對方發現基地裏還有個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所做的一舉一動,就會演變成更加麻煩的狀況。


    現在她能做的,隻有等。等李儒天主動來找她,等程嘉再次回來……


    不過,又等了兩天的時淨卻等來了更加糟糕的消息——前些日子被派出去探索的隊伍徹底跟管理組高層失去了聯係,情況不明。為了能夠將損失降到最低,並迅速掌握情況,管理層當機立斷下達命令,當天就會緊急組織一支救援小隊,前去支援。


    聽到這個消息時,時淨還在尋找入侵基地那號人物的蛛絲馬跡,對方來的時間是下午並不是大半夜,隻要多打聽打聽的話,應該可以有目擊人。隻是誰曾想竟然打聽到了這麽一件事兒來,時淨隻覺得當頭如遭雷擊,半天沒回過味兒來。


    在感染區失去了聯係?


    這意味著什麽……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安全區最大的出口處,管理層的車輛和救援隊員都聚集在這裏做著最後的準備,隨時整裝待發的模樣一點玩笑都容不下。


    不是假的。


    一瞬間,時淨說不出心中湧上了的到底是什麽感覺,一直被壓抑著的不詳預感正逐漸占了上風。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時淨也想拎起槍跟著一同奔出去的,但猛然想起薑徹走時對她說過的話,隻能死死地攥緊拳頭忍耐。


    不可以,她現在就相當於一個不存在的透明人,不允許隨便出現在任何人的眼中。


    僅僅是失去聯係罷了,有可能是通訊設備被破壞,並沒有確認死亡的消息。


    忍耐。


    必須忍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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