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的槍林彈雨鎮壓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抵製感染者們前進的速度,然而較遠的距離加上過於密集的敵人,若是不能準確命中目標的要害,它們還是會爬起來不斷前行。現在地上還趴了不少被轟掉雙腿的感染者,有的甚至少了半邊身子,還蹭著往前爬,在地麵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腐肉殘渣。


    相對來講,時淨在其中逐個狙擊看上去似乎沒有多大存在感,但每一顆子彈飛出去的時候,都可以準確的命中目標消滅一隻感染者,積少成多也是不小的數目。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進,對方湧上來的勢頭越來越猛,不少遠離大門的感染者已經踩踏著同伴的屍體和身體攀爬上來,憑借著極強的身體能力多次從城牆上扯下去了正在掃擊的同伴。一旦被它們扯下牆外就根本無法再無法救援,跟著跳下去就是無底深淵。隻能夠在原本就不算寬敞的高牆頂上一退再退,以防一個不小心再次被突然躥出來的感染者殺個措手不及。


    原本抵擋在大門外的狩獵者大部分都退了回來,選擇到高牆上幫忙抵禦衝上來的感染者,而且以它們這樣瘋狂的勢頭,再呆在下麵實在太過危險了。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退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裝門麵,還是真的活出了命去,留在下麵的大部分都是管理層的人,尤其是z組,以邱忠智為首,幾乎所有成員還堅守在那裏,不適合正麵作戰的趙禹遊和長安就在正門上方進行槍擊援助。尤其是長安,怎麽看他那狀態都不太正常。


    要說薑徹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冷靜自若,那他就是極度的激動興奮,整張臉上都染上了狂熱,嘴角咧著上揚笑容,近乎偏執地瞪大眼睛看著源源不斷湧上來的感染者。按著扳機的手指就沒有停下來過,跟時淨相同,每一次攻擊,絕對會精準地結果一隻的生命。這樣狂躁的氛圍連站在他身邊的同伴都有些受不住,不由往後稍稍退了兩步,拉開了一定距離。


    不知道是不是時淨的錯覺,長安那種近乎偏執的注意力不僅集中在眼前的感染者身上,同樣也朝時淨的方向傾注了些許。隻要時淨一槍解決掉一隻感染者後,下一秒他絕對也會鉚著勁兒地同樣消滅一隻,分毫不差地跟她糾纏焦灼。


    被強烈的執念盯上的感覺絕對不好受,跟長安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可以說是槍械天才的他有著非常優秀的手段,同樣,精神上絕對在某些地方有點小問題。從剛開始被他教導槍械用法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有些感覺了,長安總會時不時針對她泄露出點點敵意。


    這敵意來的莫名其妙,很多次時淨都把她當成自己太敏|感的錯覺,但照現在的狀況看來,絕對不是錯覺這麽簡單的問題了。


    ——長安這家夥,是真的對她存在著強烈的殺機,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沒有動手,不過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待時機成熟,他的槍口便會毫不顧忌地對準自己,一槍斃命!


    “嘖。”


    一直中年女性感染者突然一個縱躍衝到了眼前,強硬地打斷了時淨的思路,連忙往側麵一閃身,躲開了它毫不留情地撲擊。而站在她身邊的周存升也不含糊,毫不客氣地朝它的肩膀上落下重重地一腳。他本就生得虎背熊腰,經曆了強力的訓練並積累了這麽多年的戰鬥經驗,這卯足了力氣的一腳直接將感染者踹飛了出去,重重摔下高牆,還砸下去了三個正在往上攀爬的感染者。


    險些被它撲到的時淨稍微鬆了口氣,連忙重新架起狙來麵朝前方,也不忘跟旁邊的人道謝,“謝謝存叔,幫大忙了。”那一下要是真的撲到了她身上,絕對會直接把她從高牆上推下去。無論是前麵還是後麵,掉下去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區別隻有摔死和被感染者埋了這兩點而已。


    “小心點啊,時淨小丫頭,剛剛已經摔下去好幾個了,你要是出了什麽事兒,誰知道咱們隊長會不會去屠未知區,叔可不算太年輕了,心髒受不住的。”周存生大喇喇地嘿了一聲,也同樣沒有放鬆警惕,嘴上卻還在輕鬆開玩笑。


    “存叔,你都這麽說,讓其他人腿都沒有你胳膊粗的人怎麽活,豈不是要自稱弱雞?……還有,瘋子那家夥現實得很,怎麽可能做出屠未知區這麽腦袋有坑的行為,放心啦。”因為這一句話讓剛剛受驚的心情放鬆不少,同時也有點窘迫。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隊裏人所有人都喜歡拿她跟薑徹去打趣,明明以前也沒在別人麵前做出什麽特殊的舉動吧?


    今天的情況……當然,實屬例外。


    想著,視線無意間往高牆下撇去,同樣還留在下方的薑徹正好扯住一隻感染者撂倒在地,匕首重重地刺入它的腦殼,穿入地麵。距離較遠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一直注意著他周身狀況的時淨知道,他現在還並沒有受傷。


    隻不過,這樣下去也不知道能挺多久……就算再怎麽強大,又擁有怎樣先進的武器和終端輔助,人的體力終歸是有極限的。在管理層的指揮下,他們的狩獵者們采取了輪番上陣的方式,一部分人在前麵攻擊一段時間後,再替換到另外一批人輪替,給之前戰鬥的人進行短暫回複和彈藥補充的時間緩衝,一些人數較多的狩獵團體也采取了相同的方式,才讓這次戰鬥在持續了這麽長時間之後仍然能夠抵禦下去。


    可是,時淨心中還是隱約感到了不妙,對於人類來講,消耗太大了。


    體力是一方麵,補給品是另一方麵。參與這次戰鬥的各大狩獵團體平日裏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積蓄,平日裏去參加狩獵換取報酬,再進行采購填充,如此精打細算地循環才能保證團隊持久強大。然而現在明顯不是再吝嗇彈藥的時候,所有人都套出了壓箱底兒的東西,管理層都拿出了所有庫存,分發給各個團隊,不然是絕對無法做到一群人站在高牆上瘋狂掃射如此奢侈的事情的。


    但是,究竟還能夠奢侈多久呢?他們現在的行為跟一擲千金沒有多少區別,絕對不可能堅持太久,一旦彈盡糧絕,看似平衡的場麵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場的人都是在末世混得有頭有臉的,如此簡單的道理誰都懂,但沒有一個人敢鬆懈力氣考慮節省的問題,因為就算他們如此揮霍,也才隻能稍稍占一點上風。不是所有人都能像z組大部分成員或者薑徹那樣擁有強大的身手,麵對成山成海的感染者也麵不改色地發揮真正實力,用彈藥火力壓製使他們唯一能夠選擇的。


    關鍵就在於……究竟是他們的補給先空,還是感染者們先退下了。


    再就是,管理層總部那邊的支援究竟什麽時候能到的問題。


    “我說淨丫頭啊。”時淨隨著思緒的深入漸漸皺緊,手上射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止,羅斯先生毫無征兆地開口。


    “恩?”


    “你跟管理層那叫長安的小子有仇?”


    “……我覺得應該是沒有的。”沒想到竟然會蹦出這麽個問題,時淨幹笑了一聲,“其實,我也很想詢問一下這個嚴肅的問題,然而以他那性格,就算問了估計也沒用。”


    無非就是——我就是想跟時淨淨對槍嘛~這種讓人無語至極的答案。


    “看你的注意力老是往那男女不分的小子身上放,會讓我這邊彈道偏移的啊,認真點認真點。”它抱怨了兩句,“別跟我說你對那小子有意思啊?雖然哪個我都看不上,但叫薑徹的好歹還算靠譜。剛剛簡單調查了一下,他現在的精神狀態起伏非常詭異,不像是一般人該有的狀態,多半有病。”


    噗,多半有病。


    多日不見,羅斯先生這張嘴果然還是那麽損。


    “我才對他沒意思!而且是他先老往我這邊放殺氣我才不得不注意的好嘛,您老人家的感知能力能不能再敏銳點!以前沒這麽遲鈍吧?是不是進入老年期了。”嘴上不饒人,時淨手上動作卻也沒聽,瞬間的功夫又崩飛了兩隻感染者的腦袋。


    “本人可是戰鬥終端!!戰鬥型的!之前是因為你把高貴的本人塞到了磚頭裏,才更偏向輔助類好嘛!你要是真覺得探知型的更好一些,你倒是去找a去啊,反正你跟那叫薑徹的瘋子關係不是不錯麽,一商量沒準兒就又給你了,切!”羅斯先生的口吻突然暴躁起來,而與其同時,時淨這次發射出去的那顆子彈“轟”地一聲又引起了一陣巨大的爆破,暴風帶著惡臭直接都糊到臉上,讓時淨一陣無語。


    它這語氣,怎麽跟被拋棄了的小媳婦兒似的,a是半路殺出來的第三者,而她就是始亂終棄的大渣男……


    不對不對,這腦洞有點大。


    “等等,羅斯先生,要鬧脾氣我們幹完正事兒再說行不行!你控製一下啊喂!”時淨嘴角一抽,看著瞄準鏡內跟嗑了火藥似的上躥下跳亂飛的數據,連忙將槍對準了遠處,這樣任由它怎麽炸都成,“別吃醋別吃醋,我還是最愛你的啦。”


    “誰吃醋了!還有別酸,酸的倒牙!”


    “你有牙這麽高級的東西?”


    “……淨丫頭你跟誰學的這麽囉嗦!!!”


    “……”


    無奈地歎了口氣,卻發現剛剛混亂了一瞬的數據總算再次趨於平穩,看來那句“最愛你的啦”還是有點效果的。


    心中輕笑一聲,正打算再次將視線調回大門處,卻突然發現了異變而將視線停留在了感染者群中最靠後的位置上……


    剛剛一直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周邊附近,卻一直都沒超遠處看去,這麽隨意一掃才發現了不對勁兒。


    後方的感染著它們,是不是……在後退?


    沒錯,不是錯覺,是真的在一點點超後方移動著,不僅如此,連離得最近的感染者們的攻勢都有減緩的趨勢了——


    什麽情況?


    “羅斯先生,你發現……”


    “淨丫頭,注意了!”比起時淨,羅斯先生顯然更早注意到了這種異變,它的聲音猛地上揚,接下來的話語震動著耳膜。


    “獸浪來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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