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五】


    換過衣服並讓曲卿簡單清理好傷口後,兩個人坐在實驗室內談了整整兩個小時, 對於他提出的意見雖然具有不確定的風險性, 但卻非常值得一試。當然, 無論時淨是怎樣認同的, 最終都需要薑徹來做最後決斷,到時候也隻能讓曲卿再將事情的利弊跟他多嘮叨一遍才能得到最終結果了。


    就在兩個人的對話剛剛告一段落,話題中心人物便已經回到基地了, 剛從實驗室走出來的時淨正好跟往樓上走的薑徹撞了個正臉。


    最近這段日子, 原本直到他回來之前都會把自己死死關在房間裏從不踏出來半步的時淨竟然會從曲卿的實驗室走出來讓薑徹略顯驚訝, 原本還打算問個原因的, 但跟時淨一回到屋子,抬眼見到那還沒來得及收拾碎了一地的玻璃,他似乎就立刻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然沒覺得可以瞞得過對方, 再加上剛剛跟曲卿商量的結果,這件事情必然是要告訴薑徹的,但還打算在心裏準備一下再坦白的時淨見到這個情況也瞬間僵住,恨不得狠拍自己一巴掌,懊悔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怎麽沒想著收拾一下!


    果不其然, 下一秒時淨就感覺到薑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鼓了半天勇氣才半抬起頭來跟對方對視, 幹笑一聲, 卻發現那雙眼中沒有想象中的嚴肅和憤怒。


    “瘋……”


    “你自己脫還是我來?”


    “哈?”


    張口想要呼喚對方卻被太過意外的一句話而發出了詭異的聲音,時淨怔了一下才總算理解這過於直接的話語意味著什麽。


    連忙擼起袖子順便挽起左側的褲腿,露出有些許刮傷的地方, 稍微深點的傷口也不過是貼了幾塊大的創可貼,大部分擦傷塗過藥放著就會自然愈合了。她要是動作稍微慢一點,沒準就會被認為是故意隱藏傷口,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直接被這說到做到毫無羞|恥心的瘋子直接扒光。


    “都是擦傷,一點大事兒都沒有。”


    仔細看了兩眼傷口,確認時淨說的情況屬實後,薑徹這才收起了剛剛繃緊的氣場,朝屋內的窗子走去,簡單打量了兩眼便抬手收拾起來。本想走上前去幫忙的時淨被對方一個銳利的眼神直接定在了原地,愣是沒能多邁出去一步。


    “老實地坐那,然後說吧,發生什麽了。”他用下巴示意著椅子,“應該有話要跟我說吧。”


    這家夥還是這麽敏銳,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啊?


    心中腹誹了一句,在薑徹的麵前似乎她根本就沒法隱瞞什麽,無奈地幾步走到旁邊坐下,一五一十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慢慢地複述了一遍。


    原本一邊聽著時淨的話一邊收拾著玻璃碎片的薑徹慢慢停住了動作,當說道時淨在失去意識的時候竟然無意識地朝a區方向走去時直接皺緊了眉頭,一臉無法認同的模樣。


    時淨自己也知道,比起隻是單純的具有攻擊性,這種隻想朝著地方老窩跑的行為更加危險。起碼她再怎麽展開攻勢,身體素質是無法改變的,周圍隻要有一個身體能力高於時淨的人在就可以輕易控製住她。可到處亂跑的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就算將人鎖起來,也會像今天一樣,想方設法地往外跑。毫無理性的人是不會考慮層數的,幸虧這是二樓,萬一從更高的地方跳下來,時淨現在恐怕就不站在這裏了。就算是地下室,大概為了能夠出去而采取過激的動作傷害自己的身體……沒人保證她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也許直接把雙腿給折了才是最萬全的方法?


    苦笑著,時淨歎了口氣,也沒有覺得多麽憂愁,畢竟眼下還沒到最絕望的地步——


    “其實,剛剛從曲卿那拿到了點東西。”說著,時淨從衣兜裏翻出了密封的兩個小玻璃瓶,兩瓶裝著看上去相同的透明液體,但貼著“一”和“二”兩種完全不同的標簽。


    “這什麽?”薑徹稍微皺了下眉。


    “針對我試做的解毒劑。”時淨搖晃了一下瓶身,“雖然是試作品,剛剛弄出來的。”


    聽到這裏,薑徹饒有興趣地挑了下眉,最近曲卿那拚命的勁頭他自然是知道的,如果真的做出了成功的解毒劑,在確認無害後一定會立刻就給時淨用上了,絕對不會交到時淨手上自己帶著甚至放到他的眼前來。


    “然後?”定然是有什麽後續的。


    見薑徹好整以暇地等待著自己進一步解釋,就知道這瘋子絕對又已經看透了一切,無奈地歎了口氣感歎果然還是比不上他,時淨稍微停頓一下,默默開了口——


    “我們,要不要賭一把?”


    ……


    用了曲卿給的試用解毒劑後風平浪靜地過了兩天,時淨依舊過著白天將自己鎖在屋子裏,晚上等薑徹回來聊聊天,然後相擁而眠的日子。


    自從上次她把屋子的玻璃給鑿壞了後,薑徹直接讓沈溪把房間的玻璃換成了防彈玻璃,就算借住強大的外力能夠將其弄開,折騰出那麽大動靜也足以把其他人給驚動了。


    隻不過這樣的行為似乎有些庸人自擾了,因為從那之後,時淨身上再沒發生什麽奇怪的狀態,整整兩天意識都非常清晰,就等再過幾天讓曲卿監測一遍,也許就會發現身體裏殘存的毒素已經完全消失了。


    異變發生在第三天的夜晚——


    夜深人靜,忙碌了一整天的第四小隊在這個時間全都進入了睡眠,隻有屏蔽儀和應對突發事件的警報器在悄然運轉。


    而在原本安穩睡在床上的時淨,卻毫無聲息地睜開了雙眼。如果旁邊有人在的話就會注意到,她那雙透徹的黑色眼瞳此刻暗淡無光,失去了原本該有的神采,沒有焦距地盯著眼前的虛空。


    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好一會兒後,她默默地從床上坐起,沒有焦點的視線流轉,理所當然一樣落在了身邊的薑徹身上。


    睡在時淨身邊時向來警惕性都要低很多,再加上這兩天她的狀況又穩定了不少,連帶著繃緊的神經也一同放鬆了不少,薑徹看上去睡得很安穩,沒有因為她起身的動作而受到任何影響。


    時淨走下床去,一步步慢慢走到桌邊,拿起薑徹睡覺前保養好的匕首,很快又再次回到床邊,對準還熟睡的人的腦袋,沉默地抬高了手臂。


    若是旁邊有個人,一定會認為她將會這樣一刀刺下去的,卻不成想當手臂抬到了最高處的瞬間,她像是被什麽吸引了注意力一般歪過腦袋,無言地看著臥室房門。


    “……”


    耳邊仿佛回蕩起了誰的呼喚聲,熟悉,生不出任何提防和威脅,甚至帶著懷念的感覺。


    像是失了魂的空殼一般,時淨拖著雙腿,垂著手臂悄悄地走了出去,沒有驚擾到任何人,在黑暗中一路超前,雖然速度並不是非常快,卻慢慢將第四小隊的基地甩在了身後。


    感染區的夜晚異常安靜,她拖著雙腿走路在地麵上泛起“沙沙”地摩擦聲都相當清楚,極有節奏感的聲音麻痹著人的神經,撕扯著所有思緒墜入更加深沉的地方。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長到讓人感到厭煩,然而她卻不知疲倦地保持著這樣累人地姿勢義無反顧朝前走去,似乎已經非常明確目的地處於何處。


    但奇怪的是,明明走了這麽長時間的路,卻沒碰上任何一隻感染者,放在往日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狀況。似乎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推開了她身邊一切威脅,默默地守護著她前進的路。


    “……?”


    突然,前進的腳步一頓,她站定在原地朝著右側望去,看上去是在感染區隨處可見的破舊商業街,因為黑夜的緣故,站在街口朝裏麵望去根本看不到深度,悠長的道路開著黑黢黢的口,隨時都可能跳出兩三隻感染者來。


    然而時淨隻站定在原地幾秒鍾後,便抬起腿來義無反顧朝裏麵走去——


    朝街區深入就會發現裏麵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恐怖,起碼這裏並沒有突然躥出感染者,也沒見到管理層的伏兵,隻有無盡的寂靜和偶爾吹過的夜風。


    就在時淨抬腳邁過又一個斑馬線時,突然聽見了呼喚聲。


    這次並不是那若隱若現出現在大腦之中的,而是清晰地隨著空氣,鑽入了她的耳蝸裏。


    “時淨——”


    “?”


    也許是剛剛並沒有注意,就在路邊黑暗的陰影處直愣愣地立著一個影子,他似乎在那裏已經等了很久,見到時淨注意到她的存在後,默默地伸出一隻手來,又一次清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時淨,來我這裏。”


    被叫的時淨先是沉默地盯著那隻手看了半天,最後像是總算理解了他在說什麽一樣,小心翼翼地超前邁了一步,又邁了一步,在可以觸及對方的時候抬起了左手,將空空的左手腕搭在了那隻手心中。


    似乎發覺到了落在手中的感觸,手的主人不著痕跡怔了一下,然後默默地又收緊了力氣,手心包裹住了還帶著醜陋突起疤痕的手腕,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時淨,跟我……!?”


    本想拉著她朝旁邊某個方向走去,卻突然感覺到側麵寒光一閃,這人靈敏地偏了一下腦袋,就見匕首冰冷的寒光就橫在他耳邊,彰顯著強烈的存在感。


    “你——!?”


    “抱歉,我家隊長可不允許我未經允許隨便跟別人走,不過既然你叫了我這麽多天明顯有事要說,那就跟我走一趟吧?第四小隊會好好找到你這位朋友的。”


    ——tbc


    作者有話要說:  被折騰了這麽多天,終於要反殺啦!!!!


    正在存稿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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