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計劃著一個巨大的期盼,每個棋子的移動的位置、距離, 之間產生的碰撞關係都包含在其中。隻不過很多人都不知道, 在這盤棋真正開始的時候, 布棋者本身, 就已經同為棋子了。


    畢竟真正能掌握人的生命的隻有老天,誰知道那家夥會不會哪天突然開個奇妙的玩笑叫人徹底玩完,對於眼前的“陸正恒”來說, 自信的他大概就正在經曆一場並不太友好的玩笑。


    隻不過, 在一瞬間錯愕和惱怒之後, 他臉上的表情卻很快愉悅起來, 不顧及半張臉狠狠撞到牆壁上已經青了一大塊,笑聲越加張揚。


    “我還是小看了你們啊。”收斂笑意後,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隻是意味深長地輕哼一聲,“我很期待直接跟你們見麵的日子……當然,但願下次見麵時你們還是活蹦亂跳的就好。”


    “你說什……喂!?”這句話說的平靜,卻讓人覺得一陣心寒,本想繼續追問的時淨卻突然發現“陸正恒”的眼瞳突然一灰, 失去了所有神采, 接著他的身體便搖搖欲墜地倒了下去。


    本想下意識伸手去扶一下, 但時淨整個人都被狠狠地桎梏在薑徹的懷裏, 讓她一步也沒有邁出去,隻能看見陸正恒無力地倒在地上,沒了一點聲息。


    突然發生的狀況讓兩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比起時淨的驚訝,薑徹臉上更多的是懷疑,上上下下打量著倒在地上的人,確認他這確實並不是假裝的後才鬆開懷裏的人,將時淨攔到身後自己走上去檢查。


    抬手將側倒在地麵上的人翻過來,在脖子附近試探感覺到平穩的脈搏後,這才皺著眉給出了結論。


    “活著。”


    結論簡單粗|暴,卻是現在唯一能夠弄清楚的,時淨的視線落在陸正恒那張熟悉的臉上,不知道泛起了什麽樣的感情,“他到底怎麽回事?”


    “鬼知道,不正常就對了。”薑徹將匕首收起拍掉手裏的灰塵,“你的感覺?”


    被點名提問,時淨猶豫了一瞬才慢慢開口,“……我覺得剛剛那不像陸正恒。”


    “你想說這是個假貨?”說著薑徹又伸出手來扯了一下陸正恒的側臉,並沒有扯下任何偽裝道具,另一麵撞青開始開始慢慢淤血的地方也證明了那並不像是,“貨真價實,就是那個小子……”


    “可是——”


    “起碼身體是。”


    “誒?”


    薑徹若無其事地加了最後一句,讓時淨猛地抬起頭去,正好對上他轉過來的視線。薑徹衝她點點頭,道,“你應該是最清楚才對的吧,畢竟也經曆過類似狀況不是?”


    “果然也是被控製了嗎……”抿了一下嘴,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好,畢竟若是曾經的家人真的就這樣毫不留情麵地對峙而立,再怎麽有心理準備,也是會覺得難受的。


    但薑徹並沒有著急肯定她的想法,“隻是猜想,具體怎麽樣……把他抓回去丟給曲卿和沈溪研究一下就清楚了,他們是行家。”


    “恩,說的也是。”


    “總之,你先聯絡沈溪那邊,讓他開車過來,先把這個大件垃圾拖回去再說。”確認周邊沒有其他人埋伏後,薑徹揚了一下下巴,示意時淨衣服上的a。


    一邊點頭一邊與a進行意識交流,請求它連接基地內的聯絡器,同時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


    “你提前跟沈溪說過了嗎?”這次計劃是曲卿提出,又由她向薑徹進行申請得到了認同的,至於其他人知不知道,時淨還真就不清楚。不過既然薑徹都這麽說了,她也就隻有照做。畢竟已經走了這麽遠的距離,再走回去得花多長時間先不提,萬一碰上感染者得不償失。更何況回去還要另外帶個陸正恒,總歸還是迅速點比較好。


    “沒有。這幾天我都沒見他幾麵,怎麽說。”然而薑徹這一句話生生地讓時淨頓住了聯絡的動作,看他理所當然的模樣,時淨突然覺得有些頭痛。


    “沒說……你確定這大半夜的能把沈溪給揪出來?”要是換做她自己,昏頭轉向地忙了一整天,大晚上還莫名其妙地被call起來當司機幹苦力……再好的脾氣都要暴躁,“他絕對是要跟上頭起義的啊。”


    “怎麽起義?沒記錯在第四小隊的最上頭就是我才對?”薑徹毫不在意,仿佛時淨再說什麽無可救藥的廢話。


    一句話把時淨堵得啞口無言,隻能在心裏給沈溪默默地點一排蠟燭。


    ……


    陸正恒被安置在了第四小隊三樓最側麵的小房間內,當初曲卿跟沈溪兩大科研人員為了爭地盤還為這個屋子差點大打出手,最後被薑徹忍無可忍一句“當倉庫”才結束了這場爭鬥。


    如今裏麵東西堆得都找不到一個好的落腳地方,把陸正恒塞進去算是徹底占了唯一的空地。本來時淨想著這是不是有些不妥,但在瘋子那過於犀利的眼神下默默妥協了。


    沒錯,這是第四小隊的俘虜,又不是客人,沒必要跟他那麽客氣的。更何況在沒弄清狀況之前,他還是這段時間操控時淨的懷疑對象之一。


    隻不過想要審問陸正恒的計劃卻沒能順利進行,自從將他帶回來後便一直陷入沉睡,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本以為是他身體上除了問題,但請曲卿去進行檢查卻發現生理機能一切正常,至於為什麽不醒隻能說某種不可明言的特殊狀況了。


    無論怎麽樣,這唯一的線索總不能就這麽放著隨他自然消亡,在無法進食的情況下就隻能用營養劑吊著,並從其他方麵來尋找蛛絲馬跡——為此曲卿還特意抽取了陸正恒的血液,想要弄清他體內是不是存在跟時淨體內相同的毒素。如果找到了相同的東西,那他也被上頭控製住的說法就基本上可以站得住腳了。


    然而這一個調查得出的結果卻讓所有人不住心驚。


    陸正恒的血液反應的結論讓所有人都匪夷所思,曲卿驚愕地同時將目光放在了最近一直都沒有醒來並無線虛弱下去的緋樂身上,沈溪也在旁邊若有所思,時淨更是覺得大腦一陣嗡鳴,不敢相信曲卿剛剛說了什麽。


    “他起碼有百分之五十的部分是屬於感染者的,而且還跟感染上了病毒的人類不一樣,像是原本就是這樣的形態……”


    “這麽說吧,能造成這樣的狀況,如今我隻能想到兩種。第一,他出生就是帶著這樣的血統,由人類和感染者結合的造物。當然,這幾乎不可能,感染者比起性|欲更注重食欲。至於第二種……”


    “就類似於緋樂,人為實驗體。關鍵在於他體內的細胞融合狀態非常和諧,跟小美人兒你那種殘留物質完全不同,跟緋樂也有差異……所以我懷疑,他本身應該就是人造□□的,出生起就是這樣的狀態。以管理層的技術,再加上緋□□露出的那些消息,這不是不可能的。”


    時淨驀然就想起,當初在管理層的地下牢房她跟陸正恒攤牌的時候便提起過,他出生在管理層,受到這裏人的教導撫養長大,站在這個立場是理所當然的。


    年紀不算大的時候,便被賦予了相當重要的探索工作,管理層上層的老油條們沒有擔心也沒有質疑,以至於他年紀輕輕便在管理層身居高位受到不少人的畏懼……


    似乎一切都可以說得通。


    人造的生命,出生於冰冷的管理層,沒有家人,隻有利用。這樣的經曆足以讓人心裏發涼,卻不成想,他竟然擁有著這樣的體質,隻讓時淨心裏一陣抽痛。


    從往日的交集來看,陸正恒完全就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類,看不出絲毫不妥,一同生活了兩年之久,也沒有見他渴求過人類的血肉。若是能擺脫這份毒素的話,也許他今後也可以作為健康的普通人生活下去?


    然而,曲卿卻直接打斷了她的一切猜想。


    感染者毒素的那一部分並不是無害的,也就是說他身體的所有部分都帶著感染者的毒素,隻要被人體攝入過多量,同樣會產生淪為次代感染者的狀況。同時,因為兩者是共同存在完全融合的,對人類來說是救命的解毒劑,對陸正恒來講就是致命的□□。


    末世若是結束,他也將不複存在。


    起碼,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這是既定的事實。


    默默地站在狹窄的小倉庫內,看著雙手雙腳被綁住躺在那裏仿佛隻是安靜睡著的陸正恒,時淨心中油然而生的悲哀無法掩蓋。這幾天她都有幫對方臉上的撞傷上藥,今天看上去好了不少,然而這依舊無法蓋過那揮之不去的壓抑。


    “……正恒……”


    低聲吐出這個名字,她依舊記得剛剛來到末世,見到薛夏和陸正恒還有其他四個孩子,他們接納了自己並決定共同生活時,那一瞬間填充了不安的溫暖是多麽柔軟的感觸。


    然而,失去了家人這種情況,時淨已經經曆兩次了,如今雖然薑徹牽起了她的手,兩個人未來必然會重新構架起一個溫柔的歸處,但那並不意味著過去的事情就不會再勾起她的感傷了。


    陸正恒給時淨的感覺更像是曾經她生活的那個賊窩裏的兄弟一樣,可以爭吵,可以閑聊,困難的時候可以傾訴,依靠。


    世界上會覺得失去自己至親的兄弟而毫無感覺的人,到底哪裏存在?


    出生不是誰能決定的,但起碼,在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上,她不想再失去誰。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我貌似一直對陸正恒不太友好【泥垢


    正在存稿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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