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桶裏的液體,非常之渾濁。


    從外表來看,根本不知道,這裏麵會不會藏著什麽東西。


    嬰淺還沒勇敢到,自己伸手去試的程度。


    反正波菲特的手已經斷了。


    不如廢物利用。


    她應該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嬰淺裝作沒看見波菲特怨毒的眼神。


    拿著她鋸掉的手,在馬桶裏繼續攪合。


    很快。


    她感覺到斷手觸碰到了一個硬物。


    嬰淺頓時雙眼一亮。


    果然沒錯。


    南鄰還沒無聊到,在這裏放一個馬桶,隻是為了羞辱波菲特。


    一個波菲特,還不配被南鄰花這麽多心思。


    嬰淺沒費多少力氣。


    馬桶本身就不深。


    南鄰還很貼心的,設計出了一個小提手。


    她捏著波菲特的斷腕,輕而易舉的,勾出了這個被無數層塑料包裹的物件。


    臭味在一瞬間,濃鬱到了極致。


    這真是要醃入味了。


    嬰淺捂著鼻子後退半步。


    將包裹推到波菲特麵前。


    “你來打開。”


    波菲特失血太多。


    靠在牆上,一張黑臉此刻都有些發白,隻剩下喘氣的力氣。


    但即使如此。


    她聽了這話後,還是強撐著狠狠瞪了嬰淺一眼。


    可見恨意之深。


    要是力氣還能再多一分。


    波菲特真都要衝上來掐死她了。


    嬰淺砸了咂嘴,無奈道:


    “要隻是一個鑰匙,不會有這麽大的包裹的。裏麵可能有藥,而你再不止血會死,確定不打開?”


    波菲特咽了口唾沫。


    確實被嬰淺給說動了。


    她都能親手鋸掉自己的手。


    而這隻是,一個沾滿了髒汙的包裹罷了。


    她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


    隻有活著,才能夠報複嬰淺,


    將她大卸八塊!


    塑料被一層層剝開。


    露出了最裏層的兩個物件。


    一把鑰匙。


    和一隻打火機。


    波菲特頓時有些失望。


    嬰淺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南鄰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原因。


    她現在。


    似乎能理解上他的腦回路了。


    手槍和鋸子。


    本來就代表了兩條路。


    殺和放。


    隻是不管是哪一條路。


    波菲特都是要吃點苦頭的。


    南鄰對他這小黑梅竹馬,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你不說會有藥的嗎?”波菲特捂著手腕,尖叫道:“這破東西,有什麽用?!”


    她仍流著血。


    已經打濕了嬰淺的外套。


    但都這麽虛弱了。


    還能扯著嗓子和嬰淺尖叫。


    身體可以說,是相當的健康了。


    估計再斷一隻手都沒問題。


    “怎麽沒用了?”


    嬰淺眨了眨眼。


    取出子彈,輕車熟路的倒出子彈裏的火藥,然後拽過波菲特的斷臂,將火藥敷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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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還流著血。


    被嬰淺這麽一折騰。


    波菲特頓時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


    在她開始掙紮之前,嬰淺按下了打火機。


    微小的火苗接觸到了火藥。


    頓時竄出老高。


    波菲特這次連一聲都沒坑出來。


    很幹脆的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斷腕被火一燒。


    發出了烤肉的焦香氣。


    別說。


    還挺香的。


    嬰淺吸了吸鼻子。


    丟下波菲特,拿著鑰匙去打開了門。


    這扇門,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


    在推開的過程中,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門扉緩緩開啟。


    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門外。


    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嬰淺。


    嬰淺一愣。


    她確實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南鄰。


    他現在不應該在監控室裏。


    喝著紅酒。


    看著她在這玩求生遊戲嗎?


    怎麽還屈尊降貴的跑下來了?


    莫不是光看太膩歪。


    還想再參加一次?


    嬰淺看了眼手裏的槍,心裏多少有些後悔。


    子彈要是不用的話。


    現在就可以送給南鄰了。


    可惜。


    現在沒子彈了。


    他們兩個四目相對。


    誰都沒有開口。


    南鄰的眉緩緩皺起。


    到底是挨不過嬰淺。


    他歎了口氣,低聲道:


    “跟我回去。”


    “憑什麽?”嬰淺嗤了一聲,譏諷道:“不會吧不會吧,南鄰少爺要自己壞規矩了?你自己參加遊戲的時候,就算有危險,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吧?怎麽現在換成我,就要跟你回去了?”


    她的上衣給了波菲特,


    身上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襯衫。


    也沾了血。


    麵頰處還掛著一抹赤紅。


    襯著眉眼之間的冷色,卻更多出了幾分飛揚的張狂來。


    南鄰眼神一軟。


    抬起頭,想要去撫嬰淺的麵頰。


    “嬰淺,我...”


    嬰淺後退半步。


    躲了他的手,道:


    “不好意思,我要繼續參加遊戲了。”


    她知曉南鄰的意思。


    不過就是對她有興趣。


    很好奇,在這種情況下,嬰淺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所以,才會迷昏她,然後把她丟到這裏。


    但知道歸知道。


    能理解就有鬼了。


    嬰淺又不是南鄰的小白鼠。


    遊戲玩一次也就夠了。


    還來?


    去他媽的吧。


    她不知道南鄰又發什麽瘋。


    遊戲還沒結束。


    突然跑到這,要帶她回去。


    他不是會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的人。


    嬰淺瞥去一眼,撞見南鄰眉宇之間浮著的陰鬱,才恍然般的揚起眉。


    “你不會,是擔心我吧?”


    南鄰一愣。


    神情有瞬間的茫然。


    他並不知道擔心是什麽意思。


    也從未體會過,為一個人牽腸掛肚的感覺。


    但是在波菲特扣下扳機的一瞬間。


    他確實慌了。


    甚至破壞規矩,想要釋放催眠氣體。


    隻為了護住嬰淺的平安無虞。


    但她明明,是被他親手送到遊戲當中的。


    他突然。


    又舍不得了。


    真奇怪。


    連南鄰自己都不明白。


    他這是為什麽。


    隻是當槍口對準嬰淺的那一瞬間。


    他的呼吸,確實變得艱澀了起來。


    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充斥了全身。


    擔憂?


    他不知曉。


    南鄰隻是第一次。


    覺得厭煩了,這場遊戲。


    “回去。”


    他追上一步。


    一把抓住了嬰淺的手腕。


    那雙黑眸當中,燃著一團火光。


    他無意識的壓低了聲音,盡可能放軟語氣,道:


    “嬰淺,我不會再讓你來了,我們回去!”


    “憑什麽?對我這麽呼來喝去的,我是你家的狗嗎?”


    嬰淺踮起腳尖,下巴抵在南鄰的肩上。


    彼此之間無比親密,簡直像是擁抱一般。


    但隻有他們兩個知道。


    嬰淺手裏,那沒有子彈的槍,還隔在雙方的身體之間。


    瞧著無比曖昧。


    卻又涇河分明。


    她蹭了蹭南鄰的脖頸,輕聲道:


    “在你想清楚,為什麽要讓我回去之前,麻煩不要再來破壞規則了,我還挺喜歡這場遊戲的。你記好了,我隻說一遍,就是我真的死了,也不需要你的幫忙,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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