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你那肮髒的思想揣度我。”


    聞言,托裏尼斯狹長的丹鳳眼眯了起來,看向哈利的視線有了幾分明悟。他摸了摸下巴,用口型對著哈利說道“失敗。”


    毫無疑問地換來了一記瞪視。


    盡管表麵上佯裝鎮定,但哈利此時的內心複雜地很,一方麵他擔心自己的心思暴露引來戈修的反感,另一方麵,又貪心地為戈修有可能也對他抱有著相同的好感而竊喜。


    苦澀卻甜蜜,也許這正是哈利此刻得內心寫照吧。


    原本細微的拍打聲愈來愈響,等到他們察覺的時候已經有為數不少的蝙蝠包圍了過來。


    隨著托裏尼斯臉上的笑意加深,隱藏在黑暗中的蝙蝠們化成了一個個臉色蒼白的不死生物。他們大多都是低階吸血鬼,但是那堪比軟泥怪一般的自愈能力也夠讓人頭疼的了。


    這些吸血鬼猶如餓了許久的食屍鬼一樣對著哈利蠢蠢欲動,黑暗中那一雙雙泛著綠光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哈利緊張地手心冒汗,他微微向後挪了半步。也不能怪他慫,在經曆了塞德裏克的死亡之後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隻有一股子衝勁的傻小子了。為了他的父母,也為了那些關心他的師長以及朋友,哈利知道他需要變強,也需要謹慎地麵對任何事物。


    也許是看出了他的緊張,托裏尼斯的笑容更深,他身後的那群吸血鬼也紛紛發出了嘲諷般的譏笑聲。


    從剛才開始,戈修的表情一直都很從容,這讓托裏尼斯忍不住側目。在他看來對方好像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性。


    “你的老朋友可能等不及了。”


    突然,戈修神秘地露齒一笑,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


    托裏尼斯覺察出了些許危險的氣息,多年以來的出生入死讓他有了這種對於危險的預估,沒有什麽道理可言卻往往驚人地準確。


    “砰——”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吸血鬼在一聲巨響之後散成了一股青煙,在這之前他的臉上還保留著得意的神情。同伴的死使得那群囂張的吸血鬼開始恐慌,不知是誰在他們中間高呼了一聲,“是銀彈!”


    “你!”托裏尼斯的雙眼變成了銀紫色,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個讓他記憶深刻的名字,“阿莫斯。”


    托裏尼斯帶著吸血鬼來教廷的地盤上殺人,教廷的人又怎麽會任由他來去自如呢?


    雖然事態的發展偏離了他的預期,但這也不失為一個解決掉托裏尼斯這個麻煩精得好機會。好機會。


    戈修垂下頭,把此刻眼中的銳芒掩進了陰影中。


    “你設計了我!”托裏尼斯突然一改態度大聲地喝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許瘋狂。但是很快,他又很好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自言自語道“不……你不會找上他們的,你是巫師。”


    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灼灼地看著戈修,“我們是一樣的。”


    教廷的獵魔人可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沾了聖水的銀彈無情地掠奪著吸血鬼們的性命。然而麵對自己後代的死,托裏尼斯卻一點都不慌張,仿佛這一個個死去的不是他的同族而是毫不相幹的螻蟻。


    那些低階吸血鬼很快死完,有幾個還妄圖變成蝙蝠逃走的,也都被獵魔人用銀製的長劍刺穿了心髒。


    戈修的盔甲咒落在了哈利的身上,而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的哈利,也因為這個盔甲咒回過神來,心也定了許多。


    被戈修保護的感覺讓他欣喜,同時又為自己被嚇傻了的行為而懊惱。


    “戈登會帶你回霍格沃茲。”戈修明明沒有說話,但是哈利卻清晰地聽到了他的聲音。


    容不得他多想,一種被人從肚臍眼勾住的感覺讓他嗖地消失在了原地,連一個眼神都來不及留下。


    戈修必須保證主角的生存,否則難保這個小世界不會因為失去了氣運之子而崩潰。


    獵魔人的長劍可不會分辨目標,戈修這個闖入者同樣在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內。但這些攻擊對於戈修來說想避開簡直太容易了,那些覺察到他沒有攻擊意圖的獵魔人也隻好放棄了對他的圍攻。


    “巫師?”這時,其中一個獵魔人停了下來。


    他穿著與其他獵魔人不同的米白色皮質緊身衣,臉上帶著半邊金絲鑲邊的銀色麵具,手中的銀色長劍閃著微弱的聖光。


    獵魔人的存在現今大多數的巫師都已經遺忘,幾百年前教廷屠殺巫師的事件仿佛埋葬在了曆史的長流中,成為了魔法史課堂上令他們昏昏欲睡的一段文字。


    麻瓜弱小?這在戈修看來可笑之極。


    戈修收起魔杖攤手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隻聽他平靜地說道:“夜安,先生。”


    獵魔人作為教廷的一把利刃,所行的不僅僅隻是替教廷掃除障礙而已,他們跟教廷的掌權的人有著同樣高的地位。而在教廷中,就巫師是否具有危害性這一點有著兩股持截然不同態度的勢力,巫師本質上來說還是人類,隨著科學人文的不斷發展他們已經不再像過去那般愚昧無知,站在戈修麵前的這個獵魔人恰恰就是親巫師陣營的領袖。


    “金。”那個獵魔人指了指自己,他的聲音渾厚,裸/露在麵具外的下巴上長了一圈半寸長短的胡渣,看起來是個十分爽朗的人。留意到戈修的注意力放到了正在進行中的圍捕,金輕快地笑道:“我剛才看到了,他準備對付你跟你的朋友,我不論你來到教堂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們跟這些黑暗生物之間不死不休。”


    簡言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獵魔人對於托裏尼斯的圍攻並不樂觀,對於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來說,聖水跟銀質子彈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看來你們遇到了麻煩。”戈修篤定地說道。


    金的麵色凝重,看來他也意識到了托裏尼斯是塊難啃的硬骨頭,戈修聽到他喃喃自語道:“阿莫斯是初代獵魔人的領袖,為什麽這家夥會……”


    不知道是不是獵魔人頻繁地攻擊刺激到了托裏尼斯,漸漸地他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優雅與從容。就在獵魔人變換陣型做出最後的致命一擊之時,他突然化成了一片血霧。


    獵魔人們紛紛大吃一驚,托裏尼斯的實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彼此間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向著金投去求助的眼神。


    “發信號。”金沒有沉默多久,很快的就做出了應對。由於吸血鬼們的這一次襲擊太過突然,倉促間獵魔人們準備不夠充分,完全沒有預料到在這幫低階吸血鬼之中還夾雜著一個高階的存在。


    一陣輕笑聲伴隨著托裏尼斯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卑鄙的人類,騎士教義就教會你們以多欺少麽?除了欺騙那些愚昧無知的……”


    說話時,那個在金的命令之下,想要發射信號彈的獵魔人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托裏尼斯雖然語氣囂張,但是戈修能明顯聽出他的聲音中所流露出來的虛弱感,看來對付吸血鬼還是這些獵魔人更有辦法。


    “聽說教廷收錄了許多千年前的魔法書籍。”戈修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那些獵魔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在了托裏尼斯的血霧之中,反觀金此刻已經因為同伴接二連三地死而難以維持先前的輕鬆。


    金知道戈息是在跟他談條件,不過先不說戈修有沒有這個能力戰勝眼前這個強大的吸血鬼,對方的要求也著實苛刻了一點,憑借他的權力還沒有大到能夠動那些塵封之物。


    “真是可惜。”戈修不無惋惜地歎了一聲。


    說是這麽說,不過看他的表情可沒有半點失望的樣子,戈修突然釋放出了強大的魔壓,“讓你的人準備。”


    之所以先提出一個金所不可能承受的條件,就是為了讓獵魔人欠自己一個人情,饒是如此戈修也很少會做這種‘好事’,看來托裏尼斯真的是惹怒他了。


    金打了個手勢,那些幸存的獵魔人扛起同伴的屍體退到了安全範圍。


    在查看了犧牲掉的同伴們的屍體之後,金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重新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那個站在血霧中的巫師,看起來他們今天是遇到了了不得的人了。


    那些獵魔人的血肉很好地為受傷的托裏尼斯提供了養料,但是血霧化的他也同時暴露出了自己最致命的弱點。


    戈修站在血霧之中,濃烈的血腥味不斷地刺激著他的嗅覺,在獵魔人退出去之後托裏尼斯就安靜了下來。


    “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找不到你麽?”戈修的魔杖從袖口的暗袋落入手掌,他突然一個轉身指向某處,血紅色的眸子夾雜著嘲弄般的笑意,從他的嘴裏吐出了一段晦澀的古英文咒語。


    這段咒語是某位不知名的巫師發明出來專門對付吸血鬼的,但是這個咒語的發動條件卻十分苛刻,隻有攻擊到吸血鬼最本源的那一滴血才能發揮咒語的巨大威力。可是吸血鬼的那滴本源之血往往被保護地非常好,而咒語又沒辦法穿透他們強大的軀體,並且這條咒語施展時需要耗費極大的魔力,所以說這個咒語在當時被認為是一個非常雞肋的存在。


    也就是戈修這個有著超強記憶能力的人,才會把如此雞肋的咒語隻看過一遍就記在了腦子裏。


    托裏尼斯被擊中本源之血之後並沒有死去,但他也沒辦法繼續維持住血霧的狀態了,重新恢複人型的他很快就被獵魔人的特殊鎖鏈捆住,元氣大傷的他已經無力抵抗。


    “我欠你一個人情。”金表情僵硬地走到戈修的麵前,他取下了臉上的麵具鄭重地朝著對方行了一個禮。


    一開始魔壓的威懾以及對陣托裏尼斯時的一招退敵,無不證明了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年輕巫師是如何地強大。


    這也是戈修的目的,一方麵解決掉了難纏的托裏尼斯,另一方麵收獲了一股麻瓜勢力的友好。雖然他獲取信仰之力的計劃落空,但說道信仰,又有誰在這方麵能比的上教廷呢?


    在獵魔人帶著托裏尼斯離開後,戈修收起了臉上刻意堆積起來的微笑。他在教堂的偏門找到了一幹被打昏了的食死徒,袍子翻滾,帶著他們離開了麻瓜界。


    他說過,不需要無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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