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箐臉色蒼白,眼眶發紅,在勞景山的安撫下,哆嗦道,“她放蛇咬我!”


    “對!不止是蛇,還有一大堆惡心的毒物!”


    幾個跟徐箐在一起的修士大聲控訴,驚悸溢於言表,一想起被那些東西包圍,渾身就不舒服,好像有滑膩冰冷之物在皮膚上遊走。


    聽到動靜的小黎界修士們也在外麵不聲不響看著,霓唐眯眼,“不過去站站場嗎?”


    “他們已經被牽著走了,我們過去,反而添亂。”餘笙溫淺道。巡察使牽製人的本事悄無聲息,隻要對象不是自己,還是挺順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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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長風淡定地聽著他們描述那些毒物有多惡心可怕,有多厲害,然後問,“衝突原因呢。”


    幾個人啞口無言,望向徐箐,徐箐難道能說她一個人對付不了她,就叫了一群人占著屋子不讓她進來?


    這原因說出來能讓人笑掉大牙。


    不對啊,明明他們才是受害者,現在隻要衝進屋裏跟那養蛇的打一架,將動靜鬧大,給她扣上“企圖殺害他界修士”的帽子,就算不能取消她的資格,也能讓她和小黎界的名聲墜地。


    “你是什麽人,在這裏指手畫腳,是不是當我們山海界好欺負!”徐箐憤怒指責,“她無故恐嚇我們,今日她要是不道歉,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一群人被一個人嚇住了,你們很驕傲嗎,連衝突原因都說不上來,是難以啟齒嗎,她一個小界出身的,怎會無故跟你們這些中界豪族衝突。”


    “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有數,拉幫結派.顛倒黑白我們也管不了你,然莫名扯上界與界的爭端,我有理由懷疑你別有用心,聽說你還是景耀國將軍之女,你景耀國是嫌山海界太小了,打算來小黎界插一腳?”


    湛長風不輕不重道,“再則,東臨王朝.太玄宮知道你一個景耀國修士想代表山海界欺壓小界之人嗎,我聞景耀國素崇賢良,鬼方有難,可是出了不少力,誰想將領名臣在前拚殺,後輩借著餘蔭喊打喊殺,你一個將軍之女,要是堂堂正正在蒼莽鬥法上打敗她也就算了,竟然用冷嘲熱諷.聚眾堵門的手段,難不成你還想在自己身上劃一刀,然後哭喊著是她傷了你,迫使會方取消她的資格。”


    媽呀,這個主意也不錯......不!


    徐箐被堵得說不上話來。


    她沒有第一時間有效反駁,旁人便以為湛長風說的都是真的。


    被徐箐拉來的勞景山又氣又急,但冷靜地想想,她幾句話,將中界小界的衝突壓到了山海界的內部爭端,又幾句話,將山海界的內部爭端,降到了景耀國前輩和後輩的素質問題,一句話,將徐箐打成了仗著上一輩的功勳作威作福.善用小伎倆的紈絝。


    連他聽完了都忍不住想大將軍家怎麽出了個這樣的玩意兒。他想插話反駁都沒地方反駁。


    界與界的關係本就敏感,他敢再用山海界的名頭懟小黎界?


    國與國的關係更敏感,鬼方戰場上,東臨跟他們景耀可是快撕破臉皮了。


    此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句句戳中紅心,連他們山海界的內部關係都知道。


    被徐箐帶來的人都不是傻的,本身根腳就站不住理,又見湛長風隻將矛頭對準徐箐,明智地沒有再開口,免得給自己爭取來一個為虎作倀.一丘之貉的名頭。


    幫這位大小姐把欺負她的人欺負回去可以,損害自己的名聲就得不償失了。


    他們哪個不是榜上前百,來政道會是為了出名,不是為了出臭名。


    徐箐左右得不到幫助,臉臊紅,白交了這些“朋友”,氣得跺腳跑開。


    其他人一看正主都跑了,立馬就待不住了,兩三息散了個幹淨。


    巫非魚闔了下眼,好像聽說她曾是太子殿下,這辯論能力還真不簡單。


    她不善言辭,也不屑於解釋,麵對徐箐這些人,輕點便是拿幻蠱嚇一嚇他們,他們要是敢闖進來跟她直接動手,她想她可能會弄殘他們。


    然後呢。


    被取消資格吧。


    不過她不在乎。


    到底是為了什麽,輕易地將這件事告訴了她,站在這裏看她解決。


    “浪費口舌,值得嗎?”


    “有可能涉及政治的事,每一個細節都要處理好,我可不想小黎界的修士還沒進入政道會就惡名遠揚,被人指指點點。”


    巫非魚下頜微抬,笑得薄涼,“隊裏有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麻煩。”


    “你很好,你沒錯,適當的隱忍不發是智慧,忍氣吞聲是愚蠢,你與她的衝突,那是你們個人的事情,你選擇怎麽處理,誰也無法置喙,但她的目的可能是針對我們一群人時,我很高興你能選擇相信我。”湛長風客觀道。


    巫非魚輕蹙眉頭,有咄咄逼人之勢,“如果我告訴你,我騙了你,是我先向她挑事的呢?”


    無關緊要,徐箐把問題上升到以山海界壓製小黎界的高度,為了小黎界和避免後續麻煩,她適當顛倒一下黑白也無不可。


    湛長風的話在舌尖繞了一圈,忽感她這咄咄逼人之勢著實弱,像是紙糊的老虎,眉心舒展,“美人和花,值得善待。”


    剛走過來想問情況的餘笙.霓唐.於慎.將墨等人:......這個溫文爾雅的人是誰?


    巫非魚第二次聽到她說這句話,第一次的時候,她輕易把用她老祖宗培育出來的帝王花送給了自己。


    巫非魚輕撇了她一眼,啪地關上了門。


    湛長風神情不變,轉過身來,“有什麽事嗎?”


    ......


    徐朗總感覺有人在偷瞄自己,他凝神探聽了隔壁的談話,麵色冷然,起身離開休息區,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是脫凡,是景耀國派出參加政道會的使者之一,有自己的單間,單間上的禁製不對自家妹妹設防。


    徐朗打開房間門,果見徐箐坐在案幾邊出神,“發生什麽了?”


    徐箐咬著唇,她也想問發生什麽了,明明她是帶人去興師問罪的,怎會落個鬧劇收場,“哥,你要幫我,我隻是想給小黎界的人一個教訓,母親當年就是在蒼莽鬥法中被他們害得缺了一根手指。”


    她憤然,“幼時我就聽那些小孩暗裏嘲笑母親殘了個手指頭,就連母親那些同僚也會以此攻訐母親,母親一直不說她的手指是怎麽缺的,還好我從老管家那裏聽說了。”


    “哥你知道嗎,母親在當年的蒼莽鬥法不是缺了一指那麽簡單,還被人打成了重傷,差點死了,但她拿到了升龍令,她就是英雄,母親不應該因為這個殘缺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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