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辭嚐試借助解絮和安琦這兩個與幼崽親長接觸過的人,算其身份,但依舊沒有答案。


    從天機層麵上來說,這小崽子和跟她有關的一切如同一團謎,根本算不到。


    解絮和安琦心中揣揣,他們帶回的小孩兒,竟引得一位位真君出麵,若她是個災禍,他們會愧疚不安的。


    安琦小心道,“真君,她會不會是妖族的,人族的小孩,不可能隔兩三天就長大吧。”


    “什麽長大?”花間辭被吸住了神。


    “我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還是不會說話的奶娃娃,可才兩三天,她就成三歲上下的幼兒了。”


    “這件事你們跟二族長說過嗎?”


    “提過。”


    花間辭回到主峰,碰上餘笙從寢居裏出來,兩人相視無言,氣氛莫名凝滯。


    “你在幹什麽。”花間辭打破沉默,懷疑她被換了個腦子,“你為何不與我說,她會突然長大這點異樣。”


    餘笙幽幽道,“當時沒怎麽在意,又被巫非魚那麽一鬧.....”


    言及此處,她訕然,“你不是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嗎。”


    “我乍然之下怎麽發現得了,再說你和巫非魚都那樣肯定了。”花間辭扯平嘴角,“罷了,你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花間辭看了看餘笙,再看了看寢居,快步入內,走到臥榻旁,目光微緊,聲中透著一絲飄忽,“又長大了?”


    幼崽還是那個幼崽,身形卻稍稍拔高了丁點。


    “哪怕是妖族的孩子也不可能說長就長。”餘笙闔了闔眼,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有問題,大有問題,甚至,可能根本不是孩子。


    某種想法同時在兩人心中浮現,均覺不可思議。


    “若不是,怎會如此像。”花間辭輕輕地點了幼崽的額頭.雙頰.下顎.山根,以骨相推演著她徹底長開後的模樣,深深呼了口氣。


    碩獄聽見餘笙.花間辭讓他過去,便知不好,到了兩人麵前,一看她們的神色,不用她們問,自己幹笑著坦白從寬,“我直覺吧,她.....好像是族長。”


    “直覺?”


    “咳,八九不離十。”


    碩獄被二人看得寒毛倒豎,張口就把巫非魚撂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巫非魚阻著我,不讓我說。”


    “嗬(嗬)。”她想幹什麽?!


    仔細回想,可不就是這人在攪混水嗎,否則她們哪會那麽快認定她是湛長風的孩子。


    餘笙和花間辭俱都大感丟臉,氣這巫非魚,也氣這小崽子,於是,一氣之下,將小崽子丟巫穀了。


    巫非魚在外晃蕩一圈回到自己的居處,驚訝地看見這小崽子在玩弄毒物,連忙去找她們。


    結果一個溫婉笑著道,“我日理萬機,最近還要處理族危,哪有空帶孩子,隻能拜托你這位姨母了。”


    另一個......另一個去軍營督管將士了。


    碩獄更是見著她就跑,“我一個粗人,不合適不合適。”


    巫非魚瞧著小崽子如鯁在喉,小崽子瞅她也特別不順眼,兩人相看生厭,每日裏爭相給對方添堵。


    “小兔崽子快把你手裏的蠱壇放下!”那是她埋了三年的蠱!


    “哦~”幼崽微笑著鬆開手,蠱壇下墜,驚得巫非魚撲身抱住。


    “你行,你行。”巫非魚四下一望,抄起旁邊的一截木棍,“來來來,我教你做人。”


    有時思崽心切.不明真相的將進酒過來串門,也會加入混戰,口中每每都喊著,“不要動粗”.“有本事衝我來”.“孩子那麽懂事可愛,你為什麽要凶她”!


    巫非魚連他一起揍了,去特麽的懂事可愛。


    半月後,巫非魚從自己的秘密禁地出來,仔細檢查了隱匿.防禦的禁製,這裏麵都是她培養的上品蠱物,萬不可被那小崽子發現了。


    她回到平時居住的竹樓,卻見餘笙白衣飄飄地站在樓前的血槐樹下,“嗬,日理萬機的二族長怎麽有空來我巫穀?”


    “有些總該解決的。”餘笙其實剛將幼崽送走一天,就想再將她抱回來了,不過外麵的某些人小動作頻生,她一忙就忙到了現在。


    此時,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了,她直接問,“你究竟確不確定她的身份。”


    巫非魚似是而非地道,“當然確定了。”


    “哦?”餘笙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長,“確定她是湛長風的孩子,還是她就是湛長風。”


    原來是被看破了,怪不得前一瞬還對幼崽親得不行,後麵就將幼崽丟給她了。


    巫非魚也沒有非得隱瞞她的身份,往血槐樹下的石凳一坐,說道,“我先前和她說話時,聽她提起了皇祖父.妃子.總管,如果她是湛長風的孩子,湛長風豈不是還有一個父親,可你我都知道,湛長風的雙親早就辭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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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笙冷不丁插一句,“她說的皇祖父,可能是指父輩一係的呢?”


    “......她?”巫非魚眉頭緊蹙,“那還是她用特殊手段造出一個孩子的可能性更高。”


    餘笙沒有糾結於此,“你接著說。”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就這全天下我第一的小模樣,跟神州的湛長風如出一轍。”巫非魚又道,“湛長風是凡間皇族的太子,她習慣稱孤,她正好也有一個皇祖父,又姓易,不是她還能是誰。”


    “最簡單的方式,便是撬開她的嘴,叫她自己說出自己的來曆。”


    餘笙聽了,問,“那你有沒有試過讓她開口,或者幫她恢複。”


    “每天都在幫她恢複。”巫非魚遺憾道,“她的長大,似乎需伴隨著某種刺激,且照現下的情況看,她的記憶也是跟著身體的長大,逐步解封的。”


    “我剛開始就‘幫’她從小娃娃長到了三歲,可這些天,她可能已經完全不怕我了,一點都沒有長大的跡象。”


    “刺激?”餘笙總覺她口中的刺激不是好詞。


    “反正這小崽子我不管了,你快帶走。”


    “嗯?被煩得不輕啊。”餘笙笑道,“幫忙管教孩子是親長的責任,你怎麽還耍起無賴了,孩兒她姨母?”


    巫非魚渾身一寒,揚起笑容,跟她相互傷害,“這不是怕你想念寶寶嘛。”


    她的眼角盡是妖嬈,輕推了餘笙一下,“快哄你的寶寶去。”


    “......”這事怕是翻不過去了。


    餘笙忽然不想看見小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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