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掌門都不是傻子,能在靈果中動手腳的,唯有阿卡部落的修士,可就算是阿卡部落的修士,他或他們哪來的那麽大膽子,在眾位大能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這不合常理啊。


    遂真尊者送走了客人,厲聲吩咐道童,“將碰過靈果的人全都給我叫過來!”


    “是!”


    倆道童見尊者在氣頭上,麻溜地小跑出門,將那摘果的、分揀的、裝盤的、擦桌的,凡是在宴會開始前,能接觸到靈果的族人都喊了來。


    諸人在大殿中一字排開,戰戰兢兢,不敢直視遂真尊者。


    遂真尊者一眼掃過他們,眉頭微皺,“是不是還少了人?”


    道童立馬回道,“數人在動亂中隕落,還有一人被惡源控製,已由您鎮鎖。”


    “看管庫房的妃琯呢?”


    “弟子這就去尋!”


    “本座來就是了。”遂真尊者沒那閑功夫等人,連去三道傳音叫妃琯天君來見她,飛去的傳音卻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大殿中的氣氛愈來凝重,諸人屏息低頭,生怕禍及自己。


    大部分靈果都是提前一天采摘好,放在庫房的,真要算起來,也就妃琯天君有時間做手腳。


    而妃琯天君的失蹤似乎在佐證這一點。


    妃琯天君是遂真尊者的嫡傳弟子,若真是妃琯下的毒手,這叫遂真尊者和阿卡部落的臉往哪裏擱!


    道童小心瞄了神色晦暗的尊者,很有眼力勁兒地遞過去一個台階,“說不得是有人暗害了妃琯天君,趁機破壞了靈果宴,尊者請明察啊。”


    “傳本座的法旨,在成遜界域範圍內尋找妃琯,能將其帶回者,賞。”遂真尊者睨著諸人,“你們也將這幾日的行蹤仔細交代清楚,檢舉任何一人的可疑行為,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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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人莫敢不從。


    阿卡部落未傳出這場動亂的幕後主使,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遂真尊者突然下令要尋找妃琯天君,讓各宗派好一頓揣測。


    “此事不會是妃琯天君做的吧?”


    “惡源那麽可怕,連尊者都被自己的弟子坑了?”


    到這時,各方勢力中,陸續有聲音懇請掌門長老自查內部,免得養了一匹惡狼而不自知。


    但更有反對者道,“查弟子們的心境性情,一來觸犯到了弟子們的隱私,二來增加恐慌,動搖山門根基,是萬萬不合適的。”


    別說宗派了,奉勝王在朝會上談到自查一事,下麵就炸開了鍋,一連數位重臣站出來勸他三思。


    “王朝的凝聚力不及宗派,若要自查,眾修士都會認為惡源切實在疆域內出現了,就怕他們為了避禍,紛紛遠走!”


    “沒有惡源引誘,道境心性有瑕者也不在少數,查了又怎麽樣,難道把心性不好的修士都抓起來嗎?”


    “修士亦非無欲無求的聖賢,產生惡念也在所難免,總不能將他們一棍子打死吧?”


    “誰分得清哪個惡念是惡源誘發的,哪個惡念是自己誕生的。”


    奉勝王頭疼,受惡源影響者最顯著最難以隱藏的特點就是心境出了問題,可對修士來說,心境問題是最隱私的,真要強製他們檢測心境,確實會堆積他們對王朝的不滿之情。


    “這樣,道心有瑕者先不管,且將體內藏了一絲參造惡源之炁的修士挖出來。”


    “惡源一入身體,就會和神魂糾纏在一起,那便要檢測神魂狀況,神魂如此私密的存在,豈是能隨便給人檢查的。”


    “沒錯,如果真是神魂被惡源控製了,他又怎會高興來做檢測,逃還來不及。”


    奉勝王眼睛一斜,拍著獸頭扶手道,“行行行,那些散修、世族我管不著,你們這些大臣我總能管的,從今天開始,給我在宮殿門口設置檢測道境心性的關卡,凡瑕疵嚴重者,再測神魂,查明是否被惡源附體!”


    “君上,這......三思啊。”


    “不思了,就這麽著吧。”


    奉勝王甩袖下朝,腳底溜得飛快,結果剛過來了通往書房的門廊就被他的老師抓住了。


    灶文先生苦口婆心,“君上您想肅清朝野的心是好的,但人無完人,這心性和神魂實在檢測不得,若查出一位心性有瑕,又沒被惡源寄宿的肱骨重臣,您叫這人如何自處,您這和扒了人家的衣服有何區別,朝堂上的人脈早已盤根錯節,隨便動幾個大臣,影響甚大啊。”


    “這也總比突然被人背後捅一刀強。”奉勝王擺手推開他,“我知道老師又要說什麽水至清則無魚,可我就怕有一天它會濁得毒死我。”


    “唉......”


    阿卡部落的這檔子事,讓成遜大界暗波洶湧,部分勢力終是走上了自查的路。


    然多數時候,一旦掀開粉飾好的太平,動蕩會層出不窮。成遜大界的勢力也逃不過這個定律。


    雖然沒有哪個勢力明說我家出現了個惡源傀儡或惡源修煉者,又或指名道姓誰誰心性不佳、惡念叢生,掛到明麵上的“失蹤懸賞”卻逐漸多了起來。


    甚者某幾個中小門派,連掌門都被換掉了。


    隻是真要細究,誰能肯定,被扣上惡徒帽子的人真是惡徒,新上位的,真的無辜?


    這一場暗裏展開的自查,在掀開腐肉,也在釋放惡念。那些心性有瑕者、惡源寄身者,仿佛被逼到了絕路,愈發無所顧忌。


    湛長風卻趁這段時間找到火炎樹,摘了火炎果,佐以數樣材料,釀造出了一壇火炎酒。


    她沒有立即開封,而是將它埋在黃沙下,布了牽引太陽之力和寒冰之息的陣法。


    直到它在太陽之力和寒冰之息的交替蘊養下度過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取出開封。


    濃烈的酒香彌漫開去,竟引起了靈潮湧動,好似靈寶出世。


    姬朝月第一個趕過來,眸光一亮,“恭喜陛下又得一壇好酒,我等你的千鍾醉等了幾百年都沒到手,是不是可以讓我先嚐了這杯,解解饞?”


    她其實不愛酒,奈何湛長風出手的酒對修行都有益處,讓人好奇心癢。


    “上乘的千鍾醉得等千年,可沒那麽快。”湛長風將手中酒壇遞給了她,“這種火炎酒,實乃藥酒,專治心病,三杯若無效,那便無藥可救了。”


    姬朝月會其意,“給受惡源影響的修士喝的?”


    湛長風微笑,“戰宮不是關著幾個為惡者吧,去試一試便知。”


    感情你也不肯定。


    姬朝月可不想當試藥人,當下便道,“我們這就去試試,它如果真有功效,蒼生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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