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威見劉若曦搖頭,提醒道:“我如實說了,你得按照約定吃一個水餃。”


    劉若曦夾起一個吃了,吃了之後,肚中更是饑火難耐,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瞥向那盤水餃,李君威繼續說道:“我再跟你說一個秘密,你再吃一個水餃,行不?”


    “什麽秘密?”


    “你知道著名複國主義者,也就是有人說的大明遺孤,對吧。”李君威問,見劉若曦點頭,李君威又問:“那你聽說過帝國第一個女進士韓芷嗎?”


    劉若曦再次點頭,李君威道:“這位韓芷姐姐原名韓芷薇,她就是一位朱明遺孤,其生父生母是追隨鄭成功抗清的義士,後死在舟山,她就追隨了義父參加了複國組織忠嗣團,曾經參與潼關刺殺和朝陽門刺駕案,但她現在是帝國第一位女進士了,而且還不止,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她會順理成章的嫁給我的二哥,也就是下一任皇帝,成為貴妃甚至於皇後,二哥和韓姐姐認識的過程與你我差不多,嗯,當然他們之間更為曲折一些,我覺得,你肯定不願意相信。”


    “你說的是真的?”劉若曦滿臉迷茫。


    李君威點點頭:“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怎麽可以瞎編亂造,你若有機會見了她,可以親自問問。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想說,比你淒慘比你仇深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必被仇恨葬送一生,你們劉家不過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相對於前朝時動輒滅族、流放,現在的劉家其實已經很幸運了,不是嗎,你應該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有我在,你不會死,你家裏人也不會死,可你負隅頑抗下去,很多人都會死。你與這裏關押的其他人不同,所謂若水先生是牽扯到朱明遺孤這等欽案之中的,你不開口,誰也保不住,現有的法律規則可限製不知安全局辦欽案。”


    “那我招認我是若水先生,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裏,能保住我一家人性命嗎?”劉若曦問。


    “你有這個想法就對了,先吃飯,治安廳的規矩我不知道,但估計差不多,進來前兩天是沒有飯的,你現在肯定很餓。”李君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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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若曦抓起筷子,立馬吃起來,而李君威待她吃了大半,說道:“你隻要承認你是若水先生,拿出證據來,我就可以把你提調走,但若想保一家性命,還是要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李君威見劉若曦停下,又把麵前自己沒有動過的一碟醋放在了她麵前,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有氣節,不會出賣你所認可的那些人,我也不會拿你的家人來威脅你。我們兩個都屬於年紀太小的,可區別是,我的閱曆比你的要多的多,你隨我走一遭,我就可以用事實向你證明你所認可的人是多麽的無恥,你寫的那些諷刺文字,也可以原封不動的用在他們身上,依你的信念,也就多半崩潰了,那個時候,帝國與朱明就是放在你麵前的兩筐爛柿子,選哪一個都無所謂,你自然會選擇那個能保護你和你家人安全的。


    我把我能說的和我計劃的都說了,現在就看你的選擇了,幾個月前,你在佘山為我撐傘,今日我還你一頓餃子,咱們之間的恩情也能了了。”


    “你........你不想讓我.........。”劉若曦想說什麽,卻也表達不清楚。


    李君威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問,我喜歡你,為何不堅持勸你救你,若曦姑娘,佘山兩次,磨坊一次加上這一次,咱們就見了四次麵,我承認我喜歡你,甚至有些一見鍾情的意味,這沒什麽,你可能不知道,自我懂得男女有別後,我就喜歡漂亮的姑娘,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所以我就喜歡你,可能用心比對其他人多了不少,但僅限於此,為了你打生打死,任性妄為,我可幹不出來,我可不是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人,至少你我還未到那一步。


    你死了,我會傷心會難過,也會照顧你的家人,但僅此而已。”


    “你真的會保護我的家人嗎?”劉若曦眼睛一亮。


    “應該會,但前提是她們是無辜的,你也不用覺得這是多麽了不起的事,人在不同的地位就擁有不同的資源,我保護你的家人,難度和你走在街上扔給乞丐一枚銅錢一樣容易。”李君威淡笑道。


    “或許你應該用她們威脅我,這樣我可能會聽命於你。”


    李君威擺擺手,無所謂的表示:“真的沒有必要,我從這裏離開,就不會再回來,你也與我無關,無論是安全局還是治安廳,都有些刑罰審訊,你不經曆那些,是死不了的,人總是會高看自己的一眼,但珍惜性命是每個人的弱點,像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縱然自認為有氣節,但弱點其實更多,總有人會撬開你的嘴巴,而我隻需要閉上眼睛,關掉耳朵,靜等消息也就是了,那個時候,你對我最後的一段信息就是有人會遞給我一張條子,寫著你招了或者沒招,然後就是寫著死訊,當然,我可能會為你傷心一段時間。”


    “這些話是你審訊的手段嗎?”劉若曦問。


    李君威想了想:“應該算是手段的一種,但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最後提醒你一句,不要高看自己的氣節,也不要高看我對你的感情。我說完了,你選擇吧,一刻鍾的時間,足夠你決定了。”


    “不用了,我跟你走。”劉若曦直接說道。


    李君威點點頭,似乎並沒有多意外,推開審訊室的們,對裴元器說道:“她答應了,你替我去爹爹那請旨,就說這是正經事,另外,讓人準備些衣服熱水,讓她清理一下。”


    “你不用親自去嗎?”裴元器問。


    李君威笑了:“我和我爹之間,大部分都是雞毛蒜皮的事,隻要是正經事,無論爹讓我辦的,還是我求爹辦的,就不用商量了。”


    半個時辰後,劉若曦梳洗得當,穿上了李君威的放在馬車裏的衣服,男裝之下更添幾分颯爽英姿,李君威直愣愣的看著,問:“你和那個蔣恩澤是什麽關係?”


    “你問這個做什麽,蔣先生怎麽樣了?”劉若曦反問。


    李君威道:“不太清楚,應該已經受了刑罰。”


    “他不是若水先生,我才是,請你放了他吧。”劉若曦急切說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李君威挑了挑眉毛。


    “他是我的老師,我的丹青和字都是他教的。”劉若曦說,李君威搖搖頭:“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喜歡他嗎?看你的樣子,這個問題有些難回答,這麽說吧,你們兩個相互喜歡,你對他單相思,他對你單相思,你們兩個相互不喜歡,甲乙丙丁,四選一。”


    “丁,我選丁。”劉若曦想了一會,說道。


    “哦。”李君威淡淡回答。劉若曦心裏忐忑不安:“你哦是什麽意思?”


    李君威道:“沒什麽意思,哦,就是知道了的意思。你是不是想問我救他呀,我又沒答應救他,你若是選甲乙,他就是我的情敵了,一刀殺了,簡單粗暴,丙丁兩個選項就讓他自生自滅,我估計你也沒有騙我,你看,你都沒有主動問過他。”


    “你能不能救他?”劉若曦知道說不過李君威,問。


    李君威說:“這簡單,你嫁給了我,你老師就是我老師了,不得不救,對吧。”


    劉若曦低下頭,一臉糾結,不再言語,李君威說:“看來你真的沒那麽喜歡他,你若真喜歡,應該會答應嫁給我,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嘛,這一點符合你這種文藝才女的氣質,我估摸你兩個之間也就有些小曖昧,蔣恩澤還算一表人才,似他這種有才氣的小白臉最容易你這種純情小姑娘著迷了,但你們的關係又是師生,所以在過去的一段日子裏,禮教大防讓你們相互疏遠,嘖嘖嘖,我第一次感覺,這封建禮教還是有好處的。”


    “你這個人,說話怎麽這麽........這麽荒誕!”劉若曦咬牙說。


    李君威笑了:“實話總是聽起來那麽荒誕,這是我爹說的,當然了,你不用擔心,也不用為了救他嫁給我,你看,咱們見了幾次麵,我就願意到這裏來幫你,日後咱們接觸的多了,說不定我也像個傻瓜一樣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那時候,我就控製不住我自己咯,所以呀,你好好想想,怎麽才能讓我更喜歡你,哈哈哈。”


    等了兩個時辰,皇帝的手諭就是下到了治安廳總署,而劉若曦自認若水先生的供狀也是到了,有這些,趙文廷不得不放人,把劉若曦移交給了安全局。


    馬車上,李君威說著自己的計劃:“先帶你回家,見一見你的媽媽和妹妹,她們肯定很想你,然後你休息幾天,緩緩精神,我們就出發。”


    “出發?去哪裏?”劉若曦問。


    “去領略一下帝國的大好山河,去各地看看朱明遺孤的醜惡嘴臉,去監牢見見你所崇拜的認可的人是多麽的無恥,在這個過程中,順便談一談戀愛這種小事,然後呢,你的信念就被摧毀了,再然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出賣朱明遺孤了,就是這樣。”李君威說道。


    劉若曦問:“如果這些都做完,我依然不說實話,你怎麽辦?”


    “不會,不會,我正義我有理,我怕啥,你要是到那個時候還不死心,就說明你這個人是非不分黑白不明,那我就要忍痛割愛,親手砍了你小腦袋。”李君威不在乎的說。


    “或許那個時候你就舍不得了。”劉若曦輕笑一聲。


    李君威搖搖頭:“也不會,大不了哭著砍,或者讓別人砍,再不濟,我殉情總可以了吧,一麵是家國大義,一麵是兒女親情,我的天,我都佩服我編故事的能力。”


    劉若曦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最後把知道的都說了,但心裏卻恨你。”


    李君威想了想,說道:“這倒是很有可能,但是沒關係,大不了,咱們生死不見也就是了,我又不是離你活不了,我最討厭那種為了個女人不死不活的舔狗了,像我這樣的人,肯定成不了那種舔狗的,若是成了,我就割了自己的腦袋,省的自己惡心死自己。”


    而一切正如李君威所想象的那樣,他隻用了不到一個月就摧毀了劉若曦的信念,像這樣一個出身不高的年輕女子有什麽堅定不移呢,醜惡的現實讓她被人控製的三觀崩潰,她認為高尚的人也有卑賤的一麵,認為勇敢的,必懦弱怕死,正義的,必行邪惡之舉。當然,也有不屈的,無畏的,但終究隻是一小撮而已。


    朱明複國組織的目標是複國,複國就意味著戰爭意味著動蕩,而四海升平是最不想讓人打破的,尤其是剛剛結束了明末數十年的混亂後,人們才更會珍惜。


    劉若曦最終提交了她所知道的一切,而她參與到遺孤欽案之中完全是蔣恩澤的引導,蔣恩澤本身就是朱明遺孤中的一員,而劉若曦的作用就在於她的畫,劉若曦的擁有難得繪畫天賦,她的畫風格獨特,意味著可以輕易辨認真偽,而每當需要的時候,蔣恩澤就誘導劉若曦作畫一副,然後蔣恩澤把秘密聯絡信息添加到畫裏,起先劉若曦不知道,但偶然的機會發現了,但她剛經曆了父喪之痛,因此加入了其中,而劉若曦的畫總會先投到佘山小庵堂,由假扮成進香信士的人帶走,而那一日,李君威恰好喜歡那一幅畫,因此劉若曦才追出去,製造了偶遇。


    而那副被李君威收走的畫則成了關鍵所在,劉若曦指出了其中不是自己的手筆,而安全局破譯了其中密碼,順藤摸瓜找到了聯絡人,並且順利掌握了一大批的高層名單,而當這份長長的名單擺在李明勳麵前的時候,其中的姓名是讓皇帝也嚇了一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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