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蠢了吧,直接問皇上。”李昭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李海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是你太蠢了!好好想想吧,如果你連這點門道都想不出來,為父建議你不要去執掌什麽安全局,好好呆在家裏,反正憑你在日本立下的功勞,也能繼承我的爵位了。”


    李昭睿不知所以,李海則是恢複了以往的嚴厲:“退下!”


    李昭睿悻悻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連飯都沒有吃,就是仔細的去想這個問題,終於還是明白了過來,所為裕王指的路就是讓自己去查一個女人的背景,於公來說,這是公器私用,於私來說,這也不是裕王應該做的,有礙於皇室的威嚴。


    所以這就是一個好理由,可以把這件事密奏皇上,如果皇帝借題發揮,那麽裕王就是安全局的終點監視目標,而如果皇帝按下此事,那麽裕王在皇帝的心中仍然是特殊的,萬不可輕動。而且還可以就此事試探一下,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父親李海猜測的那樣,是為皇帝而查,而非是為裕王。


    李昭睿收拾了一下心情,前去父親的書房求證,但是卻被管家攔在了門外:“王爺說了,說讓世子爺猜的謎,猜出來就按謎底就做,猜不出來就算了,不要再打攪王爺了。”


    聽完這話,李昭睿明白,父親根本就沒有徹底幫助自己的意思,他隻是提點,成敗由自己,李昭睿不由的又猶豫了,這時隨從來報,說前往宮裏的車馬已經備好了。而李昭睿說道:“且慢,且慢。”


    他回了房間,又是想了許久,感覺自己的猜測沒有破綻之後,才是出了大門,車駕遠遠的離開成王府,前往了皇宮,而李海則站在家中閣樓之中,微微點頭,對王妃說道:“昭睿雖然智謀不及君弘、君威等人,但到底是老成持重的,如此做事,倒也穩當。”


    王妃歎息一聲:“實在不願意讓孩子去做這等危險的差事。”


    “男人誌在四方,又豈能苟活於世呢,他幼年時你教他不要紈絝,現在出去做事你又擔心了,真是婦人的見識。”李海輕輕搖頭,對妻子多了幾分抱怨。


    一路行進到了皇宮,李昭睿從車上下來,進了宮,直接奏見皇上,中廷官奏報之後,李昭睿得以去見,先前皇帝得到奏報是李昭睿有密奏來報,所以在禦書房裏已經盡遣了身邊侍從和女官。


    “.......是裕王叔兩日前讓微臣查一女子背景,微臣思來想去,覺得這十分不妥當,若是不做,恐惡了裕王叔,若是做了,便是對皇上不忠,雖說隻是小事,微臣不敢隱瞞,特來奏報。”李昭睿小心說道。


    李君華一聽是查一女子背景,就知道是那位在天涯茶樓見過的蘭姑娘,他故作鎮定,說道:“大過年的還來告老三的狀,你是越來越不著調了,有那麽多正事你不去做,偏偏來做這等事!”


    一聽皇上怪罪,李昭睿隻能說道:“是,是微臣孟浪了,可裕王叔的事實在特殊,查個人就是小事,這以後他要用安全局,微臣是應還是不應?”


    但是李君華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問說道:“那是個什麽女子,你查的如何了?”


    李昭睿一聽,心中駭然,暗罵自己是多番考慮,還是棋錯一招,原以為這次來,主要的話題是在裕王身上,沒成想皇帝直接問到了那女人身上,李昭睿左思右想,最終還是選擇隱瞞下來:“是裕王叔的差遣,微臣實在猶豫,還.......還沒有辦。”


    “是沒有辦,還是不敢說!”李君華問。


    李昭睿想了想,去查這個姑娘的就兩個人,全都是成王府出來的舊人,不存在泄露的可能,既然說了沒辦,索性咬牙到底:“是沒有辦,但又怕裕王叔來問,所以就請示皇上。”


    李君華點點頭,心中暫時有個著落,說道:“這種雞鳴狗盜的屁事,日後不要幫著裕王辦,他這就是故意敲打你,要查個女人,還用直接找你嗎?他五歲就出入安全局,裏麵哪個人不認識他,還用的上你?若有正事,給他辦也就辦了,日後再有女人的事,你休要理會他。”


    “是,微臣遵旨,隻是微臣怎麽答複裕王叔呢,微臣可不敢說皇上不許。”李昭睿立刻說道。


    李君華想了想,說道:“老三是屬鐵公雞的,你就跟他說,底下人要茶水錢,讓他出,他也就不會找你辦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了。”


    “是,微臣明白了明白了,微臣叨擾皇上雅興,微臣告退。”李昭睿連忙說道。


    而李君華則是點點頭,在李昭睿將要退出去的時候,叫住了他:“昭睿,回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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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睿又趕忙回來了,李君華問:“昭睿,朕問你,那女子你是真的沒查,還是查了不敢說?”


    李昭睿立刻說道:“微臣還沒敢查呢。”作為一個在王府長大,自小接觸政治的年輕人,李昭睿深諳說謊的準則,同一個謊言連說兩遍,就再也不能承認了。


    李君華盯著他看了兩眼,微微點頭:“那你就去查吧,隻不過是替朕去查,而不是替裕王去查,你明白了嗎?”


    李昭睿一聽這話,徹底明白了過來,這女人九成九的是與皇帝有關,而不是裕王的菜,他連忙應下,退出了禦書房,出門就是碰到了裕王,李君威見李昭睿一腦門的汗從禦書房出來,說道:“大侄砸,大過年的還來奏事,這是不讓皇上清閑了呀,你呀,有忠心,卻是沒了孝心呀,皇上也是你的皇叔呀。”


    “沒有沒有,是父王派遣我來,過年給太上皇備下的節目,請皇上禦批。”李昭睿連忙說道。


    “什麽雞毛蒜皮的事都讓皇上禦批,這不是要累死皇上嗎........。”


    “哎呦,哎呦,三叔,禦前小心說話,給侄兒留口飯吃,饒命,饒命。”李昭睿見裕王說話無遮無攔的,連忙告饒。


    李君威笑了笑,就要進去,被李昭睿攔住,他剛才仔細想過了,既然撒了謊,就要把這個謊言圓過去,裕王這當事人一定要交代好,不然他到禦前一說,豈不是全都露餡了嗎,於是低聲說道:“三叔,那個姑娘的事,您是不是替皇上查的?”


    “是啊,你給我的條子我都呈遞給皇上了。”李君威隨口說道。


    啊!李昭睿一聽這話,差一點就直接暈死過去,說道:“那我剛才還在皇上麵前說沒有這回事,我........哎喲,三叔你可把我害慘了。”


    李君威拍了拍李昭睿的肩膀:“大侄砸,大過年的,我這不是逗你玩呢嗎,嗬嗬,這種事我怎麽可能跟皇上說呢?”


    李昭睿長出一口氣,感覺那不敢再跳動的心髒又跳起來了,他說道:“三叔,這種大事你可別再跟我開玩笑了,我實在玩不起呀。”


    “玩笑嘛,總歸要有個心驚肉跳的。”李君威卻是不在乎,踏步進了禦書房。


    李昭睿看著他那放蕩不羈的背景,說道:“父親說的真對,惹誰都不要招惹裕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進了禦書房的李君威見李君華坐在那裏看書,李君華則是問道:“老三,怎麽這幾天整天往母後宮裏跑,嘀嘀咕咕的幹什麽呢?”


    “還不是為你的事,母後整日催我,讓我幫二哥你尋摸個合心意的妃子什麽的,哎呀讓人撓頭,可是又不能不去。”李君威說道。


    李君華則是問:“那你準備怎麽辦?”


    “胡攪蠻纏唄,還能怎麽辦。”李君威隨口說道,從桌上的果盤裏拿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滿嘴是苦的,瞪眼一看:“二哥你看,外麵油光水亮,裏麵還有蟲子,爛蘋果!嘿,肯定是禦膳房裏出了大貪了,敢拿這種爛東西騙皇上。”


    “這蘋果在外麵又看不出來。”李君華說道。


    “我建議二哥讓嫂嫂好好查查,別讓人貪了咱家的錢,那是咱家的錢,不是國家的,貪一個銅幣我都心疼。”李君威一本正經的說道。


    但李君華卻根本不放在心上,上一次他遇到這種事還是當太子的時候,因為發現了爛蘋果,查了整個禦膳房,雖然大老鼠小耗子抓了幾隻,但罪魁禍首並沒有抓住,實際上,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位裕王,他總是偷偷咬一口蘋果,然後把咬過的藏在裏麵,才惹出了這些大亂子。


    李君華搖搖頭:“你剛才說胡攪蠻纏,怎麽胡攪蠻纏?”


    李君威卻還是吃著那個爛蘋果,隻是把裏麵爛了的咬下來吐在垃圾桶裏,他說道:“就像剛才那樣胡攪蠻纏,先轉移話題,再轉移母後的注意力。”


    “那怎麽轉移呢?”李君華合上了書。


    李君威自豪的說道:“我建議母後給二哥你選秀,但是不大選,就從咱們宮廷裏這些漂亮女官裏選,選一個母後、皇兄和嫂嫂都認可的,不管皇兄你同意不同意,先立為皇妃,這個姑娘最好賢良端莊,無懈可擊,終有一日,皇兄你會覺得對不住人家,不能讓人守活寡,不能害了人家姑娘青春.........,懂了吧。”


    “損招!”李君華劍眉一挑,斥責說道。


    李君威卻是不在乎:“這就是個由子,讓母後找點活幹,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挑,隻不過沒找到皇兄能看對眼的,倒是找到了我能看對眼的,嘿嘿,那就便宜我了。我跟母後說了,明年還要去一趟西疆,把大嫂和昭圭送過去,這一路上可不是得要合心意的惹惱伺候嗎,所以母後上心了,說你的事暫時放一放,先把我這緊急的辦了!


    這不就注意力就轉移了嘛。”


    李君華輕咳一聲,說道:“那日咱們在天涯茶樓,遇到的那個蘭姑娘,怎麽不見你給母後推薦?”


    “我原本想來著,雖然我不懂什麽詩詞歌賦的,但總歸覺得那姑娘和皇兄有點對眼的樣子,於是就安排昭睿去調查一下,反正他將來執掌安全局,也是咱們自己人了,可惜呀,這個大侄子不聽話,我就讓裕王府的人問了一嘴。


    各方麵都還行,身家也算清白,可惜,命裏沒有這一遭,她工作的那個養濟院按照新政是要全體遷移到西安的,那位蘭姑娘可是一個負責的人,你想,她怎麽忍心看那群小丫頭沒人照顧,肯定要跟著去呀,她去了蘭州,和皇兄你還有什麽交集嗎?不可能再有了,算了算了,不提他也就罷了。”李君威故意說道,說的李君華眼睛裏閃出一些不忍心來。


    李君威卻是就當沒有看到,又說道:“皇兄,原本我和大嫂商議著是過了年春天走的,從申京坐船去檳城,再去印度,可是家裏王妃又懷孕了,估摸得六月生產,我想著還是等孩子生下了再去,可那時候風又不合適,而且是濕熱的夏季,還不如從陸地過去,因此我定好了,東西從海路走,人從陸路過去,皇兄是準不準?”


    “準了。”李君華的心早就不耐煩了。


    李君威卻說:“皇兄,最近因為大哥的事,坊間總是說咱們家父不慈子不孝,兄不友弟不恭的話,您聽說過沒?”


    “我已經讓人處理了一批,還在看,邊疆少人,若是這些烏鴉嘴爛舌頭願意去,我自然也樂得送他們一程免費的票。”李君華冷冷說道,要說李君華生氣卻也不隻是因為有人嚼舌根,關鍵現在是各方輿論指向了他一個人,是他逼著大王爺去了印度,打下了一片事業,反正就是一切責任在他。


    李君威笑了笑,繼續說道:“皇兄,我倒是有個主意,人總是說您不重視英王一脈,這次大嫂和昭圭西去,不如您也送一程?”


    “我,去西疆?可能嗎,這申京多少事!”李君華苦笑搖頭。


    李君威說道:“那就送半程,不出嘉峪關,就送到關中,順便祭一下黃帝,您兩三年一次北巡,可是還未西巡過呢,咱爹可是祭祀黃帝過,你這當皇帝十年多了,還沒去過,想想......。”


    “有道理,我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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