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收拾好,早飯很快也做好了。


    今天的早飯是筍幹炒臘肉,鹹菜、稀飯、玉米麵饅頭和白麵饅頭。劉辰又拿來老幹娘牛肉醬。這牛肉醬就著饅頭,沒得說。又切了一些鹵牛肉。


    有聞著肉香的鄰居,不停地在心裏罵娘,這大早上的就吃肉,也不怕不消化。


    他們是沒看見劉辰家的早飯,要是看見了,更該罵娘了。


    這日子真是不打算過了,三天兩頭的吃肉。可不能學啊。這就是享樂主義,不按日子過的,不可學。


    孩子們才不管呢,他們隻想著吃肉。


    劉辰可不知道大家都在心裏把他罵了個遍,反正走自己的路,吃自己的肉,讓他們說去吧。


    劉解放也感覺這樣有點奢侈,這和艱苦奮鬥的意識不相符,但是肉香還是戰勝了理智。


    吃好飯,上鍾的鈴聲響了起來。


    上工苦,上工累,但是也不得不去啊。


    “你小子回來了,怎麽樣?”


    劉辰拿出帶嘴渡江煙遞給劉隊長,笑著說道:“還行,還行。”


    “你小子就不能換點便宜點的煙抽啊?旱煙也可以學著卷。”


    聽到卷旱煙,劉辰不行,那個煙勁太大。


    “劉隊長,今天俺幹什麽?”


    “挑水。”


    一聽到挑水,劉辰點了點頭,表示還行。


    劉隊長第一次看見給劉辰分配的活,他居然沒有欣然接受,這小子覺悟高了。


    “這就對了,年輕人就應該多幹幹農活,多磨練磨練。”


    “好,看我的吧。這都是肌肉。”


    劉辰撰起拳頭,露出自己的肱二頭肌。


    劉隊長都想笑,這是什麽啊,軟綿綿的,隊裏的男人誰沒有啊。


    領了挑水的水桶和扁擔,由於劉辰是第一次挑水,考慮到他不是很會挑,給了他最小的一擔差不多能裝六十多斤水的木桶,最大的一擔是能裝一百五十斤水的木桶,隊裏的劉文光主動挑起這個重擔。


    水桶分配好,社員挑著空水桶去河裏挑水。舀了滿滿兩桶水,隻見劉文廣等人輕鬆的就挑了起來,水桶有節奏的晃動著。


    劉辰也學著大家的樣子,舀滿兩桶水,竹扁擔放在肩膀上,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雙手扶著吊著水桶的繩子,顫顫巍巍的往前走著。雙腿打顫,水桶跟著前後擺動,劉辰幾次差點摔倒。


    不堪忍受扁擔折磨的肩膀,破了皮,腫了起來。劉辰皺著眉頭,這還真不是好幹的呢。


    看著其他社員都走到地裏麵了,拿著葫蘆瓢的社員在種好玉米的土地上麵澆水,劉辰站著伸了伸腰,這才挑幾桶,肩膀就開始疼了。


    再次走到河邊,看著劉文廣他們很輕鬆的挑起來,劉辰實在忍不住了,連忙說道:“劉文廣,你等等,你怎麽這麽輕鬆?”


    劉文廣放下水桶,親自示範給劉辰看。


    這挑水也是有講究的,不僅僅考驗的是人的毅力和體力,更重要的是智慧和技巧。擔滿水起來的時候要緩慢一點,走起來的時候要讓自己的扁擔隨著自己的腳步有節奏的擺動,這樣就會減輕扁擔對肩膀的壓力。或者是在空擋的時候可以換肩膀挑。


    給劉辰解釋示範一遍以後,果然劉辰挑的好多了。


    劉辰明顯的感覺肩膀火辣辣的疼,盡管墊了毛巾,還是疼的厲害。額頭滾滿汗珠,汗水淌在破皮的肩膀上,疼的鑽心。痛不欲生這個詞劉辰算是體會了。


    尤其是到地那頭的時候,劉辰的腳都邁不開了。雙腿腫脹,一步也邁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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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火辣辣的,汗水順著劉辰的臉流了下來,衣服全濕透了,緊緊地貼在破皮的肩膀上,汗水浸裏麵,那酸爽痛不欲生啊。


    劉辰扔掉扁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幹了,真的不幹了,這挑水太他馬的累了。不幹了,死都不幹了。


    拿下草帽,用手扇著風。腰杆子像斷了一樣,肩膀火辣辣的疼,腿腫了起來。


    “劉辰,你小子坐在那幹嘛?快點去挑啊。”


    “劉隊長啊,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再幹我就要跳河了。”


    “你小子,空心蘿卜啊。”


    劉隊長搖著頭,唉聲歎氣著。這小子白長個大高個子,不中用。


    “劉辰,怎樣?挑水這活不好幹吧?”


    不知什麽時候劉虎跑來了,這小子不在家睡覺,跑來這幹什麽。真是有福不知道享啊。


    “你來幹什麽?不在家睡覺。”


    “我來找你啊,睡了幾個小時,睡醒了。”


    劉辰望著劉虎,這小子真是傻,熱死人的天,不在家好好的享福,跑來這找罪受。


    你今天不上工,即使你來了,那也不會算工分的,頂多誇你覺悟高。


    “走,虎子,回家。”


    劉辰一把拉著劉虎往家裏走去。


    “你這樣回家,算曠工的,不算工分的。”


    “管他的,愛算不算。走,回家吃瓜。”


    劉辰來的時候就把西瓜冰在了水井裏麵,這會該是多麽的清涼爽口。咬上一口,滿滿的汁水,別提多爽了。想想就流口水。


    劉虎沒有聽懂劉辰說的是什麽,隻好跟著劉辰走著。


    “哇,這是什麽?”


    看著一個個又大又圓的西瓜,劉虎驚呆了,自己還沒有見過這西瓜呢,還沒吃過呢,看著就很喜歡。


    劉辰從井裏抱出一個大西瓜,拿著菜刀啪的切開。看著紅紅的瓤子,劉虎驚呆了,清香撲鼻而來,劉虎的口水直流。


    “給,吃。”


    劉辰也拿了一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看著劉辰大口的啃起來,劉虎也大口吃起來。


    “嗯,好吃,好甜啊。”


    一邊吃著劉虎一邊說著。


    他長這麽大,第一次吃西瓜。


    “哎,那個瓜皮別吃,再換一塊。”


    劉虎吃的太起勁,他連著瓜皮一起吃了。


    很快兩個人把一個西瓜吃完了,大部分都是虎子吃的,劉辰才吃了三塊。


    “好想再尅一塊,可惜肚子盛不下了。”


    劉虎摸著肚子嘿嘿的說道。


    “走,把這些瓜拉倒地裏,給大家吃。”


    聽說劉辰要把西瓜給全隊人吃,劉虎眼睛瞪的老大了,這麽多的西瓜,就這樣的分給大家吃,他還有點不舍呢。


    “那我再抱下來一個,留著慢慢吃。”


    “好,你留一個,給巧珍姐和富貴叔吃。”


    把西瓜從井裏抱出來,放在了板車上,劉虎拉著往大家上工的地裏走去。


    很快就到了地裏,劉辰走到劉隊長身邊,笑著說道:“劉隊長,我拉來一車大西瓜,我請大家吃大西瓜。”


    其他社員早已把劉虎拉的板車圍個水泄不通,有認識西瓜的人大叫著“是西瓜,是大西瓜。”


    還有沒見過西瓜的孩子更是圍著西瓜板車打轉。


    這麽熱的天,吃上這井水鎮的西瓜,那真是人生一大樂事,比結婚入洞房都開心的事。


    “你說什麽?你拉一車西瓜?請全隊人吃西瓜?”


    劉隊長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壞了呢,大聲再次問了起來。


    “是的,請全隊人吃西瓜,我用井水鎮過的,涼爽的很呢。”


    叼著煙袋鍋子,劉隊長跟著劉辰走到了西瓜板車邊上。


    望著滿滿一板車的西瓜,劉隊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西瓜是吃過,那還是到公社開會的時候吃過那麽一小塊。這麽一車的西瓜,就連自己也是沒見過的。


    遠處的社員,聽說要吃西瓜,有的根本不知道是什麽,也都放下工具,蜂擁而來。


    “你小子從哪裏弄這一車的西瓜?沒有違反紀律吧?沒有違背黨性吧?”


    “沒有,絕對沒有。我二大爺給弄的,說是感謝鄉親們的救命和收留之情,特意讓我拉過來感謝鄉親們的。”


    劉辰胡編亂造起來,這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劉辰也不是頭一次了。


    大家眼巴巴的望著滿車的西瓜,有好多人咽著口水,更有甚者口水都流了出來。


    “好吧,那就吃吧。”


    劉隊長一聲令下,大家高興的歡呼起來。


    孩子們圍著車子大叫著。


    劉辰抱了一個大西瓜,放在了蛇皮袋子上,上去一刀,西瓜被切成兩半。紅紅的瓤子,淌出來西瓜汁。大家目不轉睛的望著。


    把西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讓大家一個人拿一塊。


    “甜,真甜。”


    “甜,好尅。”


    先拿到西瓜的人一邊吃著一邊說著。


    後麵的人等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劉有娣看著劉辰一個勁的切瓜,她拿了一塊,直接的放到劉辰嘴巴上麵,


    “弟,你尅。可甜了。”


    “好,謝謝姐。”


    “解放啊,你兒子能耐啊。這瓜真好尅,甜掉牙了。”


    三、四十度的天氣,吃上這麽一塊冰涼的西瓜,真的比什麽都爽。


    有的大人拿了西瓜,隻嚐了一小口,就給自己的孩子吃了,父母哪有不疼孩子的,自己少吃點,也要讓孩子吃上。


    大家吃的恨不得把瓜皮都給啃了。


    孩子們直接把瓜皮啃了,咬不動了才吐出來,砸砸味也是好的。


    遠處的社員陸陸續續的趕來,劉辰接著切,把西瓜切成了一小牙一小牙的,一百多個人呢,每個人也隻能嚐上一點。


    30個西瓜全部切完了,大家還在砸吧著嘴,意猶未盡的舔著舌頭,再感受下嘴巴裏殘留的瓜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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