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不如跳舞#


    #吃飯不如跳舞#


    #什麽都不如跳舞#


    李瀾突然愛上了跳舞時那種渾灑汗水、筋疲力盡的感覺,阿爾弗雷德不在莊園的時候,她一個人待在花房,整天整天的跳著。


    如果不是南茜按時提醒她吃飯和休息,她可以像穿紅舞鞋的小女孩一樣一直跳下去。


    阿爾弗雷德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多次找她談話,她總能搬出種種理由來證明自己行為的科學性。


    也是在兩人的口頭交鋒中,阿爾弗雷德承認了自己的弱勢地位――瀾瀾,一位出色的詭辯家。


    因此他能做的就是叮囑亨利管家照顧好人,他工作忙碌,不是每天都有時間陪她,更不用說監督她的作息。


    傍晚時分,阿爾弗雷德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莊園,他十分驚訝的發現李瀾竟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不是在花房跳舞。


    “你在等我?老天,我不是在做夢吧?”


    看著阿爾弗雷德一臉做作的受寵若驚,李瀾突然感覺牙根有些癢癢,她承認,她最近有些冷落他,但他不至於這麽誇張的擠兌她吧。


    “我等你背後的幽靈先生呢,我和他山盟海誓,今生要做一對兒跨越陰陽的野鴛鴦。”


    阿爾弗雷德背後一涼,雖然他不信鬼神之說,可李瀾演技高超,好像他背後真的跟著那樣一隻幽靈。


    隨即他又吃起醋來,脫下西裝交給女仆放好,臉上露出威脅的表情。


    “你要和誰做野鴛鴦?”


    李瀾十分有魄力的把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阿爾弗雷德一把拉過人,左手禁錮她的腰肢,右手在她脖頸處撓來撓去。


    李瀾一向怕癢,往常阿爾弗雷德撓她癢她很快就會屈服,這次也不例外。


    “我錯了,你住手……”


    “和誰做野鴛鴦?”


    “和你,和你行了吧。”


    “我們是合法鴛鴦。”


    “……幼稚!”


    李瀾掙開阿爾弗雷德的懷抱,狠狠白了他一眼道:“我有正事和你說,你再逗我我上樓睡覺去了。”


    阿爾弗雷德挺腰抬頭,拿出平日裏坐辦公室的狀態,神情嚴肅,一絲不苟。


    李瀾拚命忍笑,她覺得他這番裝模作樣莫名的有意思,但她先說了她有正事要講,此時萬不能笑出聲掉了鏈子,讓他看熱鬧。


    “亨利管家下午交給我一份請柬,卡內基送過來的,約我們明日共進午餐。”


    伊恩·卡內基?


    阿爾弗雷德沉思片刻,他怎麽來紐約了,難道卡內基家族最近有尋求新合作夥伴的意向?


    “卡內基夫婦受邀參加錢寧小姐的訂婚宴,提前兩天過來,順道拜訪一些老朋友。”


    聽到李瀾的解釋,阿爾弗雷德恍然大悟,伊恩·卡內基和理雅公司早有生意往來,畢竟一個是鋼鐵商,一個是建築公司,少不了打交道。


    “你想赴約?”


    李瀾點點頭,猶豫地問道:“你明天有沒有空?如果實在抽不出時間,我自己去也可以。”


    上次他們答應了卡內基的婚禮邀請,結果她和阿爾弗雷德臨時有事,隻能托人送去禮物以示祝賀。


    李瀾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伊恩·卡內基在泰坦尼克號上幫助她很多,甚至在兩人分別的前夕,他還塞給她一筆錢,幫助她度過了抵達美國後最艱辛的第一個月。


    阿爾弗雷德作為她的枕邊人,自然了解其中內情,他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當然有空,天不早了你先去吃飯,我挑一份禮物給他們。”


    “我記得庫房上個月收了一條寶石項鏈。”


    “親愛的你記錯了,是三條。”


    她家男朋友這是在炫富?


    李瀾暗暗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十四號櫃。”


    “瀾瀾,那不是你最喜歡的一條項鏈嗎?你舍得送人?”


    洛克菲勒莊園保險庫房十四號櫃計九件藏品,其中隻有一件是寶石項鏈――著名的“永恒之心”。


    阿爾弗雷德留意過,李瀾投給永恒之心的目光遠遠多於其它藏品,所以他才驚訝的出聲詢問。


    “……你想多了。”


    李瀾哭笑不得,永恒之心和《泰坦尼克號》裏露絲的“海洋之心”名字相近,模樣也差不多,她看它就跟看電影周邊似的,沒想到引起了阿爾弗雷德的誤會。


    “既然如此,按你說的辦,這條項鏈寓意不錯,送給新婚夫婦做禮物正合適。”


    李瀾抿唇一笑,法國皇帝路易十六用一輩子的時間證明了他對妻子的誓言――“愛你的心永恒不變”,寓意自然是極好的。


    第二天上午,兩人提前半個多小時趕到餐廳,結果還是遲了,卡內基夫婦麵前的咖啡已經用掉三分之一。


    “你們來的太早了。”


    李瀾微微抱怨,她討厭遲到,更討厭被遲到,因為她深知等待的滋味不好受。


    “我們下榻的酒店離餐廳很近,步行大約需要五分鍾。”


    伊恩·卡內基解釋道,他目光一轉看向阿爾弗雷德,熟稔的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洛。”


    “你們認識?”


    喬菲亞疑惑的問道,如果兩人認識,她怎麽從沒聽她的丈夫提起過。


    “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嗎?”


    同為商場上手段通天的大人物,匹茲堡和紐約又相距不遠,兩人不認識才叫人奇怪吧。


    其實李瀾誤會了喬菲亞的話,她的“認識”要更深一層,因為顯而易見,伊恩和洛克菲勒的關係不是她以為的泛泛之交。


    “我們是校友,不過我在法學院,他在醫學院。”


    阿爾弗雷德補充道:“我們還加入了同一個社團。”


    李瀾不禁感慨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可她很快反應過來,兩人出身不凡,同時選擇讀哈弗大學的概率比她想象的高多了。


    而喬菲亞聽到兩人的話,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她掃了丈夫一眼,欲言又止。


    李瀾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催促的說道:“別理他們,盡管把你了解的告訴我,我太好奇了。”


    “你知道伊恩讀大學的時候加入的是什麽社團嗎?”


    李瀾發現,在喬菲亞說出這句話後,卡內基尷尬的笑笑,阿爾弗雷德則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難道裏麵有什麽名堂?


    “你絕對猜不出,他竟然加入了織毛衣社團,哈哈哈笑死我了,一個大男人翹著小拇指坐在那裏織啊織,織啊織……你想想,好不好笑。”


    李瀾盯著阿爾弗雷德,她家男朋友既然和卡內基同一個社團,肯定也會織毛衣。


    “我是被迫的。”


    阿爾弗雷德委屈的解釋道,他把自己當年幹的這件蠢事一直瞞得死死的,就怕他在她心裏的形象破滅。


    “我輸了和朋友的賭約,願賭服輸,最後加入了卡內基的社團。”


    過程不重要。


    李瀾心裏默念,她想象著阿爾弗雷德織毛衣的樣子,感覺有點萌怎麽破!


    有了這件趣談打底,接下來幾小時,四人原本十分正經的約會,順理成章的發展為吐槽大會。


    至於吐槽對象,當然是阿爾弗雷德和卡內基,他們肚子裏有對方一大把的黑料。


    坐在返回莊園的汽車上,李瀾想起下午聽到的那些阿爾弗雷德的糗事,依然時不時笑出聲來。


    阿爾弗雷德已經麻木了,他的過去被卡內基翻了個底朝天,他覺得今天會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很準,以後無數年月裏,隻要兩人吵架,李瀾就扔出他的糗事,無往不利。


    回到莊園,亨利管家迎上來,遞給李瀾厚厚一疊信件。


    李瀾習以為常的接過,這是由她的工作團隊篩選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後再轉交給她的粉絲來信。


    今天有點累,李瀾打算先把這些信件收好,有時間再慢慢看,但是當她注意到最上麵的那封信件的筆跡時,她改變了主意。


    “猝不及防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束,記錄一段匆匆路過的愛情――您忠誠的粉絲,傑拉德。”


    也許是學文出身,李瀾素來偏愛寫字好看或者遣詞造句講究的人物,這封來自“傑拉德”的信恰好戳中了她那顆挑剔的心。


    記錄愛情?是對方寄錯了人嗎?


    李瀾猶豫的展開信紙,上麵第一行寫著“敬愛的赫本小姐”,她放下心來,靜靜的看了下去。


    “我願意為她放棄自由的靈魂,心甘情願被束縛,但我來得太遲,我行過千山萬水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宴席已經散了場……”


    阿爾弗雷德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看見李瀾眼圈紅紅的、無精打采的樣子,心立刻繃緊了。


    “怎麽了?”


    他太過擔憂沒注意腳下散亂的信紙,差點踩了上去,直到隨著愛人的目光,他才恍然大悟的撿起了“罪魁禍首”。


    “怎麽一封信就把你弄哭了。”


    李瀾哽咽的說道:“你自己看。”


    阿爾弗雷德的目光落到手中的信紙上,漸漸的他皺起了眉。


    “我真替傑拉德難過,他的愛如此真摯,是那個女人玩弄他的感情,太過分了!”


    李瀾憤憤的聲討道,過了一會兒她心情又變得低沉,麵露失落。


    “可惜對方沒留地址,我想回一封信給他的。”


    “你別搗亂了,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嗬嗬,你們理工男果然不懂女孩子的心。”


    阿爾弗雷德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伸手揉揉李瀾的頭發,溫柔的哄道:“快睡覺吧,明天我讓保羅給你做好吃的。”


    李瀾乖乖應了一聲,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慢慢進入了夢鄉。


    阿爾弗雷德關上床頭燈,屋子裏暗了下來。


    黑暗中,阿爾弗雷德保持著先前的姿勢不變,他在思索他剛才得到的一些信息,如果他的推測沒有失誤,信裏的薄情女人就是他認識的那位。


    所以,傑拉德的信,是真的出自粉絲對偶像的傾訴之情,還是另有目的,看來他有必要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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