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夏尋把經過月半檢測,能用的幾樣植物裝了一些在大黃背著的袋子裏。見月半沒有回答,夏尋抬頭看了眼天色再次問道。


    又過了一會兒,夏尋無聊地隻能刨土的時候,月半的檢測結果終於出來了,“這種植物可以替代小麥提取糖分。”


    夏尋聞言一喜,這大概是他今天最大的收獲了,拍了拍有些發麻的大腿,夏尋起身舒展身體,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遠離了莫爾他們。


    “糟糕,我不知道怎麽回去了。”夏尋哭笑不得地向大黃求救,卻見大黃在他腳邊焦躁地踱步,夏尋知道,這是他不安時的習慣性動作。


    將原本的愜意盡數收斂,夏尋警惕地望向四周,心中則在呼喊月半,“月半月半,大黃這是怎麽了?”月半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隻是夏尋沒有等到他的解釋,隻等到一句在他腦海突然響起的“跑!”字。


    “跑!”身體的反應快於大腦,夏尋也感受到了月半的緊張,隻匆忙對大黃喊了一聲,一人一獅就絕塵而去。


    破風聲驀地從身後穿來,夏尋的腳步一頓,他的身體養尊處優太久,又是脆弱無比的地球人,奔跑的速度根本無法與野獸相比。好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的頭腦無比清晰,周邊的景色在他眼中仿佛是按了慢速播放的電影,在眼中逐漸放大的雜草,皮肉被劃開的撕裂聲以及噴濺而出的溫熱血液。


    大黃背脊上深可入骨的傷痕讓夏尋瞬間睜大了雙眼,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如此鮮明的表情,恐懼與驚慌占據他的所有神經。


    夏尋雙眼直直地瞪著大黃的傷痕,他的背僵硬地挺直著,直到自己被一片陰影籠罩才回過神來。大黃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夏尋身前,威脅地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低沉的吼聲從喉間泄露,這場對峙毫無懸念。


    “夏尋!冷靜。”月半沉聲道,軟糯的包子音奇跡地讓夏尋平靜了下來,“我已經求救了,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大黃的身體弓起,一副攻擊的姿態,雙眼則凶狠地對著眼前的野獸,夏尋則拚命命令自己冷靜下來。正對著他們的野獸顯然不應該出現在安全區內,它的雙目猩紅,泛著嗜血的暗光,見大黃怒視自己,張開嘴大吼了一聲,露出森白的獠牙。


    “看到那條河了嗎,到那裏去!”夏尋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看似漫長的時間實際上隻有一瞬而已,“我知道了。”夏尋的聲音微微帶著顫抖,但月半知道他已經在努力地控製自己的身體。


    “大黃!”夏尋的聲音就像一個信號,他們本應該按照月半的計劃先跑到河邊再盡可能地拖延時間,但大黃顯然不喜歡這樣的解決方法,見夏尋跑遠後就毫不猶豫地撲向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野獸。


    或許是基因裏屬於王者的血脈在作怪,大黃絕不容許自己不戰而逃,夏尋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撲成一團的背影,咬牙遵照月半的指示繼續向湖邊跑去。


    大黃雖然還隻是亞成年體,但他的身體強悍足以與成年的雄性相比,況且因為血脈的緣故,他要比一般的雄性更加驍勇善戰。大黃並不是衝動派,不會不顧一切地悶頭狂衝,反而他很擅於權衡利弊,麵前的野獸確實很厲害,但他未必會輸。


    大黃身上濃重的血腥味激發了野獸的狂性,它的耐心逐漸消耗殆盡,沒有任何征兆地撲向大黃,大黃的身體隻有它的一半大,見野獸向自己壓來也不畏懼,微微移開腳步,一個閃身跳躍竄到了它的身後,趁野獸沒有防備留下了一道爪痕。


    大黃的反擊激怒了野獸,它憤怒地嘶吼著,再次向大黃攻來,對比小山一樣的野獸,大黃現在倚仗的唯有靈巧。不斷地閃避躲過了野獸致命的攻擊,同時也在對方身上留下了傷痕,這些或許傷痕並不致命,但足以讓野獸的動作更加遲鈍一些。


    “找到了嗎?”月半一邊催促夏尋一邊關注著大黃那裏的戰況,見大黃逐漸占據了優勢才稍稍鬆口氣。


    “找到了!”夏尋把在湖邊找到的淡紫色葉片和翠綠色花朵揉成一團後跑回原地。


    大黃似乎是沒想到夏尋會再次回來,嘶吼著示意夏尋離開,野獸也察覺到了夏尋的到來,不再理會大黃的纏鬥,一心一意想要先將夏尋這個羸弱的小雌性解決掉。


    野獸向夏尋步步緊逼,大黃見狀瞬間失了章法,撕咬著野獸的尾巴不讓他再靠近夏尋。野獸被拉扯地煩躁,想向前又被大黃狠狠地拽住,舉起不定之下它嘶吼一聲拚盡全力想要掙脫大黃的束縛。夏尋一邊暗示自己一邊後退一步,見野獸張嘴毫不猶豫地將手中搓成團的植物扔進野獸的嘴裏。


    野獸似乎是很討厭這兩種植物的味道,開始瘋狂地甩動尾巴,大黃見夏尋還沒有退到安全的區域不敢鬆口,身體隨著野獸的掙紮而擺動,直到野獸一個用力才被甩了出去。


    大黃的身體被砸在了地上,他踉蹌了兩步,掙紮著爬了起來,野獸已經徹底被激怒了,它開始無視差點被摔暈的大黃,而是專心地對付夏尋。


    “月半,還有多久才能奇效?”夏尋被追地狼狽不堪,在草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勉強躲過野獸的攻擊,大黃見夏尋身上多了幾道細碎的傷口,憤怒地大吼一聲,爪子狠狠嵌在野獸的肩胛處,露出尖銳的牙齒咬住它頸部的一塊皮肉狠狠撕扯。


    “很快!”月半快速答道,他讓夏尋采集的兩種植物在之前已經經過了檢測,雖然長得不遠,但卻是相克的,一起食用會讓人瞬間全身麻痹,隻是野獸的塊頭太大,效果也來得慢了一些,但好歹是起效了。


    被咬住致命處的野獸掙紮的力道開始越來越小,大黃卻還緊緊咬著對方的咽喉不敢有絲毫鬆懈。


    “大黃!鬆開。”夏尋見野獸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地上慌忙阻止大黃的舉動,毒素已經沿著野獸的血液蔓延至全身,大黃再繼續咬下去也會受到影響。


    大黃見野獸不再動彈才鬆開口,不自覺地踉蹌地後退一步,沉重的身體立刻癱軟在地上。夏尋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不適,小跑到他的身邊。


    “大黃怎麽了?”夏尋見大黃的雙眼開始失去神采,眼中的焦急更甚,也顧不上掩飾就這樣直接問出了口。


    “攝入了一些毒素,影響不大。”月半安慰道:“他的身體雖然麻痹了,但意識還是清楚的,用苦味的東西刺激一下就好了。”夏尋聞言鬆了口氣,到不遠處撿回了被大黃甩落的袋子,裏麵裝著他早上收集到的植物,挑了最苦的一種塞進大黃的嘴裏。


    大黃的身體抽搐了一下,金黃色的眸子裏浮起了一層淚水,夏尋原本還在擔心大黃的身體,但卻在低頭的瞬間被他眼中浮動的流光所吸引,就像點綴在浩瀚宇宙裏的星子,夏尋竟開始期待他化成人形的那一刻。


    大黃的雙眼因為苦味的刺激清明了起來,但很快他的雙眼又閉上了,夏尋這才回神,不安地問道:“還有毒素嗎?”


    “他隻是太累睡著了。”月半無奈道,大黃耗費了太多體力,他的身體本來就在最關鍵的時期,強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夏尋聞言緊繃的精神鬆了下來,而此時巡邏隊也姍姍來遲。


    夏尋眼睜睜地看著各色的猛獸向自己衝來,又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化為人形,原本鬆懈的心弦再次緊繃,他戒備地看著眼前的眾人。


    “天呐!”最先到達的那人忍不住驚呼道,隻是不知驚訝的是因為安全區竟然會出現野獸還是在他們眼中還是孩子的夏尋和大黃竟然解決了野獸。


    “不用驚慌,我們是來救你的。”另一個麵相和藹的人擠到夏尋跟前,等他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兩個孩子似乎並不需要他們來救。


    夏尋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無聲地抱緊了大黃受傷的身體,“夠了,你們都先讓開!”出聲的似乎是這隻隊伍的領頭人,他一開口,不論是之前驚呼的那人還是和藹的那人都自覺地退開兩步把位子讓了出來。


    “巴納和羅城把那隻野獸處理一下。”吩咐完下屬後他才轉頭對夏尋溫聲道:“不要害怕,我叫唐納德,是這隻狩獵小隊的隊長,我們離你們發出救援的信號最近,所以就先趕來了。不過很抱歉,我們來得還不夠及時。”


    夏尋搖頭,見他們搬動野獸的身體時才出聲道:“它還沒有死。”唐納德眼中閃過驚訝,無聲地問在檢查野獸身體的巴納,巴納對他點了點頭,確定了夏尋的說法。


    “你們很勇敢。”夏尋和大黃在唐納德眼中還都隻是嬌弱的孩子,見他們狼狽的樣子語氣也不自覺地柔軟了幾分,“這隻野獸是你們的戰利品,需要我們幫你帶回去嗎?”


    “大黃受傷了。”夏尋並不關心野獸的歸屬,在確定唐納德的小隊沒有危險性後才問出心中最關心的問題。


    唐納德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這兩個孩子的能力震驚而忘了最重要的事情。連忙道:“我們送你去治療。”唐納德說完變成原型,他的原型有幾分像猛獁象,“我的體型是小隊裏最大的,我會帶著你和你的夥伴去治療。”


    夏尋知道唐納德的解釋是為了讓自己安心,道了聲謝後他爬上了唐納德的背脊,而小隊的成員則扛著野獸跟在他們身後。唐納德剛走了兩步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氣喘籲籲趕來的人影。


    “莫爾?你怎麽在這裏?”唐納德疑惑道,莫爾的伴侶也是他們小隊的成員,他們與莫爾見過幾次。


    莫爾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唐納德他們,正準備解釋就看見沾染了不少野獸鮮血的夏尋和大黃,忍不住心疼道:“抱歉,我應該告訴你們不要離開太遠的。”夏尋自然知道這不怪莫爾,是自己沒有觀察周邊的環境遠離人群,還有就是誰也沒想到安全區竟然會出現本該呆在狩獵區的野獸。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帶這兩個孩子去治療。”莫爾馬上意識到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莫爾聞言自告奮勇地表示要一起去好有個照應。


    唐納德他們聞言齊齊鬆了一口氣,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和未成年的小雌性相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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