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功勳點,對十年期以內的絕大多數學員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學員留在學院學習的年齡上限是二十四歲。滿二十四歲的那一天,如果學員還沒能掙到兩千功勳點,不能跨過申請加入軍團的門檻,學員便會被學院退學。被退學的學員,結局不會比那些挖礦的人好多少,甚至更慘。


    而有一些學員,一直在學院熬到滿二十四歲,可能都弄不到五百功勳點。


    “不行!”蕭曼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賭注太大了。在這種無聊的爭鬥中,不論哪一方輸了,她都不願意看到。


    “教導員……”陸知吾想說話。


    “陸知吾,你今天要是敢賭,你就等著訓練。”蕭曼威脅道。


    陸知吾立刻不說話了。蕭教官的訓練手段,他隻領教了一次,便再也不想領教第二次了。


    “蕭教官,您這樣不合適吧?”楊斯函臉上的笑容依然真誠,眼裏卻沒有半點兒笑意。


    表麵上,楊斯函和其他的學員一樣尊敬蕭曼,甚至表現得比其他學員要更尊敬一些。但心底裏,楊斯函卻把蕭曼當成了一個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對手。


    蕭曼太優秀了。她雖然是教官,是教導員,但卻是許多學員心中的女神,也是許多教官心中的女神。有蕭曼在的地方,其他女生和女教官的光輝似乎都被奪走了,也包括她楊斯函的。


    楊斯函討厭蕭曼的光芒。她知道,聯盟之中的人好像都不願意,或者不敢,招惹蕭曼。楊斯函暗中到處打聽過原因,卻什麽都沒問出來。


    此刻,在這麽多人麵前,楊斯函想和蕭曼別一別苗頭。楊斯函不相信,自己有一個那麽富有的姑父,自己的姑父給了聯盟那麽多的捐贈,蕭曼還能把她怎麽樣。


    而且,楊斯函覺得,在這麽多人麵前,如果讓陸知吾就這樣漂漂亮亮地帶著勝利和贏取的功勳點走了,自己的臉麵,朝哪裏放?


    聽到楊斯函的話,周圍的人群都露出了驚容。他們和楊斯函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願意招惹蕭曼。但他們知道,蕭曼,不可招惹。


    “楊斯函的膽子太大了!”這幾乎是場內場外所有人的想法了。


    楊斯函看到了大家的表情。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得色。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楊斯函才是學院的驕女。而且,有這麽多人在,她蕭曼又能如何?


    楊斯函想多了。


    蕭曼根本就沒想把她怎麽樣。該爭的時候,蕭曼敢把天捅個窟窿。不該爭的時候,蕭曼什麽都不會做。


    “楊斯函,五百點功勳,對你來說也不少。”蕭曼跟沒事兒一樣,對楊斯函說道。


    “謝謝蕭教官的關心。我既然敢賭,就不怕輸不起。”楊斯函甜甜地笑道。


    “陸知吾,你想好了?”蕭曼又看向陸知吾。


    “謝謝教導員。楊學姐想賭,我隻能奉陪了。”陸知吾帶著一絲歉意,對蕭曼笑道。剛剛楊斯函說那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陸知吾心中的戾氣又是一升。


    “好吧。”蕭曼懶得再說話了。陸知吾的笑容,再度給了蕭曼信心。潛意識裏,蕭曼好像更希望陸知吾贏。


    “吳紀穆,一百點。”蔫白菜一樣的王動突然冒出來說話了。


    “我接了。”吳紀穆微微愣了一下,說道。


    這一次,蕭曼沒有製止。五百點都讓他們賭了,誰還去管他們賭一百點?


    周圍人群的興致更濃了。


    六百功勳點的賭注啊!太刺激了!


    “多遠?”陸知吾看了一眼又恢複到蔫不拉幾狀態的王動,對吳紀穆說道。


    “紀穆,我看好你。”楊斯函插話道。


    心上人的話,如同一針雞血一樣,立即讓吳紀穆的信心極速膨脹起來。


    “八十米!”吳紀穆說道。這個距離,是他的極限距離了。他在訓練的時候,曾經做到過。雖然沒把握命中靶心,但隻要命中靶子就行了。


    “八十米哦!夠遠了。”人群之中有人說道。


    “廢話!十公斤重的投槍,當然夠遠了。”有人接道。


    “可惜沒輕一點兒的。”


    “屁話!投槍輕了,還殺個毛線的蟲子?”


    “陸知吾占便宜了。”


    “你到底懂不懂?你以為扔過去就行了啊?這麽遠,越輕的東西,越難擊中靶子。別廢話了。要開始了。”


    ……


    “你先,還是我先?”陸知吾問道。


    “你先。”吳紀穆微一思索,說道。


    “我先投的話,萬一你又沒機會了呢?”陸知吾笑道。


    “拿真本事說話。”吳紀穆冷冷地說道。明知道陸知吾是在搞心理戰,吳紀穆還是覺得一陣煩躁。


    “那好吧。”陸知吾握著一個鐵球,手臂才抬了一半兒,就放了下來。


    周圍的人都看著陸知吾,等他再出幺蛾子。


    “又想三球連投?你要是做得到,以後見到你,我繞路走。”吳紀穆冷笑道。


    “那倒不用。我就想問問,可以助跑不?”陸知吾笑道。


    “你想跑百米都行。”吳紀穆道。跑吧。你陸知吾愛跑多遠跑多遠。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擊中靶子。


    “還是算了。跑起來瞄不準。”陸知吾說道。


    吳紀穆索性不說話了。


    “像投鉛球那樣投可以麽?”陸知吾又問道。


    “陸知吾,有意思麽?你愛怎麽投,就怎麽投。隻要你不越過前麵那條線,隨便你。”楊斯函都有些忍不住了。她現在越看陸知吾,就越覺得他討厭。


    “我投了。”陸知吾笑了笑,最終還是沒有擺出投鉛球的架勢。鉛球是推的,不是投的。


    陸知吾在原地開始緩緩地轉動身體。


    “他要借助腰部的力量了。”有人說道。


    “嗯。這個距離對他來說,看來是個大挑戰。這樣借力,可不好瞄準。”接話的人,看來是個內行。


    “不動,你說,知吾到底行不行啊?”李壯的手心開始出汗了。


    “我賭了一百點。”王動答非所問。


    “那就是行了?”李壯問道。


    “一百點。”王動減了三個字。


    “草!你直接說個答案會死……握草!”李壯驚呼道。


    “握草!”人群之中,一大群人握起了草。


    遠處,陸知吾的標靶倒了。


    “沒控製好,扭到腰了。這回真的是運氣。”陸知吾揉著自己的腰,苦著臉對吳紀穆說道。


    “十環!”報靶員喊道。這哥們兒的嗓門兒夠大。八十多米的距離,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宏亮,讓人不得不懷疑,他體內融合的基因,究竟是鷹的,還是老鴰的。


    “哈哈!這回賺大發了!”李壯哈哈大笑道。


    蕭曼的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楊斯函轉身就走。不用再看下去了。不管陸知吾這一下是真地命中的,還是撞中的,吳紀穆都不可能做得更好。


    “斯函,等等我!”吳紀穆鐵青著臉看了一眼陸知吾,朝楊斯函追過去。


    “跑了?”有人說道。


    “又投降了?”有人接道。


    “握草!陸知吾一下子又搞了六百點功勳啊。超兩千了。可以申請加入軍團了。”


    ……


    “都不用訓練了?等著我給你們安排?”蕭曼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脆喝道。


    人群頓時作鳥獸散。開什麽玩笑?讓蕭曼給安排訓練?


    “陸知吾,你不準走!你們也不準走。”蕭曼看著對自己行了校禮就想逃跑的陸知吾以及周軍武等四人,喝道。


    “教導員,您看,我真地扭到腰了。”陸知吾齜牙咧嘴地說道。


    “你們四個,去搬四筐鐵球來。滿的。”蕭曼理都懶得理會陸知吾,對周軍武等四人說道。


    待到四筐滿滿的鐵球被周軍武等四人搬到場邊,蕭曼指了指八十米遠處吳紀穆的標靶,對陸知吾道:“四筐。不投完,不準回宿舍。當然了,陸知吾你可以回去養腰傷,也可以回去繼續休假。你們四個,可以看著他投,也可以自便。”


    聽到蕭曼的話,周軍武等人如逢大赦,對蕭曼再次行了個校禮,又給了陸知吾一個“兄弟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後,狼狽逃竄。


    蕭曼說完之後,也沒有再做停留,轉身朝比武場外走去。


    “扭到腰?還扭到你的頭呢。”一邊走著,蕭曼的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


    比武場上,隻剩下一個孤獨的身影,在不停地朝著遠處的靶子扔鐵球。


    傍晚的時候,等到蕭曼再去比武場的時候,比武場上,已經空無一人了。四個筐子已經空了。


    蕭曼走到八十米遠處的靶子前看了一眼,臉上再度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靶子上,有一個淺淺的笑臉形狀。那是鐵球砸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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