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正廳裏麵正燃燒著一盞煤油燈,火苗呼呼的跳躍,橘黃色的的光芒隻能照量很小的範圍,留下大片的黑暗。


    小鵬借著微弱的燈光瞧見一男一女兩個人,男人穿灰袍子,女人則是短袖長褲,盡管看不清長相,但他也能猜到,那就是張敏和阿什庫老獵人。隻見阿什庫坐在椅子上一手拄膝扶額,另一隻手按在桌麵上,看樣子剛才的聲音應該就是他發出來的。


    再看看張敏站著說話的樣子,倆人之間應該是沒有發生爭吵,更像是她在哀求阿什庫一些事兒,隻是倆人說話的地方離臥室不近,說話聲音又太小,導致小鵬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又看了一會兒,阿什庫緩緩的站起來,在那來回踱步走了幾趟,應該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直接站定,衝著張敏比比劃劃說了幾句話,那動作好像是在叮囑她要注意什麽事兒。


    等到阿什庫說完,就在張敏不斷的鞠躬致謝下,倆人各自回屋,那盞燈也被張敏帶走,讓整個屋子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小鵬輕輕關上門,靠在牆邊開始思考這些事兒,終究他還是太累了,沒過多長時間便陷入沉睡之中。


    早上,小鵬睜開眼首先看見的景象就是張敏在給他蓋被子,這讓他有些驚訝。


    張敏一抬頭小鵬的表情自然就映入眼簾,親切的臉龐帶著幾分關心開口問道:“嗬嗬,小王吵醒你啦?”


    小鵬覺著偷聽別人說話不太好,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控製好表情,微笑著回道:“張教授,我的生物鍾挺準的,正常也是這個時候起床。”


    張敏沒接話茬而是提了另一個問題:“昨晚你怎麽睡這了,雖然是夏天,但也要注意著涼啊。要是生病了,回去讓我怎麽跟你們張老師交代。”


    聽到這小鵬暗道:這個問題果然還是來了,沒做思考直接就說:“張教授,不用擔心我。昨晚在皮被裏睡覺熱的不行,看這兒涼快就來眯一會兒。年輕人火力旺,沒事兒的。”


    張敏見對方如此回答,有些不高興,語氣中帶點責備接著說:“年輕人更要注重保養,要不到我這年齡就有的受了。”說完可能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太好,調整一下又接著說:“這次就不說了,不過今天進山之後一定要聽話。”


    小鵬感覺張敏自從來到興安嶺之後,一直都有些著急,內心有些納悶,下意識的就問道:“今天進山?”


    張敏楞了一下,接著臉上的笑意更濃,回答道:“呦,瞧瞧這記性,這事兒還沒說呢。阿什庫早上告訴我,說吃過早飯後就帶咱們進山。現在還有點時間,是想睡會兒,還是幹點什麽都隨你,我還有點事兒,先不陪你聊了。”


    小鵬又和張敏客道一下,便目送著她離開,這時的內心就開始有些波動,聯想到這幾天的情形,就覺得這張教授這麽著急,難道是有什麽事兒隻有這幾天能做嗎?


    轉念又一想,是自己非要跟人家張教授來的,還能出什麽事兒,人家還是老師的客戶,自己還有很多問題要請教,打好關係才是正題,想這麽多幹什麽。


    已經毫無睡意,小鵬就準備去洗漱,不過這地方不但沒電,還沒自來水,隻能去河邊自己解決了。


    等到再回去便看見胖子在那砸吧嘴呢,好像昨晚的食物還沒吃夠一樣。見著小鵬就開始描述昨天另一道烤麅子肉的鮮美滋味,小鵬反問一句,今天還要騎馬,你心情怎麽樣?話一說胖子的表情就變的一臉淒苦,默默的穿衣服不吱聲了。


    早飯很快就做好了,飯菜是昨晚剩下肉食,沒了之前的那般鮮美,眾人隻是草草的吃幹淨,結束了早餐的時光。


    出發前葛大叔因為家裏麵還需要照料,沒陪著眾人一起進山,騎上自己的馬先走了。剩下的人隻能歎息著和這豪邁的黑臉漢子告別,也紛紛上馬,準備出發。


    阿什庫今天的穿著很有意思,一件灰色短袍還套了一個皮坎肩,看樣這就是他打獵常穿的衣服。沒跟眾人多言,翻身跨上自己的馬,一記響哨眾人的馬就跟著阿什庫一起前行。


    小鵬還想開口問一問那條黃狗的事兒,誰知道阿什庫還沒等走出多遠,它就飛奔過來,跑到阿什庫身邊,不近不遠的隨著前行。


    這回不再是順著河邊走,需要越過不少的山丘,索性的是速度不是太快,也算照顧了小鵬和胖子這兩個新手。


    這一路上峰巒迭起,大大小小的山峰總是環繞在四周。就連小鵬,也已經數不過來究竟翻過了幾座小山頭。走的呢,算是有驚無險,若不是阿什庫幾次發現眾人就要墜馬,而減緩了速度,相信他們早就告別了這次旅程。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邊出現了一條湍急的河流,這時候小鵬看見張教授已經有些承受不住的跡象,能看出來是在那強撐著,胖子也開始不斷地在馬鞍上磨蹭,也是到了承受的極限。


    也就是這個時候,前邊領路的阿什庫一抬手,高喊了一聲:“籲!”接著翻身下馬,說了一句讓眾人如蒙大赦的話語,先下馬休息吧!終於快到他們要去的地方了。


    胖子聽到這話第一個下馬,站在地上,甚至能看見他發顫的雙腿,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靠坐在一顆白樺樹下,不停的喘著粗氣。


    小鵬也跟著下馬站到地上了,感覺了一下,倆腿之間有些疼痛,但是還能忍住,影響不是很大。轉頭再看看四周,發現就剩下張敏一個人閉著眼睛貼伏在馬上。


    誰知道這時候張敏的坐騎突然打了一個鼻響,鳴叫一聲,前蹄微揚,看樣好像是受到什麽驚嚇,坐在馬背上的張敏這時候哪還有什麽力氣控製馬匹,眼看著就要墜下馬來。


    小鵬緊邁幾個大步,就想扶住張敏,阿什庫卻比場中的任何人都要快,出手很準,一抬手直接就拽住韁繩,向下一用力,“籲!”又喊了一聲。


    一套動作下來,那匹馬不再嘶鳴,晃動這馬頭像是在躲閃阿什庫的眼神。小鵬心裏暗道佩服,盡管沒騎過馬,他也知道當馬受到驚嚇的時候,所有人都應當遠離,更別說高喊一聲做出更多驚擾的動作了。


    就在眾人剛剛長出一口氣,暗自感歎虛驚一場的時候,馬上的張敏卻是再也支撐不住了,瞬間就跌下馬來。


    好在小鵬剛跑的幾步已經距離不遠了,潘偉也反應過來急奔過來,二人總算一前一後穩穩地把她接住。


    這回小鵬也跟著長出一口氣,直接把她交給潘偉扶到胖子的身邊跟著做好。一模額頭已經滿是冷汗。


    轉頭想謝謝阿什庫的時候,發現這位老獵人,正拉著韁繩一臉出神的站在那,深邃的眼睛也蒙上一層陰霾。小鵬剛想開口問問,對麵的阿什庫像是回過勁來,輕輕跺了一下腳,表情又變的波瀾不驚。


    麵對著阿什庫的變化,再聯想到幾個小時前的想法,小鵬的心口像堵了一塊兒石頭一樣,難道說這馬受驚嚇並不是一件很單純的事嗎?


    “娃子,別愣在那,你們老師應該是脫力了,問題不大,給你這包鹽,放點在水裏,拿去給你們老師喝。”一句話緩醒了沉思中的小鵬,接著就是一個油紙包飛過來。小鵬按下心中疑問,抓了一點鹽粒放在水壺中。


    等來到張敏麵前才發現,她沒有昏過去,隻是虛脫的厲害,沒有力氣說話,仔細一看張敏衣服的前襟已經布滿汗漬,那雙手也在止不住的顫抖。把水壺遞給潘偉,看著張敏小口小口地吞咽鹽水,急促的呼吸聲也漸漸平緩,他緊繃著的神經也得到了一點放鬆。


    見張敏已經平穩,小鵬又拿起那壺鹽水遞給胖子,胖子也是沒力氣再說什麽,端著水壺咕嘟咕嘟的猛喝了幾口,開始閉目休息。


    阿什庫見幾人的樣子,應該是不能繼續前進了,把幾匹馬分別拴在樹上,就囑咐還能活動的小鵬和潘偉二人好好在這待著,自己要去附近看一看。


    小鵬見阿什庫已經走遠,就拉著潘偉走到一邊,眉頭一皺,壓低聲音開口問道:“潘哥,不是調查鄂倫春族的民俗嗎?至於走這麽遠嘛?張教授的身體能吃的消?”


    潘偉也沒生氣,原本憨厚的表情也沒什麽變化,回道:“鵬子,你不知道,這興安嶺離村子和人群近一點的山頭都沒什麽獵物了。張教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這時候還能通行無阻進山打獵的人,肯定是想體驗一下原始的狩獵方法,所以就是越遠越好。”


    看著潘偉的表情,小鵬沒能從中發現一絲不對,他也不知道對方的話究竟是真是假,隻能結束話題,回到樹下照看休息中的胖子和張敏。


    靠在白樺樹旁的二人已經昏睡過去,小鵬怕他們勞累之後著涼,從馬上拿了幾件外套披在二人身上,隨後就坐在地上愣愣的出神,陷入回想之中。潘偉在一旁沒打擾,也沒開口繼續解釋。


    幾人無話,在沉默中過了約莫一個小時左右,阿什庫才重新出現在小鵬的麵前,臉色比之前要蒼白了一點,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準備搭帳篷吧,今天在這兒休息,這的動物不多,還算安全。餓了就先對付著吃點肉幹大餅吧,傍晚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什麽獵物。”


    阿什庫的話側麵印證了潘偉的說辭,這也隻能讓小鵬暫時的選擇相信。三個人開始默默的支起帳篷,小鵬心中升起一個想法,他可希望休息的胖子和張敏別在出現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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