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留步,留步”聶修遠加快腳步進了廳堂說道


    “趙夫人,並不是我袒護大朗,隻是大朗和九娘子都是循規蹈矩的孩子,怎能做出這種事,還是把孩子們叫來當麵問清楚的好”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此時不當著眾人的麵說清楚,這些人指不定在背後演繹成了什麽版本,把話傳的更離譜。


    “誰知道你們家大朗是什麽樣的人”


    大夫人正想反駁。


    臉色陰沉已久的李尚書夫人開口道“聶大人,你們家的事我無心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壽宴也吃不成了,我帶二娘子告辭了”李夫人語氣不善,出了這樣的是這親事無論如何也結不成了,信好還沒有和聶家交換更貼,不然出了這樣的事丟人的可不止他聶家。


    “李夫人,這定是有什麽誤會,還是留下來看看孩子們怎麽說吧”大夫人一看李夫人這是要推了這門婚事急忙說道。


    “不用了,我沒興趣知道”說完不理會大夫人徑直走了出去。


    其他人卻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繼續觀看,其實他們心裏還是相信大夫人一些的,要說這李娘子長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也就罷了,趙娘子生的跟趙大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趙大人是武將祖籍山東標準的山東大漢,粗壯,孔武有力,而大公子卻是儀表堂堂玉樹臨風,怎麽看也不像是會非禮九娘子啊。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是有人害我兒”大夫人被突來的變故打擊的語無倫次,忽然,想到什麽似得,淩厲的眼神一轉。


    “聶祁姝,是不是你,對,一定是你,是你帶人找到的大朗和九娘子,你是故意的,故意把人引過去”


    隨著大夫人的指責,此時的梁王也注意到了這個翩若驚鴻般的小娘子,但片刻的驚豔後眼神迅速恢複清明,隻是長得美而已,這種女子從小在宮裏見得多了沒什麽稀奇的。


    看著因為失去尚書府親事而變得瘋狂的大夫人,聶祁姝狠勁的掐了自己一把,從人群中出來盈盈跪倒在地


    “四娘知道自己不如大姐賢惠,不如六娘嘴巧,不如八娘活潑,從不討大伯母和老夫人的喜歡,一直以來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即使決定把我嫁給武安伯做繼室也不敢有怨言。”


    隻聽人群中一聲聲倒吸冷氣,同時用鄙視的目光看向大夫人,真是造孽啊,這麽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就把他嫁給八十多歲的武安伯了,真沒看出來聶家如此假仁假義,表裏不一。


    聶祁姝環顧一周繼續說道”但大伯母怎能當著眾人的麵如此誣陷我呢,明明是祖母吩咐我去找九娘子,我想著九娘子或許因無聊才想出去轉轉,便叫上談娘文娘一起逛逛園子,幾個小娘子也有話說,不至於無聊怠慢了客人,問了好些個丫鬟,才知道九娘子茶水撒了身上在東廂房換衣裳,便去找她怎知看到大公子……”


    說罷,兩行清淚伴著委屈的神情,讓人看了無不深信不疑。眾人又是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還把人家小娘子當丫鬟使呢!真沒想到聶家如此不堪。還三代積善之家呢,竟這般對待庶子留下的孤女。


    “夠了,大朗呢,快去把大朗叫來,當麵問清楚”眼看大夫人還要說出更離譜的話,大老爺爆喝到。


    李琛卻露出微俏的嘴角,真是個小野貓呢,絕不甘願受任何擺布,能在如此逆境中崛地而起真是不簡單,經此一鬧,聶家與尚書府的婚事算結不成了,幾代經營積善之家的好名聲也完了,且趙家也不是好惹的,趙府老安人跟太後可是姑舅表親,趙家鬧起來聶大郎多半是要娶了趙娘子的。這真是.......一箭幾雕來著?


    片刻聶家大朗跌跌蹌蹌的跑來跪倒在大夫人麵前“娘,娘,你相信我,不是那樣的,我是被人下了藥,誰會看上那個歪瓜裂棗……”此時眾人才看清聶家大朗臉上的潮紅明明是個巴掌印。


    “你說誰是歪瓜裂棗,好啊,今天倒叫我見識到了聶家的家教”趙夫人厲聲說道。


    大老爺此刻恨不得上前給這個孽子一腳,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看不出現在什麽情況嗎“李夫人,息怒,當務之急是請大夫看看九娘子才是”


    大夫人馬上接道“還有,快去查是誰下的藥害我大朗”事已至此眾人紛紛告辭散去。李琛因和聶家交情不深也不好留下,但他走之前特意留下了一個小廝打聽後續經過。


    然而聶府的鬧劇卻還沒結束,因為正主還沒醒呢!大夫診完了脈,開好了藥方確認隻是輕微震蕩,向趙夫人再三保證並無大礙,趙夫人這才放人。


    臨近黃昏時分,躺在西跨院客房的趙九娘幽幽的醒來,混沌的腦袋漸漸恢複清明,她記得小丫鬟不小心把茶水撒到她身上,她去東廂房換洗,還沒等解開羅衫,突然一個登徒子衝進屏風,自己驚慌之下打了他一巴掌才發現是聶家大朗,更加氣憤,出門追去結果被腳下的裙子拌倒,撞在了門廳柱子上,啊,頭好痛啊。


    聽到九娘子的抽氣聲,守在床邊的趙夫人立刻握住她的手“我可憐的孩子喲,你放心,娘定會為你做主讓聶家大朗負責的”


    “娘,其實......”趙九娘還想開口解釋就被趙夫人打斷


    “九娘你可不能在想不開了,娘知道你心理委屈,可事已至此,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他聶大郎不娶你你可怎麽辦啊,大不了娘進宮求太後恩典賜婚”趙夫人邊說邊拿起手帕抹起眼淚。


    看著母親如此,九娘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平日裏她性格粗狂,不喜女紅,反而舞刀弄棒,但畢竟是女子,涉及到女子閨譽,不可不重視。


    轉念一想其實聶大郎也不錯,照她的出身長相那些書香世家根本看不上她,說親的不是其醜無比的小武官,就是有暗疾的公子,再看聶大郎可比前些日子相看的那個滿臉麻子的巴校尉強多了。且家世好,學問佳,簡直是夫婿的最佳人選,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那輪得到她什麽事啊。


    這樣一想還真是緣分呐


    此刻在鬆綾苑的聶大郎就沒那麽輕鬆了,可以清晰地看到另一半臉上也有個掌印。


    “父親,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我當時頭暈惡心,隻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誰知道九娘子在”


    “你閉嘴,你還有臉說,現在不僅和李家的親事結不成了,還得罪了趙家,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貨”大老爺氣的上不來氣。


    “你就知道怨兒子,我都查清楚了,大朗喝的茶裏確實被人下了藥,而且怎麽那麽巧九娘子的丫鬟不在門口守著,讓大朗闖進去,這是有人要害大朗啊”大夫人淒然道。


    轉念想到“一定是聶祁姝那個小賤蹄子,給我查!”


    然而這一切都擋不住流言的速度,大公子在自己祖母壽宴非禮趙家九娘子,九娘子為保清白撞牆自殺的新聞,不日就成為了大齊飯後茶餘的笑料,大公子的名聲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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