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裏之前轉過來一位女孩子。


    少女的容貌是那種極為耐看養眼的秀麗精致, 膚色白皙,身材纖細嬌小, 留著一頭暖褐色的長發, 春風般和煦容貌氣質之下卻是反差頗大的冷漠——並不是直接拒人千裏之外的哪一種,她待人接物都極有禮貌, 但偏偏就是這種恰到好處的彬彬有禮, 反而讓人覺得不好靠近。


    公認好脾氣的夏目也會在名為柳螢的少女那裏碰上幾回不軟不硬的釘子。


    明明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啊,為什麽對待人就那麽冷漠哦……


    柳螢轉過來的時候,最為熱情的西村悟被可愛的轉校生冷淡又不失禮貌的反應打擊得不行。


    “給人感覺就像是個大小姐一樣呢……小說和電視劇裏那種高高在上自己卻毫無感覺的金枝玉葉,哎呀柳桑該不會是哪裏來的公主殿下吧!?”


    說著說著西村就又開始不著調了。


    “才不是公主殿下。”


    女孩非常平靜的柔軟嗓音在聚在一起聊天的男生們後麵響了起來。


    “……啊!柳桑, ”夏目貴誌慌慌張張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雖然他隻是個聽眾,但是被當事人當麵抓住背後討論人家這種事情還是頗為尷尬的。“那個,很抱歉……不過西村他不是故意的……”


    恥得快要趴到地上的西村悟立刻瘋狂點頭。


    “沒關係。”女孩坦蕩蕩的聳聳肩, “班長說我需要和同學們多交流一下, 正好路過這裏聽見你們討論的內容還算是好玩,順便聽了一會。”


    站在轉校生身後的班長笹世純望著他們的表情……非常微妙。


    “我啊, 可是非常認真的和轉校生誇獎你們希望可以讓大家的關係好一點呢。”她重重歎了口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結果螢和每個同學打過招呼後,偏偏在你們這裏出現問題……!”


    說到這, 笹世純不得不對深藏不露的轉校生待人交往方麵的能力發出讚歎。


    ——這妹子刷好感度的速度……是真快啊。


    夏目微微怔了一下,很快注意到了班長的稱呼。


    ……這麽快就直接叫名字了嗎?還真厲害啊。


    。


    “柳桑聽起來怪怪的,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嚴格來說我並不是日本人,隻是跟隨父母在日本住而已, 無論多少回這種過分客套奇怪的稱呼還真是不習慣啊。”


    女孩像是極為苦惱的歎口氣。


    “不會有你叫我純小姐奇怪啦,隻是個普通人被你這麽稱呼很詭異的。”班長笹世純捂著臉在一邊抱怨,臉頰上帶了點羞澀的粉紅,一點都沒有說服力。


    “女孩子就是要仔細嗬護嘛,每個可愛的姑娘都是名貴嬌嫩的花朵——而且我這麽稱呼其他女孩子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反對啊?班長不要這麽羞澀,這是可愛女孩子的特權——無論是天真還是傲慢,張狂還是優雅,女性的美永遠都是這世界上最值得稱頌的存在。”


    柳螢語氣卻非常自然,帶著極為不解的疑惑。


    班長頓時小小聲的尖叫了一下,然後捂住了連耳朵都有些發燙的臉。


    可愛嬌小的女孩子卻嚴格貫徹英倫紳士的優雅風度,這反差簡直讓人受不了。


    “……也有令人討厭的女人哦,那些欺負人的女生也是值得稱頌的嗎。”


    西村悟不太服氣,下巴搭在椅背上和女孩反駁道。


    “欸,我承認——這種人的確存在。”


    柳螢已經坐在了椅子上,女孩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雙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坐姿充分展現出女孩恰到好處深入骨髓的優雅氣度。


    “那種人大概就是在造物之初殘留下來的一切本該舍棄之物的集合,渣滓的組合體吧……不可以和大部分的美好淪為一談哦。”


    西村悟忽然有種拉響警報的衝動——感覺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位女性身份的男性公敵。


    “真想知道你父母是什麽樣的存在才能教出來你這樣的孩子啊……如果你是男生的話,同時碰到女孩子一定是你贏。”


    西村沮喪的歪著頭,半真半假的抱怨起來。


    柳螢隻是笑,笑容意味深長:“真可惜,我已經很久沒有和父母一起住了,現在和我的兄長住在一起。”


    能坦然說出來“女孩子長大了就要嫁給媽媽到時候爸爸就沒用了可以扔掉了”這樣的母親,和為了這句話對親閨女笑著拔刀的父親……


    啊,可怕。


    柳螢,也就是螢草,在心裏虛偽的抱怨了一句。


    她之前被鬼使兄弟帶去了冥界。


    然後被閻魔大人恢複了記憶——該想起來的不該想起來的,都想起來了。


    其中比較重要而且槽點眾多的是:


    聖杯某種意義上是她親娘。


    她爹是個不要臉黑化過的醋缸。


    然後她爹嫌棄聖杯戰爭裏有她會占據她娘的注意力,把她從冬木市扔到這來了。


    此刻螢草看著自己曾經的朦朧初戀夏目貴誌,在不引人注意的角度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忘掉的記憶全都想起來,不是啥好事啊。


    夏目君的笑容現在看起來也很治愈很溫暖——哦不應該是夏目的一切都很治愈很溫暖——但是找不到當初那種心動了啊!


    心好痛啊!這是初戀啊為什麽找不到一點少女心澎湃的激動感!?


    初戀死得早,這話不管是誰說的說得真他媽真好。


    名為柳螢實為螢草的少女心情很是滄桑。


    雖然如今隻是人類,好在保留了陰陽師的強大力量,這讓她可以繼續看清楚夏目胳膊上趴著的小妖怪。


    ……怎麽說呢,見識過從者閻魔和自己的親生父母這樣等級的大佬,現在這種小家夥完全入不得眼啊。


    母親是擁有神性屬性的強大女性,如今更是成為了聖杯的代言者;父親則是實力強悍數百年修為的刀劍付喪神,這樣的父母組合想讓她起點低一點都做不到吧?


    發現那隻小妖怪被自己無意識放出來的氣息嚇得瑟瑟發抖的時候,螢草隻得從衣兜裏掏出來閻魔贈送的手鏈套在手腕上,周身肆意的強大靈力立刻消失殆盡。


    那小家夥像是舒了口氣,終於微微鬆開了握住夏目的手腕的袖子。


    哇哦……這是在保護呢。


    真是意料之外可愛的小不點。


    螢草終於收回了目光調整坐姿準備上課,原本聚在一起的學生們也都飛快的散開了。夏目趁著拿出書本的功夫微微側過頭,用打量的眼神注視著坐在自己旁邊,嘴角掛著習慣性溫和微笑的女孩。


    螢草順勢歪過腦袋,嘴角的弧度略大了幾分。


    ‘噓’她悄悄豎起一根手指立在唇邊,故意看了一眼他袖口的位置,然後幅度極小的搖了搖頭,坐下來的時候扔了個小紙團過去。


    夏目愣了一下,抬頭瞥了一眼上麵的老師,小心的展開了紙團。


    【學校裏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的陰陽師,把那個小不點盯得緊一點吧】


    夏目貴誌看著紙條上秀麗幹淨的字跡,不由自主的露出個小小的笑容。


    “咳!”


    台上的老師故意咳了一聲,盯著被嚇了一跳的男孩裂開一個過分燦爛的笑臉,然後大力敲了敲黑板。


    “夏目同學笑得很開心嘛,是因為會了嗎?站起來念這一段。”


    夏目貴誌一低頭,書本上的英文他一個都不認識_(:3)∠)_


    女孩按住了自己的喉嚨,抬起手指在夏目身上隔空比劃了一下。


    下一秒,純正優雅的倫敦腔從夏目貴誌的嘴裏吐出來,少年清朗幹淨的嗓音吟誦起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我能否將你比作夏天?


    thou art nd more temperate: 你比夏天更美麗溫婉。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狂風將五月的蓓蕾凋殘,


    and su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暫…… ”


    有些禿頂的英文老師意料之外的抬起眼皮,越過眼鏡看了他一眼:“……非常不錯的口音呢,夏目君……坐下吧。”


    夏目貴誌長長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側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孩,螢草若無其事的放下了按在自己喉嚨上的手,單手撐著下巴跟著老師的指揮翻到了下一頁。


    沒人對夏目的口音發出質疑,他回答問題的次數本來就極少,這回換了老師,算是第一次點名提問。


    ……不過這回算是有話題了吧?和奇怪的轉校生之間。


    夏目貴誌沒辦法收回心思放在老師的授課內容上,全都是方才發生的事情。


    有空去問問柳桑能不能幫自己補習英語吧……如果下次老師再提問的話,露餡就太糟糕了。


    少年托腮望著窗外,在心裏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夏目這樣可愛的男孩子就是不嫖也有寵愛的理由!


    草的身世拎出來一半了。


    算是和隔壁刀劍的幸運e聯動吧,那文的女主是草的親媽,爹是鶴丸國永,黑化版。【是的就是這麽理直氣壯的不要臉給自己打廣告】


    所以,草總親媽是聖杯。


    這個梗我從開始就想寫!憋到現在!


    【作者吃錯藥,現在感覺自己萌萌噠_(:3」∠)_】


    打個預告,現在的校園生活,螢草隔壁班是奴良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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