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憐奈·馬爾福】


    【態度:悲傷】


    【身份:獸帆船船長】


    【描述:癡情的女人,見過風浪的冒險家,她是海麵上令人敬畏的刀刃,也是孤島中獨自綻放的玫瑰。】


    肯恩和憐奈坐在吧台前。


    他們身後是無數雙眼睛,那些雇傭兵、冒險者、旅行闊佬,還有很多商隊領袖。


    這些人都很嫉妒肯恩。


    他們知道,能夠船長攀談,就能夠多一條出路。


    肯恩卻根本沒有提到對方的船隻或者勢力,隻是想見到老友那般,很平靜地在喝酒,然後轉身去詢問近況。


    “你在等他?”


    “嗬嗬,也許吧。”


    憐奈知道了魯尼的死訊後,喝酒的速度就變得很快,也沒有再繼續發呆或者僵坐不動。


    “他說,除了死亡,沒有東西能阻擋跟我的約會……”


    憐奈用手指慢慢抹掉杯沿的口紅。


    “當我等到打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結果,這座冰港比我想象當中還要糟糕,吞掉那麽多的夢想,還有活人。”


    她昂著頭,盯著魔法水晶,慢慢呼出一口氣。


    “所以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憐奈轉過來,語氣幹練,又變回那位殺伐果決的船長。


    “魯尼在替我調查些東西,”肯恩喝掉杯中最後幾口辛辣嗆鼻的酒釀,“坦白講,他是因我而死。”


    “注意嘴巴,混球,我現在心情很糟糕。”


    憐奈紅著眼睛,已經表現出很強烈的殺意,他的悲傷正在慢慢過度成憤怒。


    或許……


    魯尼的死亡,抹掉了她最後的溫柔。


    她表情冷漠得可怕,言辭也很激烈:“或許你覺得主動往身上攬責任,能夠減輕罪孽,或者是博得我的理解,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年輕人。”


    肯恩很坦然地對上她的目光。


    憐奈也看得出來:


    這家夥並非虛偽,而是真誠地在道歉。


    “我現在沒法冷靜,直說吧……”她把手指插進發梢當中將包巾整個擼下來,“港口最近的形勢我聽說過,我的獸帆船上麵還有空位,你可以拖家帶口,但隻能在下遊離開。”


    她的長發披在身上,仔細清洗過,可惜能夠伸手撫摸它的男人已經徹底長眠。


    憐奈瞪著他:


    “我不會把你送到南疆,也別讓我再見到你……天亮之前,帶著人去碼頭,我……”


    女船長突然頓住,因為對方似乎在發呆。


    肯恩很平靜地將空杯和錢遞出去。


    酒保走上來將它裝滿。


    肯恩點點頭,仰起頭輕鬆地幹掉。


    他的喉嚨裏爆發出低吼,根本沒有理會船長的建議,也沒有將唾手可得的求生機會放在眼裏。


    憐奈現在真的很惱火。


    “別得寸進尺,這是份賞賜。”她將匕首紮進桌子。“你以為自己在跟誰說話,魯尼的死,你根本逃不脫幹係!。”


    “我知道。”


    肯恩的回答依舊平靜。


    他喝得實在太急,如果換做別人,麵對這種配方的酒釀,又連著這樣幹杯,早就倒在旁邊狂吐不止了。


    他緩了口氣,繼續說:


    “我覺得自己該親口將消息帶給你,你當然可以憤怒,甚至將我視為死敵。”


    肯恩轉過來盯著她,眼神如同冰山般沉重。


    “感謝你的好意,現在消息已經帶到,我終於可以開始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你是指……?”


    憐奈開始感到好奇。


    她原本以為這個傭兵也是來請求收留的,但是現在,對方表現出來的平靜和決然,似乎預示著某些大事要發生。


    傭兵沒有回答。


    女船長繼續問道:“你叫什麽?”


    “肯恩……馬哈魯,我是個傭兵。”


    他留下最後的小費,然後背起那柄沉重的戰斧,討好防風擋雨的鬥篷,轉身離開了【北帆酒吧】。


    憐奈有些失神。


    酒館塞了氈毛的門扉打開又關閉。


    她依舊不敢相信,對方竟然就這樣離開了?


    他真的隻是來通知魯尼的死訊,為此跑遍港口的酒吧,最後卻放棄接受船長的恩賜。


    留在安貝拉冰港就是等著被劫掠者包圍。


    這個傭兵想幹什麽?


    ……


    “瘸子,愣神可是會挨打的,你想死麽!”


    脾氣暴躁的顧客開始催促。


    伊凡將手中的啤酒放在桌麵上,然後跛著腳,慢慢走向酒吧的倉庫,撩開簾子錢,最後回望了一眼吧台上的女人。


    他把托盤交給旁邊的夥計。


    膀大腰圓的老板走過來就要揪人衣領,卻隻抓到一件肮髒油膩的抹布,而那個臨時工正平靜地望著大門。


    “我同意你做雜活,也能隨時讓你出去喝冷風!”


    酒吧老板開口威脅伊凡。


    他相信,酒館提供的保護足夠誘人,外麵這種局勢,誰都不願意撲在劫掠者的刀口上。


    伊凡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甚至沒有結算工錢。


    他認得出剛才進來的傭兵領袖是誰,曾經,這個男人也是用另外的身份拜訪杜瓦部落。


    “肯恩·布維爾。”


    伊凡喃喃自語,推開木門,循著傭兵的足跡離開了。


    ……


    肯恩將【晨昏】從背後取出來,將它牢牢握在手中,尾戟貼到肘部,感受著皮革隨力量微微嵌入指縫的摩擦力。


    狂亂的北風和嘈雜的街巷。


    隨處可問的吼叫聲,還有局部爆發的衝突。


    肯恩很清楚是誰在點燃冰港。


    劫掠者。


    他根本沒有把滿街巡邏的劫掠者放在眼裏,雖然對方打著的名號就是為了抓捕自己這個殺人犯。


    但事實上……全是借口。


    這座城門洞開的港口外麵,走出那些臨時駐紮的營地,便是密密麻麻的劫掠者。


    嗚咽的海風,帶著刺骨的寒冷。


    肯恩展開灰色視界,穿行於街巷的死角,那些被紅色標記的輪廓越來越多,也就表示著——劫掠者對這座城市的入侵越來越深。


    他獨自來到港口,順著漫長的海岸線慢慢摸索。


    商販和雇傭兵們還在討價還價,船長最終啟程的時間基本都定在明天日出的時候。


    位置有限。


    那些人聚集在一起,對著空氣破口大罵,咬著牙叫出自己心中的理想價格。


    肯恩從熱鬧的碼頭穿過。


    他想要尋找的目標不在鬧市區,而是私人租賃的船,早就已經載滿即將運往南疆諸國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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