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芳娘果然跟薑姍嗆了起來,袁舒凝心下略安。


    隻要這個蠢貨能製造出更多的話題,人們就會漸漸忘記她曾經被掛在樹上的事情。


    表哥並沒有放棄想把薑姍娶到家裏的想法,反正誰做當家主母於她並沒有什麽,左右不會是她袁舒凝就是了。


    對於不能給表哥提供任何助力的袁家,姑母是絕對不會考慮的,所以袁舒凝反倒是希望薑姍能做她們的當家主母,畢竟她草包一個,表哥肯定不會傾心於她的。


    所以她的阿娘很清醒,隻借著這次的由頭,跟姑母鬧了幾天。


    其實原本姑母就有這個念頭,不過是要等正主進門之後,否則的話,正頭娘子還沒來,先弄個側室,怎麽都會讓人心裏不痛快。


    姑母也明白任由娘家這樣鬧下去對誰都不好,很可能影響到姚淩翊在薑家心中的形象,於是兩家約好,一俟過完年即刻悄悄抬她入門。


    袁舒凝對於現今的一切活動是不得不參加又必須要不引人注目。


    躲在家裏不出來應酬,會讓人覺得心虛。三個姑娘一同落水,隻有她是被大皇孫救上來的,這個敏感的時候若是閉門不出,難免落人口實。


    隻要把蠢笨如豬的芳娘拖出來擋箭,人們慢慢就不會再議論她了。


    袁舒凝向來懂得藏匿隱忍,她從來沒奢望自己是貴女中的第一,她隻要拖住幾個墊背的,不做那個恥辱的倒數第一就算贏了。


    左卿玫安然站在旁邊,一語未發,隻把一雙眸子不時在林夕身上掃來掃去。


    現在姚文湛心心念念都是怎麽把薑姍弄到手。


    這讓左卿玫的心很痛。


    但是她無能為力。


    她覺得她跟袁舒凝是何其相似。不過有一點不同就是,袁舒凝做個小妾就心滿意足,她左卿玫不。


    她的外祖是前朝清流名宿,她的父親是正當壯年的吏部侍郎,已經隱隱有吏部尚書接班人的勢頭。


    一旦吏部尚書致仕,她很可能就是新任吏部尚書的嫡長女。匹配一個皇孫也不算太高攀吧。


    所以左卿玫的算計裏麵,最好是讓薑姍汙了名聲,到時候她們兩個一起入府,地位一般無二的話,她左卿玫就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一旦薑姍的價值被壓榨幹淨,就是她從這世界消失之時。


    姚文湛不是一般的男人,左卿玫很早就看出他並非池中之物,他可以有無數的女人,但是能堂而皇之站在他身邊陪著他共享這天下的,必須是左卿玫!


    一個女人,最大的榮光就是妻憑夫貴,母憑子貴,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她薑姍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草包,憑什麽去擁有皇後的位置!


    林夕修煉了幾天二十段錦,多少也有些進益。五識全開加上精神力的輔助,怎麽會不知道有兩道灼灼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自己。


    看吧,反正就算你丫看上一個月,老子依然這麽美美噠。


    “粗鄙武夫怎麽了?”林夕閑閑反問。


    “因為他們有武功在身上,所以才會把別人掛樹上。”芳娘幾乎要吼了。


    這個女人腦子有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隻有他們薑家的莽夫匪寇才動不動就把人掛樹杈上。


    “快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她跟別人通奸!”林夕突然指著芳娘叫道。


    芳娘簡直快要崩潰了,薑姍牙尖嘴利不說,還總是夾纏不清。


    “你有病啊,青天白日的,憑什麽汙蔑我?”


    “按照這位姑娘你的邏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就有可能是把你掛在樹上的人,那麽同理,你通奸的工具也帶在身上,我有理由懷疑你可能也是那樣的人啊,有錯嗎?”


    這話林夕雖然說得歪攪胡纏,勉強還算是有點道理。可不管怎麽,你也算是京城裏的貴女,尤其這裏還是定王府,一個閨閣千金,言語如此粗俗無禮,張口就說出那等不雅言辭,也隻有薑家才能把她當個眼珠子一樣寵,擱到自己家裏就算不浸豬籠,也打發家廟清修或者幹脆“病逝”了。


    芳娘被堵得再次語塞,而且如此眾目睽睽被說那種話,偏自己說又說不過她,一時激憤,尖聲叫著:“你個賤胚子,如此胡攪蠻纏,信口雌黃,你這是要逼死我啊!那就一起死吧!”


    說完失去理智的她居然對著林夕一頭撞了過來。


    林夕輕巧一轉身,假裝抽出袖子躲避的模樣,手裏的銀針卻對著芳娘的兩個穴位快速刺了過去。


    然後芳娘就沒頭蒼蠅般“砰”的一下撞上了……左卿玫。


    左卿玫再次來個腚墩,結結實實坐在地上,撞得直翻白眼。


    林夕趕緊跑到她跟前:“她罵你是賤胚子,你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你怎麽還要逼死人家?我覺得你這個人老實巴交的,不像她說的那樣啊!”


    左卿玫呼吸都痛,她搞不明白,不過就是看個熱鬧。上次直接被撞水裏去,弄了個寒氣入體,這次又莫名其妙被撞,偏她還什麽都說不出來。


    左卿玫胸前傲人的青藏高原差點被一下給加工成柴達木盆地,這一下撞得極重極痛,她也不知道是被撞斷了胸骨還是被撞得岔了氣,反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隻用手指著林夕。


    連顫抖的蘭花指都跟上次驚人的雷同。


    左卿玫帶來的丫鬟連忙要將自家小姐攙扶起來,林夕製止道:“你最好別動你家小姐,她現在有可能傷到骨頭,若是隨便移動,斷裂的骨頭紮到內髒可不是玩的。”


    那丫鬟看著自家小姐疼的渾身都在發抖,張口喘著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連嘴唇都烏青發紫,眼淚就流了下來,不自覺回嘴:“還不是因為你,你們兩個吵架為什麽撞我們家小姐?”


    林夕淡淡的說道:“左小姐,貴府的丫頭真有規矩,說話也好有道理!又不是我撞的你,這都能怪到我身上?看來我是流年不利,最近還是少出門吧。我看我還是不進去了,跟定王妃娘娘的十八學士終是緣鏘一麵啊,明明我都做出了那麽好的詩來。”


    眾人一頓翻白眼,您那叫詩嗎?藥店碧蓮行不?


    旁邊的姚淩翀見她居然說走就走,一時大急,真要是走了,母妃和自己不是白忙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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