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王家人的情況,林夕大致心裏也有個數了。


    王金山和廖霞的情況應該是比較嚴重的,王雲一直沒有露麵,應該也病得不輕吧。


    讓你們也知道知道,腎髒罷工以後有多痛苦。


    讓你們也知道知道,失去自己的心肝寶貝,有多麽牽腸掛肚,撕心裂肺。


    林夕走的時候,廖霞還在喃喃咒罵著:“你這個天殺的,臭婊子,爛了心肝的,不會有好下場。”


    林夕微笑:“我的下場還要很久以後,而你們的下場,就在眼前。”


    把廖霞的汙言穢語關在門裏,林夕的心中有股很暢快的情緒。


    祝你們早日被病魔戰勝啊!


    ……


    ……


    權婉貞給林夕布置了一個十分……公舉範兒的房間。


    到處都是粉色,粉色加蕾絲的窗簾,白底淺粉色的兔啾啾地毯,還給林夕準備了不少衣服,幾乎全都是公主裙、蓬蓬裙、牛仔背帶裙,最誇張的是居然還有仙女棒、亮晶晶的王冠……


    麻麻,我是小溪,不是小櫻啊!


    林夕默。


    這是要追回從前歲月的節奏嗎?權老師,倫家已經十六歲了,馬上要十七歲,穿成醬嬸是會被當成神經病的好嗎?


    看見女兒眼裏滿滿的唾棄,權婉貞十分惋惜,看來她是沒辦法圓那個帶著粉嫩小公主到處炫耀的美夢了。


    然後,譚小溪童鞋的高中生涯正式開始。


    看著周圍那些青澀而充滿朝氣的一張張臉龐,聽著同學們經過最初的新鮮過後,開始抱怨某某老師作業超多,某某老師太嚴厲了,某某老師竟然還體罰學生,食堂的飯菜好難吃……


    林夕暗自歎息,你們並不知道你們有多麽幸福,不信去看看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吧。


    第一次月考,林夕出人意料拿了個全班第五的名次。


    就算知道自己閨女自學得很紮實,權婉貞還是十分高興,這樣的成績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高中的生活十分忙碌,整個高中三年,應該是學生生涯裏最難捱的日子,幾乎每天都是補課、高考、大學、將來這樣令人便秘的字眼兒。


    林夕第一次跟譚修瑋和權婉貞做了一次長談,表露出她其實並不太想去擠高考那條獨木橋。


    譚修瑋一聽,大驚失色,難道閨女不適應高中裏的緊張節奏,又要輟學?


    林夕說道:“並不是,我隻是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一切都順其自然,我會盡力好好學習,將來考試考到什麽樣就算什麽樣,不會逼迫自己一定要考一本上名校,我想好好的和你們在一起,爸爸,我錯過了你和媽媽十三年。”


    女性都是比較感性的,權婉貞立刻選擇支持閨女,譚修瑋雖然覺得閨女這樣隨性有點太過放飛自我,可是一想到她說想多陪陪父母,錯過十三年這樣的話,鼻子也有些發酸。


    算了,孩子能找回來,已經是上天垂憐,他實在無法拉著臉去做一個嚴父。


    隻要閨女人品端方,學曆不學曆的,有什麽打緊?


    他們雖然算不得富裕家庭,可是養活閨女就這麽自在生活,將來再風光的嫁出去,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林夕這麽做,其實是在給委托人回來鋪路。她先把話說到這裏,將來委托人回來隻要所作所為不太過份,相信譚修瑋和權婉貞都不會太苛責於她。


    林夕自己精神力比之常人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她不確定委托人回來能不能把這些知識融會貫通、學以致用。她如果每次成績都拿年組第一,譚氏夫婦難免在譚小溪身上寄予厚望,那還不是給原主招麻煩嗎?


    包括那些琴棋書畫,她所學的東西都隻簡單透露一點,畢竟人類的大腦是很複雜的,林夕並不完全就是譚小溪。


    譚氏夫婦也逐漸明白,自家閨女是很有主見的,而且所做的事情幾乎都有很能說服他們的理由。


    小溪聰明、懂事,在他們親友、同事的孩子裏就算不是最出類拔萃,也是可圈可點,索性就由得她吧。


    林夕用自己的表現爭取到了最大的自由空間,於是寒假的時候,同學們都開始了更加忙碌的補課生涯,而她卻開始了為期半個月的探親訪友。


    據林夕的說法,先去距離較近的hy市看自己從前的同事和朋友,然後去看小景行,接下來看看李阿姨,然後打道回府。


    王家又換了住處,這次的出租房更加破敗,裏麵甚至都沒有什麽像樣的家具。


    家裏隻有麵目浮腫、蒼白的王金山和廖霞。


    現在的廖霞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和勇氣跟林夕動手,原本不想開門的她實在受不了林夕執著的敲門,她忿忿對著林夕說道:“你還來幹什麽?這個家讓你禍禍的還不夠?”


    沒聽誰說過尿毒症還能傳染的,他們家五口人,如今三口都是這個病,肯定跟眼前這個討厭的毛丫頭有關,可是他們能怎麽樣?就算小寶被抱走了,連告都不敢告,隻能這樣忍氣吞聲。


    現在沒辦法,王建和於晶晶在街頭賣水果,而王雲則去了ktv做公主。


    林夕根據定位盤已經大致猜測出他們在做什麽,不過是親自驗收一下成果。


    知道你們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王雲不是一直夢想著自己是個大小姐嗎?如今美夢成真了。


    王家現在無論是屋子裏的擺設還是身上穿的衣著,到處都凸顯著貧窮和困頓。


    林夕看著王金山笑得意味深長:“賣水果賺不了幾個錢,都不夠你們透析的吧。哎,還是賣腰子賺錢快啊。”


    留下一句話,林夕拉開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是苟延殘喘還是徹底毀滅,端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然後她去了高教授家。


    書香門第就是跟人販子家不一樣,高景行如今已經是一個彬彬有禮的小紳士了,像模像樣的背誦唐詩,一口流利的英語讓林夕都有點慚愧,林夕注意到牆角還有一架嶄新的鋼琴。


    高教授解釋說,是小景行自己要求買的,因為他喜歡聽。


    半年多沒有見麵,高景行已經對她很生疏了,幾乎快忘記這就是從前那個他很依賴的小溪姐姐。


    這樣也好,有時候遺忘是一種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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