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知道安凝雪那個奪寶係統最近肯定是在皇帝那弄到不少蘊含能量的東西。


    為了麻痹冷家,如今的安凝雪對林夕無比親近,幾乎日日造訪。


    國子監祭酒雖然油水不多,卻是個積累人脈的絕佳職位。雖然名為側三品,在一般人心裏卻要比許多正三品的官員還要有地位。


    安凝雪也沒想到冷家居然會給她便宜爹搞到這麽個位置,像這些家族的榮耀啊,賞賜的金銀珠寶啊,於她都是無所謂的東西,她要的隻有能量,龍氣。


    不過,就目前她的狀況來說,不管怎麽,也是聊勝於無,總比她一個人在這後宮傾軋中艱難求生存強。


    自打安學文升任以後,偶爾也有嬪妃來她這裏走動了,話裏話外還帶著那麽一丟丟諂媚。


    安凝雪明白,基本上這樣的人,肯定家裏都有需要去國子監鍍鍍金的子弟。


    這樣也好,她準備有空給安學文捎個信,讓他多留意、結交那機變善謀、學識淵博之人,以待將來……


    聞弦歌而知雅意,安學文自然明白將來意味著什麽,等到那個時候……


    他安學文將再不需仰人鼻息。


    雖然自己這個位置是冷家爭取而來,可他還是清晰記得自家娘子被大將軍府絲毫不講情麵驅逐的事情。


    冷家一門武將,肯定無人有能力坐在這個位置上,這是迫不得已才把自己推上來的,安學文可不會感激他們。


    不說安學文野心勃勃籌謀著將來怎樣成為天子近臣、甚至是成為皇帝真正的嶽父,隻說安凝雪此刻正對鏡貼花黃,含笑理紅妝,等待著楚奕的到來。


    如今的她剛被晉升為凝嬪,已經搬至幽儷宮正式執掌一宮。


    令她開心不已的是係統總算在皇帝賞賜的那堆東西裏麵找到一把梧桐為麵,杉木底的古琴,雖說比不上玉佛和那尊珊瑚擺件,好歹也差強人意。


    係統吞了這把古琴,總算給成功她解鎖了〖媚骨天成〗,安凝雪高興極了。


    有人高興,就自然會有人不高興。


    幽儷宮裏一派喜氣洋洋,福熙宮裏,所有的宮人們都戰戰兢兢。


    一連串瓷器摔碎的聲音傳來。


    程婉秋猶如一隻被燙了爪子的貓一樣不停在內室裏轉圈,當她突然拿起多寶閣上一個青玉纏枝蓮紋寶瓶欲摔的時候,一邊的老嬤嬤終於鼓足勇氣阻止道:“娘娘,不能摔啊,這是前幾日皇上才賞的!”


    程婉秋斜飛的鳳目閃過一抹暴戾。


    她總是以為奕哥哥是記得幼時的情誼,總是覺得奕哥哥和自己一樣盼著青梅竹馬時玩的遊戲成真。


    那個時候他是新郎,而她……是美麗的新娘。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


    她隻能把重逢寄托於每個晚上的美夢。


    後來,幾乎每個帝王晚年都不能避免的爭儲開始了,她極力遊說父親站在他這邊。


    終於程婉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擁有這個男人,這個她從小盼到大的男人。


    可是這宮裏的女人真多,她的美夢還沒做多久便被一下擊碎,她並不是唯一,跟她同等待遇的還有將軍府嫡女冷寄悠。


    然後,張家,李家,趙家,錢家……


    母親說要忍得住、守得住才能最後坐得住。


    比自己男人同時坐擁十數個美人更殘忍的事是他對她和冷寄悠並無二致。


    母親說冷家手握重兵,他有他的難處。


    在程婉秋終於能漸漸接受眼前的一切,更大的打擊來了。


    奕哥哥,她一直以來都覺得兩小無猜的奕哥哥,居然已經有了一個六歲的兒子,就那樣堂而皇之的藏在冷宮一隅裏麵,彰顯她經年的付出如此可笑。


    在她拚了命想辦法要擁有他的骨血而不得時,早就有人生下他的皇長子了!


    握在花瓶邊緣的纖白玉手此刻青筋暴突,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終於高高揚起,“啪”的碎裂聲再次響起。


    程婉秋如同瞬間被抽走一切力氣,軟軟癱在身後的圈椅裏麵,雙手掩麵,任委屈的淚水沿著手縫肆意奔流。


    等到哭夠了,程婉秋接過嬤嬤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雖然眼睛已經紅腫,可眼神卻無比淩厲。


    “白芷!”


    “奴婢在。”


    “你帶上這個,走一趟清心殿。記得做幹淨點,別留了尾巴。”


    這一個晚上,每個人都很忙。


    程婉秋忙著摔茶杯,林夕忙著煉蟲。


    她已經連續失敗三天了。


    死咒術裏,如果詳細的分,有魂控、屍控、屍蟲控三種。咒術師可以根據具體情況因地製宜決定要煉哪種。


    比如在末日莊園的位麵裏,林夕使用的是屍控,讓剛剛死去的生物回歸自己身體;屍蟲控的至高境界就是在離魂那個位麵裏的王蟲,一旦達到大成境界,將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幫手;而魂控,就是脫離軀殼,單純以靈魂狀態存在,很有點泰國養小鬼的意思。


    不過相對來說,養小鬼要殘酷很多,被反噬的可能性也很大。


    她所有技能在這個世界都可以使用,除了黑洞依舊不能進入之外。


    可是壓製實在太大,來了這麽久,除去跟皇帝蓋被子聊天的日子之外,林夕每日不輟的修習二十段錦,如今才堪堪開出一條經脈。


    月之淬體術因為林夕幾乎都是在月圓之夜淬煉身體,所以進境要稍微強那麽一點,也隻過了一級。


    死咒術自然也在被壓製之列。


    每次失敗的後果就是她的頭疼的幾乎要炸裂,不停念誦著凝心訣也不太管用。


    如今林夕的額頭上被晚翠給勒上一條帶子,看起來還真有點病西施的感覺,當然若是結合林夕目前的行為,說是像個神婆更恰當一些。


    這次又失敗了,林夕鬱悶得想撓牆。


    眼看著這次那隻蠍子都沒撐到她畫好〖生〗字符,直接生機潰散。


    林夕囑咐采蓮明天接著出去給她抓五毒,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采蓮臉上肌肉都在抖,哪家閨秀像她家娘娘這麽彪悍的?沒事賞賞花,鬥鬥草,打打葉子牌多好啊!她可好,成天玩蟲子。


    怪是怪了點,不過這個主子沒什麽架子,沒有外人的時候,對這些暗衛特別好。


    她們這些暗衛死士,給了誰就必須忠於誰,主子雖然看著大咧咧的,其實是個謹慎的人,也是觀察了許久才對她們五個完全不加提防了。


    林夕躺在榻上,疼得眼冒金星,晚晴一邊嘮叨著她不愛惜自己,一邊輕手輕腳給她揉捏著頭。


    負責打探各宮消息的采薇回來了。


    林夕見她麵露古怪之色,問道:“怎麽了?”


    采薇答道:“幽儷宮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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