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夕也實在沒想到,她居然這麽會功夫就能破了個案。


    當年的太宗皇帝就是如此,突然跌倒,然後口角流涎,腹瀉,嘔吐,體溫升高,暈厥,沒過兩天就暴斃而亡。


    太醫院幾乎所有到場禦醫、院判都認為太宗皇帝死於腦卒中。


    隻是當時年紀尚幼的古醫士進去那麽一會發現太宗皇帝兩邊嘴角同時抽搐,且看起來像是在偷笑,神情甚是詭異。


    隻是因為太宗皇帝其他症狀太過吻合腦卒中,那些前輩們先入為主確定了太宗的病症,古醫士也一直深以為然。


    而古醫士那時第一次看見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人,故而印象深刻。


    時隔將近三十年,如今古醫士再次看見這樣兩邊嘴角同時抽搐麵露古怪微笑的情況,故而情不自禁說出了那句話來。


    林夕發現其實這位古醫士基礎紮實,而且觀察入微,是個天生就該吃這晚飯的醫者。


    想必他之所以這麽多年依舊在太醫院隻是一個小小醫士也跟當初曾經親眼目睹過太宗症狀有關,因為林夕過後調查曾經給太宗臨死之前看診的那一批禦醫很快就死的死病的病告老的告老,除了這位古醫士之外竟是再無一人供職於太醫院。


    而古醫士之所以能在太醫院依舊混著他的日子,不過是因為他們家祖傳的獨門婦科秘術罷了。


    林夕能想明白的事情,古醫士也能,畢竟在太醫院裏生存靠的可不僅僅是醫術。


    因而這位古醫士的臉色竟突然變得比躺在床榻、昏迷不醒的元晧小公子還要慘白如紙。


    在古醫士臨走時,林夕要他給號了平安脈並且開了張消食溫補的方子,命人去太醫院抓藥。


    古醫士再三叩謝太太皇太後大恩,其實他被單獨留下就明白自己那句無意識的喃喃自語惹禍了。


    隻是沒想到太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心思這般通透慈和,這種時候仍然想著保了他這條命。


    幸虧林夕如今已經養成良好習慣,每次進入古代位麵都會習慣性兌換幾顆解毒丸。


    林夕想著在不知道是何種毒藥的前提下用社區出品的解毒丸就算吃不好,起碼也吃不壞,而她已經想到解毒的方法了。


    將解毒丸化開喂進元晧的嘴裏,沒過一會,小家夥竟然真的悠悠醒轉,林夕頓時放了心。


    如今暖閣這邊隻有翠玉和掌事女官霍壽齡在打理,其他人等不得靠近。


    即便如此,林夕也依舊帳幕低垂,連霍壽齡和翠玉都並不知道元晧已經蘇醒過來。


    而這個時候的鎮國公府裏,閑來無事正在書房裏揮毫潑墨的魯敬齊突然抬起頭望著屋頂,一張雪白的信紙飄飄蕩蕩落了下來,太太皇太後雞刨一般的粑粑字糊了鎮國公一臉:“暗查當年太祖死前飲食,越詳細越好。”


    有人使喚的感覺真心不錯。


    第二天晚上,阿拉雷就拿回了鎮國公刻意放在書房暗格裏麵的那封信,而見到對方如此神通廣大,魯敬齊也徹底熄了自己那點小心思。


    他還是乖乖等著登基異象然後抱緊太太皇太後這條大腿吧,看樣子不是太祖有靈福澤大胤江山就是滿嬌花始終在藏拙,實則真的人如其名蠻狡猾的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這不是自己辛苦養的孩子就這麽讓狼給叼走了?


    隻是那隻叼走元晧的狼沒料到還有滿嬌花這隻老黃雀等在身後撿便宜。


    念及此,他多日鬱鬱的心突然開朗了一些,得知元晧居然是被人送進鐵作坊等待淨身,再結合那場宮宴,他已經明白就算弄走元晧的人並不是江暉朗,起碼最後那孩子是落到了他的手裏。


    想必現在自食惡果的江暉朗和項家比他魯敬齊更窩火吧?


    他好歹還有機會做元晧的肱骨之臣,而項家沒有了。


    當然,前提是他和滿嬌花會在這場鬥爭中取得勝利。


    前幾日兒子問過他可有把握,魯敬齊大搖其頭,並沒有。


    鎮國公府和滿嬌花的聯盟對付如今羽翼已豐的項家,他們最多有三成勝算。


    兒子頓時白了臉。


    魯敬齊一瞪眼睛:“沒出息!當年太祖舉事,連一成把握都沒有,不照樣開創了這大胤天下?膽小不得將軍做,沒聽過這話嗎?”


    在輾轉得知江運恒曾經臨幸過的劉美人可能有身孕之後,他立刻派人將這位可能“身懷重寶”的妃嬪保護起來何嚐不是一次押寶?十月懷胎,那女人竟然真的生了個兒子。


    其實江晨這個名字還是魯敬齊起的。


    隻是江晨到底是不中用,天生體弱不說,開始的幾年裏項家的確太會演戲,竟然連他也給蒙蔽了去。


    等到他弄明白真正的敵人並不是母族弱小的皇後而是賢妃身後的項家時,一切都已然太遲。


    於是他從江晨等到元晧,沒想到元晧最後成了唯一真正的江家子嗣,而他卻失去對元晧的掌控,為他人作嫁衣裳。


    不過這樣也好,退而求其次,一旦事成,他起碼還能踩死項家,借著這功勞還能繼續跟著皇族一同興旺幾代,否則一旦江暉朗登基政權穩固,鎮國公府闔族上下隻有引頸就戮一途。


    不說魯敬齊這邊的心思百轉,且說林夕拿到那張當年太醫院院使記檔的那張太宗暴斃前的一切飲食、用藥記錄。


    江運恒最後一頓飯跟元晧他們這頓飯隻有一盅雙薯燴五珍是相同的。


    這雙薯,乃是白薯加涼薯,就是切成條後過油的土豆和地瓜,而五珍則分別是蟲草、人參、雪蓮、茯苓、肉桂,輔以雞湯在瓦罐上慢火煨上五個時辰,整碗菜看不見一滴葷腥,可是卻軟糯適口,香而不膩,是非常適合老人、孩子以及病人的一道菜。


    那麽一樣都吃了這道菜,為什麽自己沒事,墨墨和灰灰沒事,而江運恒和元晧卻中了毒,甚至如果沒有自己的解毒丸,可能會雙雙暴斃而亡呢?


    難道隻有姓江的吃了這道菜才會死?


    一來是自己沒有察覺到食物中有毒,那麽對方是如何投毒的呢?二來這道菜她也沒少吃,為何一點不適都沒有?


    林夕苦思良久,在看見下麵一行字之後豁然開朗!


    餐後甜點,皇帝那頓飯和元晧他們都吃了駝乳梅花凍,因著裏麵放了大量冰糖,所以膳房並未給林夕這個老年人準備。


    至於吃食完全一樣而灰灰和墨墨卻沒有中毒這就好解釋多了,因為這倆是奎木狼的後代啊!


    嗬嗬,很好。


    查到原因,林夕自然知道如何防範元晧再次中毒,於是當天晚上已經性命垂危的元晧公子竟然奇跡般好轉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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