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別人想得太好,會被別人坑死;把別人想的太壞,會被自己坑死。


    所以林夕最喜歡的兩個字就是適度,適度的防備,適度的善良。


    這個張工頭就是適度的善良。


    他不會太過於善良,劇情中盡管潘勇健死在了工地,他也並沒有大包大攬的按照正常工傷死亡處理,而是依律支付了等同於四個月薪水的喪葬費用,然後私人額外補償了幾萬塊錢。


    他也沒有太過於冷血,因為己方並無責任就冷眼旁觀。


    難怪劇情裏麵,何雲立帶去幾個親友也都並沒有跟施工方發生任何糾葛,這種情況下再鬧那就是訛人了。


    隻是作惡的是煤氣罐和盧金水,買單的卻是整個潘家和好人工頭。


    連那個醫院幫忙檢查的朋友加上潘勇健父女,幾個人吃得氣氛還算融洽。


    在得知潘麗麗馬上即將高考時,工頭表示自己準備成立土建工程公司,潘麗麗考上大學可以選擇相關專業,畢業了就來他公司上班。


    工頭的姐夫是某著名上市地產公司下設分公司的部門經理,所以這句話還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林夕覺得雖然還不知道盧金水為什麽要這樣針對潘家,但是放任潘勇健就這樣呆在遙遠的g州她實在是不太放心,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誰知道那個盧金水還有多少七大姑八大姨?


    工頭本身也是他們這個城市的,招的那些建築工人幾乎都是本市以及周邊地區的人,林夕可不敢保證那個陰險的盧金水會不會再次對潘勇健下手,所以還是把潘爸爸放在自己身邊就近照顧著比較放心。


    反正潘勇健現在摔傷了,雖無性命之憂但是近段時間肯定沒辦法幹活,林夕趁機提出等檢查結果出來了,就和爸爸一起回家,至於那些需要兩、三天才能出來的結果到時候讓張老板幫忙快遞回去。


    其實林夕完全不擔心潘勇健這次摔傷會留下什麽隱患,畢竟是自己親手摔的,隻是受一點傷,一來方便她將來興風作浪,二來也能有個借口把潘勇健弄回家裏去修養。


    張老板自然滿口答應下來,並且直接把潘勇健的工資都給結算了不說,還叫人給他們買了兩張h市的機票,大大縮短了浪費在返程上的時間。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別的忙幫不上,花幾個錢能讓大侄女多複習兩天,哪怕把節約下來的時間用來放鬆放鬆也是好的,潘哥就不要跟我客氣啦。”


    話說到這個地步再推辭就有點矯情了,吃了飯張老板就離開了,林夕陪著潘勇健拿了部分檢查結果,果然什麽事都沒有,父女兩個回工寮拿了行禮就直接去了機場。


    由於煤氣罐已經被送去醫院,所以林夕並不擔心會遇見,再說,就算是遇見了,老子也不怕。


    潘勇健這兩天過得真是驚險又緊促,直到上飛機之前才想起要給家裏打個電話,簡單匯報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得知老公差點沒摔死,而閨女又機緣巧合之下救了老板,何雲立也就沒有再罵閨女人小鬼大不聽話了,問了大概到家的時間後跑去市場買菜準備給大難不死的潘勇健做頓好吃的。


    盤算著陪閨女高考完畢,自己回到工地再請工寮的那些人吃一頓的潘勇健並不知道,他閨女就沒想過讓他再回工地上班。


    至於家裏經濟來源問題,林夕早就想好了。


    像她這種執行任務的也算不得重生,現世因,現世果,現世報,張老板的恩報完了,不是還有那個海龜小三的仇嗎?


    她沒有殺死委托人,林夕也不會殺死她,別人家是情債肉償,潘麗麗和海龜小三之間的這筆情債就現金結算吧。


    隻是林夕現在沒空搭理她,委托人的心願是救爸爸and考大學。


    林夕在回家的路上問潘勇健,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從跳板上突然摔下來。


    潘勇健回憶了半天,說道:“我好像踩沙子上了,不知道怎麽就滑了一跤。”


    他又突然麵露古怪,靠近林夕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我當時都懵了,就覺得像是摔在雲彩上了,好像有啥東西托著我,後來那雲彩托不住我了,我才掉在地麵上。”


    “爸,你是在你們正修建的那層樓通往下一層轉角摔出去的吧?”


    “對啊!”潘勇健點點頭之後突然麵色一凝,問道:“麗麗,你怎麽知道的?是張老板告訴你的?”


    閨女剛到g州就來找他了,他工作地方的人麗麗隻見過張老板。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為當時情景很詭異,加上摔下去時那種奇怪的感覺,潘勇健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因此麵對工寮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詢問,他也隻說是自己腳下一滑糊裏糊塗就摔下去了,大家知道他是在哪個樓層出的事,但是具體位置,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咱們家後樓不是有個叫盧金水的人嗎?有一天我去上學的時候聽見他在叫你的名字,我還以為是你回來了,我很高興就騎著自行車過去了,結果是他在跟人打電話,我聽見盧金水說‘十三層也夠高了,從拐角摔下去肯定完蛋。’”


    潘勇健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林夕又繼續說道:“我本來也沒在意,可是那天晚上回家我就做夢夢見你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死了,媽媽哭得很傷心,所以我一著急,就自己跑來找你了,結果剛下火車你就聽見你說從樓上摔下來了。”


    林夕又語帶天真的說道:“回去還要謝謝盧金水,要不是他跟人打電話說十三層啊,摔死啊,我可能真的見不到你了呢,所以我就問問你是不是也那麽巧,是從什麽拐角摔下去的。”


    是啊,潘勇健臉上已經血色盡去變得一片慘白,怎麽這麽巧呢?


    “怎麽你跟盧金水很熟悉嗎?”潘勇健問道。


    “嗯,有時候他會跟我和琪琪說話,他還知道你不能回家陪我高考呢,我猜一定是你跟盧家伯伯說的。”


    林夕狀若無意的嘟噥著。


    潘勇健渾身一震,就算是從十三層高的樓上摔下來,他也依然清晰記得,自己可從來沒跟盧家人說過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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