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著嘴角的淤青,柳晟勝極為平靜的開口道,“看不出來?在打架呢。”


    言畢,柳晟勝將視線投向蘇米,“你說我要不要還這位先生一拳呢?”


    蘇米走到嚴謹的身旁,握著他的臂,雙眼直愣愣的瞪著柳晟勝,“姐夫,你現在是想襲警嗎?我已經改行好多天了,我可不想再進警局撈人。”


    柳晟勝明白蘇米這話的意思,這是勸解也是警告。


    和他想的一樣,蘇米果然......


    悠悠的歎息片刻,柳晟勝聳了聳肩。


    倒是一旁的嚴謹驚訝的開口,“姐夫?”


    “對啊,柳晟勝是我姐夫,有問題?”


    額?姐夫?嚴謹一臉尷尬的望著不遠處整理著衣服袖的柳晟勝,所以他之前都是逗他玩兒的,或者說他是真的喜歡蘇米。


    搖了搖頭,嚴謹不敢往這方麵想,畢竟這對於蘇米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兒。


    “阿勝,你怎麽了?”白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柳晟勝的麵前。


    艱難的拽著柳晟勝的臂,試圖站起輕撫他臉龐上的瘀傷,隻可惜無功而返。


    疲憊至極,最終白露癱坐在輪椅上。


    蘇米見狀,立刻跑到白露的身旁。


    在蘇米的手觸及到白露的手臂之前,柳晟勝便輕輕的拍打著白露的肩,安慰道,“沒事兒,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放心。”


    白露和柳晟勝細微的動作全部落入嚴謹的眼中,至少現在他可以確定一件事兒。


    柳晟勝不愛白露,一點也不。


    聞言,白露眉梢漸漸舒展,開口道,“阿勝,那你以後小心點。”


    柳晟勝親熱的刮了刮白露的鼻翼,道,“那是自然,畢竟我的身體是我的也是你的。”


    朝著白露曖昧的挑了挑眉,柳晟勝道,“你說對吧,老婆。”


    一旁蘇米做嘔吐狀,隨即來到嚴謹的身邊,自然的挽住他的臂,低聲道,“嚴謹,別介意,他們夫婦就這樣,整天膩膩歪歪的,習慣性虐狗。”


    言畢,蘇米淺笑盈盈道,“當然你要是不樂意,我們可以聯手屠狗。”


    輪椅上,白露輕笑出聲,這才將視線移過來,道,“想必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朝著嚴謹欠了欠身,白露道,“這位應該就是嚴教授吧,常聽蘇米提起。”


    嚴謹微愣,隨即點頭,“你好。”


    “今天難得碰上,我們就一起吃頓飯吧,畢竟慕名已久。”


    言畢,白露朝著蘇米微笑道,“你姐夫請客。”


    能一起吃頓飯那自然是極好的,可是她不願意勉強嚴謹,也不知道嚴謹願不願意。


    正當蘇米躊躇之時,嚴謹突然開口,“好的,既然你是蘇米的姐姐,那自然也是我的親人,這頓飯應該我請。”


    嚴謹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柳晟勝。


    白露掩麵而笑,“原來你們早就在一起了,這是喜事啊,蘇米你怎麽還藏著掖著啊。”


    啊?他們什麽時候在一起了?這事兒蘇米自己也是第一次聽說啊。


    蘇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望著嚴謹。


    嚴謹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慢慢的、優雅的,無比自然的將臉龐湊近蘇米,在她的耳畔開口道,“我願意。”


    獨屬於嚴謹的氣息在鼻翼間飄蕩,一時之間蘇米心神蕩漾,她能感覺到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聲。


    這樣的嚴謹很迷人。


    許久得不到回應,嚴謹鼻音加重,“我說我願意。”


    “啊?”


    “聯手屠狗。”


    指尖上的溫暖觸感使得蘇米恍然。


    隨即愣愣的望著嚴謹輕輕的、熟練的將她的手拽進掌心。


    所以他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有點突然。


    但她願意。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便是蘇米的嚴謹。


    蘇米臉上的笑意猶如正午的陽光刺痛了柳晟勝的眼,使得他不得不將視線移向別處。


    陡然,柳晟勝的手掌處傳來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


    低頭,便見白露輕扯著他的衣角,平靜的輕語,“蘇米喜歡的人是嚴謹,一直都是。”


    “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少了平時的儒雅以及風度,柳晟勝略顯狼狽的匆匆告辭。


    卻被白露一把拉住了手腕,“阿勝,難得我們有時間聚在一起,吃頓飯再走吧。”


    柳晟勝麵露難堪,轉而看了一眼蘇米。


    此時一直處於懵圈狀態的蘇米的反應能力也下降了許多,現在她的眼中、腦海、心裏想的全部都是嚴謹,哪會察覺到柳晟勝的異樣。


    她隻知道姐姐讓柳晟勝留下。


    所以她便開口,“吃頓飯再走吧,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他們來的是一處川菜館。


    嚴謹提議的。


    據說是因為蘇米最近愛上了川菜。


    蘇米一臉微笑的徒手在衣角處畫著圈圈,前段時間她確實跟局裏的人提過大興路附近開了一家不錯的川菜館。


    想不到嚴謹既然記下了。


    心中一暖,蘇米抬手拍了拍嚴謹的胸,開口道,“嚴謹你是不是暗念我好多年了。”


    她就是隨口一說,嚴謹卻愣愣的望了她好半響,一幅被人戳中心思的模樣,羞得滿臉通紅。


    “呀,嚴謹,你早說啊,我不用暗念的。”


    幸福來的太過於突然,驅除了最初的訝異,如今的蘇米顯得更加的無所顧忌。


    不時的朝著嚴謹說說情話,摸摸小臉的。


    反倒是嚴謹猶如小媳婦般正襟危坐,不時的遞給蘇米一個警告的眼神。


    那邊,柳晟勝手上的力道加重,緊接著水杯炸裂,眾人訝異。


    隨即便見蘇米快速的起身,不滿的皺眉,“柳晟勝,怎麽了?水杯怎麽突然炸了?”


    柳晟勝微笑著聳肩,道,“大概是水溫太熱的緣故吧。”


    白露見狀立刻從包中掏出藥膏,驚呼出聲,“阿勝你沒事吧。”


    “我沒事。”柳晟勝不動聲色的將白露手中的藥膏接過,開口道,“我先去廁所清洗一下傷口。”


    白露眼神一暗,默默地點頭。


    柳晟勝手中的藥膏卻被蘇米一把奪過,蘇米不滿的開口道,“你手受傷了,你自己一個人能行嗎?”


    朝著蘇米微微欠身,柳晟勝眼角笑意更甚,“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


    “還是我來吧。”


    “啊?”


    嚴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米,“難道你有興趣參觀男廁所?”


    這個蘇米當然是沒興趣,猶如燙手山藥將手中的藥膏交到嚴謹的手裏,蘇米饒了饒頭,對著柳晟勝比劃著手指,“你知道的,要是一不小心碰到男人如廁那就不好了,畢竟我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欣賞那些男人的大小。”


    貼近嚴謹,蘇米曖昧的朝著嚴謹的耳邊呼著熱氣,“我隻在乎你的。”


    “蘇米......”嚴謹怒斥道。


    蘇米及時後退,將目光投入到桌上,一幅我聽不見、也看不見的模樣。


    兩人前腳剛踏進廁所,嚴謹便將廁所的大門關上。


    柳晟勝自然的走到浴盆前,清洗著手上的血漬。


    “有意思嗎?”嚴謹開口。


    “當然。”


    水珠從柳晟勝的指尖劃過,落入浴盆之中發出滴答輕響。


    “你是蘇米的姐夫,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做法隻會讓蘇米受到傷害。”


    將藥膏一點一滴的塗在傷口處,柳晟勝平靜的開口,“可是我現在已經受到了傷害。”


    突然,畫風一轉,柳晟勝一臉狠厲的將嚴謹按在了牆上,冰冷且嗜血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所以我現在要殺了你,為我所受到的傷害。”


    肩胛處的骨骼發出一聲輕響,嚴謹的麵容始終平靜,他的聲音也帶著幾分冷意,“我給你一分鍾。”


    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時間在慢慢的流淌,就在嚴謹準備出力之時,肩胛處的力道突然變弱,柳晟勝一臉莫名的開口,“嚴先生,你這是在幹嘛?”


    “柳先生,我想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


    來到柳晟勝的身旁,嚴謹附在他的耳邊輕語道,“裝傻充愣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逃避方式。”


    “所以你是讓我直麵對於蘇米的情感嗎?”將身子收回,柳晟勝微笑著聳了聳肩。


    不想與他再浪費口舌。


    嚴謹知道柳晟勝一定懂他的話外之意。


    “我會守著蘇米,如若你讓她受到傷害,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憑什麽?”


    嚴謹腳下的步伐微頓,半響轉身,無比真誠的開口,道,“憑我愛她,對!不僅是是喜歡,是愛。”


    靜靜的站在原地,柳晟勝呆呆的望著嚴謹逐漸遠去的背影,半響,視線對準鏡麵,最終略帶狠厲的一拳落在了鏡麵上,他大聲怒吼道,“你不要再出現了。”


    鏡麵上那個原本清晰的人影也逐漸變為碎片。


    “嚴謹,你一個人?柳晟勝呢?”


    “他還有些事兒,應該晚點便會過來。”


    “哦。”蘇米慢騰騰的回應,明顯的心不在焉。


    順著蘇米的視線望去,嚴謹便看到了穿著白色西服,高坐在前台上彈奏著鋼琴的男人。


    悅耳的琴聲娓娓而來,蘇米撐著腦袋,杵著腮,一臉的沉醉。


    “蘇米......”


    蘇米一臉不耐煩的將麵前那張俊朗的臉龐撥開,斷斷續續的開口道,“嚴謹,你擋著我了。”


    啥?


    嚴謹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所以蘇米現在是為了別的男人開始嫌棄他了嗎?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台上的男人,哼!不過就是一個空有皮囊的草包。


    不就是會彈琴嗎?盡哄騙一些無知少女,當誰不會似的。


    台上穿著白衣服的男人突然開口,“在這裏我要邀請一個女孩與我共奏一曲,就是全場最美的那位,對。就是你,穿著白衣服的那位小姐。”


    蘇米一臉訝異的指了指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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