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米頭腦發昏,呆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凳上,雙眼無神的望著遠方。


    半響,蘇米雙手捂著腹部,佝僂著身軀。


    一旁,男人眉梢緊皺,隨即起身。


    不多會兒,嚴謹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手裏多了一盒食物,將食物擺放在蘇米的麵前,嚴謹開口道,“吃點吧,已經三個小時了。”


    蘇米堂皇的喃喃自語道,“是啊,柳晟勝已經進去三個小時了。”


    是的,就在子彈即將射進她胸口的那一刻,柳晟勝衝上前,推開了她。


    明明躺在裏麵的人應該是她蘇米才對。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蘇米倔強的咬著唇,防止它滴落。


    “蘇米......”一旁嚴謹提高了音量。


    而蘇米依舊充耳不聞,雙眼死死的固定在遠方。


    胃部的疼痛一圈圈的在蔓延,蘇米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鐵青。


    嚴謹震怒,將蘇米的臉抬起,對準自己,“蘇米,你現在要做的不是不吃不喝將自己的身體熬垮,我想柳晟勝也不希望看見這樣的你。”


    “他還會看見嗎?”蘇米的聲音帶著哽咽。


    望著眼睛通紅的蘇米,嚴謹的心中湧起一陣疼惜,一抬手,將女人緊緊的撈入懷中,語氣溫柔,“會,一定會,柳晟勝一定會醒過來的。”


    就在剛才找到了剪輯前的視頻,而柳晟勝也被無罪釋放,在此期間他們得到了蘇米失蹤的消息,而他也一直心慌意亂的,並沒有注意到尾隨在他們身後的車輛。


    所以說柳晟勝的意外也是他間接造成的。


    如果他早一點發現跟在他們車後的柳晟勝,或許便不會發生這起意外。


    可是他又無比慶幸柳晟勝擋在了蘇米的麵前。


    畢竟如果不是他,蘇米也不會完整無缺的站在這兒。


    縱使如此,嚴謹也不由得挑了挑眉,柳晟勝怎麽會在他們之前趕到現場?


    可是他如果真的與殺人犯有聯係,他為什麽還要以命相救?


    太多的疑點、太多的漏洞,以至於嚴謹的心又低沉了幾分。


    “是不是我吃了,柳晟勝便會醒來。”


    蘇米淚眼朦朧的望著嚴謹。


    嚴謹點頭。


    蘇米便快速的奪過嚴謹手中的餐盒,大口大口的吞噬著碗中的白米飯。


    這樣的蘇米很少見。


    嚴謹想要勸阻,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可想而知,柳晟勝對於她的重要性。


    突然,急救室的大門被推開。


    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推門而出。


    蘇米快速的奔上前,小腿磕到了一旁的椅凳,蘇米仿若未知,緊張的開口,“醫生裏麵的病人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但病人能不能醒來還要看今晚。”


    心中舒了一口氣,蘇米突然覺得腳下一軟。


    一旁嚴謹及時的穩住了她的身形。


    蘇米則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我沒事。”


    不遠處,白露在一個婦人的攙扶下,踉踉蹌蹌走到蘇米的麵前,憤恨的怒吼道,“你這個掃把星,都是因為你柳晟勝才會出事。”


    無法辯駁,蘇米始終垂著眸。


    見蘇米不答話,白露越顯囂張,舉起手,作勢朝著蘇米的臉拍下去。


    卻被嚴謹在半路截下,男人的聲音泛著冷意,“不要得寸進尺。”


    見此,白露發出一聲冷笑,嗤之以鼻,“裏麵躺著一個為你送死的男人,外麵站著一個為你擋架的男人,嗬嗬!蘇米,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果然,你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狐狸精。”


    嚴謹不屑於與女士發生口角,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容忍蘇米在他的麵前受到其他人的指控和汙蔑。


    “這位小姐,您現在涉嫌擾鬧公共治安並汙蔑他人,我想我應該有合理的理由將你進行逮捕。”


    他會以一種十分溫柔的方式讓白露學會怎麽講話。


    就在兩人怒目而視,水火不容之際,蘇米伸手拽了拽嚴謹的衣角。


    用眼神示意他,“別和白露一般見識。”


    “今天晚上是最重要的一天,病人誰照顧。”半響,醫生將手指向蘇米,“你來吧。”


    一個腿有殘疾,不合適。


    一個冷傲孤寂,不適合。


    “憑什麽?憑什麽讓她去?”


    白露不滿的嚷嚷。


    醫生皺眉,也是受夠了白露的無理取鬧,卻也沒有直指她的痛處,隻是平靜的輕語,“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請相信我的專業判斷。”


    言畢,指了指蘇米,道,“你跟我來,今晚在急症室,對病人而言是最重要的一天,你要注意......”


    嚴謹知道蘇米不喜歡醫院,想要阻攔,卻還是頓住了腳步。


    因為他知道如若不去,蘇米會更加的內疚。


    悠悠的歎息,嚴謹朝著蘇米輕語,“有事叫我,我在外麵等你。”


    “額,”


    急症室內,刺鼻的藥水味撲麵而來,蘇米眉梢緊皺,小心翼翼的將身子移到床畔,盡量不去碰觸其他。


    望了一眼床上雙目緊閉的男人,蘇米輕聲自語道,“柳晟勝你會醒過來的對嗎?”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寂寥。


    針管上的藥水在不斷流逝,蘇米的心也撲通撲通的不斷加速。


    記憶也仿佛回到了幾年之前。


    那時的她猶如一個精致的瓷娃娃被困於病房內,沒有任何記憶、沒有任何歸屬,醒來麵對的便是針管刺入手臂之中的冰涼之感,閉目腦海之中便會浮現一幕幕驚恐的畫麵。


    醫生說她那是創傷後遺症,所以她必須留院觀察。


    蘇米將雙眸閉上,似乎不想再回憶在醫院那段肮髒以及不堪的過往。


    深吸一口氣,蘇米努力的不讓自己想些有的沒的,隻可惜效果不佳。


    漸漸的,蘇米的額頭上有冷汗冒出。


    突然,玻璃窗上傳來叮咚叮咚的三聲響。


    蘇米將視線移過去,便見嚴謹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在玻璃窗上寫著幾個大字。


    ——別怕,有我。


    是的,還有嚴謹。


    嘴角掛著笑,蘇米的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夜深了,但抬頭依舊可以看到他。


    朦朦朧朧之中,蘇米覺得有人輕撫發絮。


    猛然睜眸,訝異的抬頭,便見床上的男人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


    淚水奪眶而出,蘇米怒吼,“柳晟勝你傻啊,你當自己銅牆鐵壁啊,槍是你說擋就擋的啊?”


    “我這不是想試試我新衣服的抵禦能力嘛,如今看來不值這個價啊。”柳晟勝胡扯道。“還有啊,蘇米你哭的樣子真的很影響美觀。”


    “柳晟勝你少貧。”


    能說能笑,看來柳晟勝是真的醒了。


    慶幸之餘,蘇米又忍不住叮囑,“柳晟勝,下次不要這樣了。”


    柳晟勝難得嚴肅的回複道,“我隻是在做我認為正確的事兒。”


    “柳晟勝你要知道你就像我的兄長,所以對於我而言你的命同等重要。”


    兄長?


    柳晟勝的嘴角掛起一絲苦笑,真是一個殘忍的丫頭,都為她挨了一顆子彈,這時候一個稱謂還和她計較的這麽清楚。


    也罷,兄長嘛!


    至少不是姐夫。


    至少依舊能守在她身邊。


    這也算一個小小的進步不是嘛。


    柳晟勝艱難的抬手,蘇米立即將身子靠近,抱怨道,“你當自己是鐵人啊,別亂動。”


    “好啊,那你低頭啊,我有話和你說。”


    蘇米悠悠的歎息一聲,並順從的將頭伸向柳晟勝。


    男人帶著涼意的指尖輕輕的、慢慢的將蘇米臉上的淚痕擦掉。


    隨即在蘇米訝異的眼神中,柳晟勝慢慢的將手收回,輕語道,“嚴謹在等你,你走吧。”


    他知道蘇米不喜歡醫院,而他也不會讓蘇米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兒。


    有了之前的那段陪伴,他已經很滿足了。


    至於嚴謹,雖然他討厭嚴謹,但這次他也感激嚴謹給了他們獨處的時間。


    “你確定你可以?”


    “蘇小姐,我隻是受傷還未殘,再者你以為我人緣真這麽差,還找不到一個照顧我的人?”


    “那好吧,有事電聯。”


    確實,警局還有好多事兒等著她去解決。


    匆匆的告別柳晟勝,蘇米在門口便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兒。


    男人似乎也看見了她。


    兩人相互抿唇淺笑,隨即蘇米便撲到嚴謹的懷中,語無倫次道,“嚴謹,柳晟勝醒了,他沒死,沒死。”


    “是的,他還活著。”嚴謹含笑點頭。


    他懂她的心意,懂她的慶幸。


    正因為相信,所以他願意為他們創造獨處的時間。


    兩人在醫院外的一處椅凳上坐下,嚴謹將飯盒遞到蘇米的麵前,輕語道,“皮蛋瘦肉粥,趁熱吃。”


    輕輕的撫摸著蘇米的發絮,嚴謹望著麵前狼吞虎咽的人低聲輕語道,“以後再也不會讓相同的事發生了。”


    “嚴謹,我們回警局吧。”


    將粥喝完,放下,蘇米開口道。


    這起案件看似已經結束,但她總覺得存在好多疑點。


    蘇米又在審訊室碰到了一個老熟人——陸田。


    陸田翹著二郎腿,將視線移了過來。


    “蘇小姐還好你沒事兒,我的這顆心哦,終於可以放下了。”


    “你為什麽要在最後關頭開口。”如若不是他,興許這個事件會有一個完美的結果。


    “我這不是擔心蘇小姐的安危嘛。”


    似乎怕蘇米不相信,陸田將視線又投向蘇米的腰際,“你的槍都是我重新放上去的,就是怕你遇到什麽危險。”


    聞言,蘇米眉梢間的抑鬱之色更重。


    她明明記得她將槍放在了車上了,怎麽會?


    槍到底是什麽時候重新回到她身上的?


    可是就算這件事存在疑點,她也不能證明陸田和之前的那起案件有關。


    “陸田,你的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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