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亮這番話,既有威脅之意,又有在點醒這私兵的意思。


    但是很可惜,這私兵就是個窮苦出身,憨直的漢子,哪裏懂這麽多的彎彎繞?


    那私兵一臉懵逼的說:“確實什麽都沒有啊!”


    看著這家夥的模樣,朱文亮這一刻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壓根就沒準備那些齷齪手段,現在看來,這一時懶惰,徹底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朱文亮,你好大的膽子啊!”


    李二淡淡地說道。


    朱文亮仿佛遭到了雷擊一般,瞬間全身顫抖了起來。


    “陛下……”


    朱文亮顫巍巍的跪下了。


    看著麵無表情的李二,他想要開口討饒,但是當他看到李二的臉的之時,他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中的驚恐占領了他的行動。


    “說說吧,這是怎麽回事。”


    李二冷冷的看著他,那其中隱藏的怒火,令人感覺到心神震顫。


    作為馬上皇帝,靠起兵造反才登上帝位的李二,對於染指兵權這一點,絕對是不可能容忍的!


    他對於這一點,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敏感!


    “是……是……”


    朱文亮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很想直接一口供出長孫無忌,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子殺機。


    不對,是兩股!


    他戰戰兢兢的抬起頭,發現了長孫無忌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嘴唇微動。


    雖然沒有聲音,但是朱文亮用屁股想,都能猜到他是要說什麽。


    無非是讓自己把嚴口風,若是說出去,自己怕是全家無人能活下來。


    而另一股殺機……


    似乎是……


    陛下?


    朱文亮瞬間驚悚,他忽然想起來,長孫無忌還是陛下的大舅哥啊!


    雖然看不出李二是怎麽想的,但是朱文亮絕對肯定,如果自己說了,那不隻是長孫無忌,就連陛下也不會容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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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自己的意思。”


    朱文亮的神色,瞬間就頹然了下來,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精氣神,癱坐在地上。


    “哼!”


    李二冷哼一聲,說道:“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居然如此膽大包天。”


    “拉人,將此賊打入死牢!”


    一聲令下,李二的禁軍直接上前,抓住癱坐在地麵上的朱文亮,甚至不給其他人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把人帶走了。


    程策就站在邊上,看著李二的行動,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也不知道,若是自己沒有收拾得了那些人,若是那些武器裝備,還有金銀盔甲還全都在哪裏,李二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包庇自己呢?


    程策心裏左思右想,但是怎麽想,他都不覺得認為李二會這麽保護自己。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自己是個外人啊。


    李二帶人離開了。


    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倒是程策,算是沒什麽睡意了。


    李二這麽搞,明顯是一直都在盯著自己啊。


    而且,今天這偏袒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上次偏幫了張亮,這次偏幫長孫無忌,還有完沒完了?


    程策的臉色逐漸有些黑了下來。


    “算了,不想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與其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與空氣鬥智鬥勇,還不如到時候見招拆招。


    真要是逼急了自己……


    程策的眼睛裏露出了絲絲危險的光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不可代替的!


    …………


    東宮。


    長孫無忌恭恭敬敬的跪下地上,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李二卻一言不發。


    他的心思如潮水般翻湧,但是卻不知道怎麽辦。


    若是李二破口大罵一頓,倒還好說,但是李二這一言不發, 就讓他很是難受了。


    “輔機啊。”


    李二作為龍椅上, 手裏捧著一本春秋,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看。


    “你跟隨我這麽多年了,也是勞苦功高啊。”


    長孫無忌趕忙回應道:“那都是微臣應該做的,微臣不敢言功。”


    “是嗎?”


    李二又不說話了。


    …………


    時間荏苒,很快,就到了會江樓重新開業的日子。


    程策很早就來到了會江樓中,但是他沒有出麵。


    開玩笑,好歹也是翼國公了,怎麽能出麵做這種事情呢。


    所以一切都是由魚彩萱負責安排的。


    畢竟是這裏的老東家了,她對於這方麵的事務,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一些。


    “看來,這生意還真是不錯啊。”


    程策坐在樓上靠窗的位置,自顧自的小酌著。


    “你小子還真是夠淡定的。”


    杜如晦看著程策那淡然自若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杜大人?”


    程策有些驚訝,緊接著笑道:“杜大人光臨,我這會江樓可還真是蓬蓽生輝啊!”


    他沒有什麽掩飾的打算,因為沒必要。


    而且杜如晦也是自己讓人請過來的,隻是沒想到,就這麽點事兒,杜如晦居然親自來了。


    這還真是讓程策有點受寵若驚了。


    不過,親自來更好。


    “得了!”杜如晦翻了個白眼:“你小子都應快要成了眾矢之的了,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開酒樓?”


    “那還能怎麽樣?”


    程策無奈的說:“人家鐵了心要搞你,人家的靠山比你硬,你還能怎麽樣?”


    “反殺?”


    “別開玩笑了。”


    程策笑了,自己飲了一杯。


    聽著程策這句話,杜如晦而有些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開點就好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杜如晦隱晦的提醒著程策:“你這幅樣子,我今日就當做是沒看見。”


    “你小子,自己注意點!”


    程策啞然。


    他說道:“沒什麽,我孑然一身,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朋友也就幾個。”


    “說實話, 這個世界沒什麽值得我留戀的。”


    “其實,我之所以活到現在,純粹是因為怕死而已。”


    程策哈哈大笑。


    將酒放在一邊,程策起身一把拉住杜如晦,說道:“走,杜大人。”


    “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咱們會江樓的最頂級的宴席!”


    見程策不以為意,杜如晦也不會多說。


    有些事情,多說無益。


    “好,那我就見識見識!”


    杜如晦輕笑著,跟著程策走上了頂樓。


    而這頂樓上,可不止一個人坐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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