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認為,今日導致崔家大火的元凶,與那日襲擊張亮的,都是同一個人?”


    杜如晦輕聲說道。


    “程策!”


    長孫無忌肯定地說:“如此神鬼莫測之手段,除了程策,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長孫大人是否太過武斷了?”


    魏征還是難以相信,這種力量是人類所能夠驅使的。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說道:“魏征大人沒有見識過,也難怪有此疑問,但是有些事情,是我和陛下親眼所見的,不會有假。”


    “這件事情,陛下是最有發言權的!”


    對此,李二很不想承認,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當初在長安酒館的那驚天一卦,至今讓他印象深刻。


    “那我們怎麽辦?”


    長孫無忌那顆剛剛有些沉寂下去的心,又開始活絡了起來。


    要是程策真的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他就真的是在劫難逃,李二都保不住他!


    “是不是要直接出兵,抓捕程策?”長孫無忌試探性的問道。


    “你是傻了嗎?”


    李二眼皮微微抬起,冷冷的看了長孫無忌一眼。


    “現在的程策還是真的臣子,忠心於朕,我若是真的這麽做了, 那豈不是自絕於程策?”


    “陛下英明!”


    房玄齡和杜如晦齊聲說道。


    二人的心中也是有些慶幸,慶幸李二沒有被衝昏了頭。


    先別說這件事情是不是程策做的,就算是他做的,擁有著這如此手段的程策,那麽豈會是區區普通人能夠抗衡的?


    這隻是在自掘墳墓而已。


    “那我們該怎麽辦?”


    長孫無忌也反應過來了,隨即說道。


    幾人都沒說話,這種時候,似乎無論怎麽做都不是保險策略。


    無論是派人詢問調查,還是召程策進宮詢問,都有著極大的風險。


    一時間,李二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李二有些頭疼的捂住額頭,說道:“這件事情,明日早朝再議吧。”


    幾人見李二不想再說下去,也就都躬身後退了。


    退出大殿後,幾人也都沒有多說什麽,乘上自己家的轎子回府去了。


    東宮寢殿。


    長孫皇後身著便裝,顯然還沒有睡下。


    “觀音婢,還沒有休息嗎?”


    李二大步走了進來。


    “這麽的動靜,就是睡著了,也該被驚醒了。”


    長孫氏笑著,幫李二脫去了外麵的龍袍。


    李二也是麵帶憂愁的說:“是啊,一個世家就這麽覆滅了,確實沒人能夠睡著啊!”


    “世家覆滅?”


    長孫氏的手一抖,顯然被震驚得無以複加。


    她不是那些久在深閨人未識的貴族夫人,嫁給李二這麽多年,她什麽事情沒見過?


    世家大族的力量,長孫氏太清楚不過了。


    “這……怎麽可能啊!”


    長孫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確實,到現在,就連朕也還有些不敢相信呢!”


    李二自嘲一笑:“這種力量,恐怕就是摧毀整個皇宮,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聽著李二這句話,長孫氏瞬間就捕捉到了什麽,旋即說道:“陛下是懷疑,此事乃是人為的?”


    “你說呢?”李二反問。


    長孫氏沉默了一下,說道:“雖然臣妾不該說這種話,但是臣妾依舊認為,這種力量……非人力所能及啊!”


    “魏征也是這般說的。”


    李二笑笑,說:“但是你忽略了一個人。”


    “誰?”


    “程策!”


    …………


    會江樓。


    程策可沒有想那麽多,看了一會兒崔家的煙花,他就去睡了。


    至於長安城的混亂,那就與他無關了。


    第二天,長安城城門全部關閉,全城嚴查凶手。


    早朝的時候,崔家的散兵餘勇還有門生故吏,開始了瘋狂的上諫。


    看著下麵那些叫囂著讓自己嚴查凶手,不然就一下子撞死在殿柱之上的大臣們,李二的肺都快氣炸了。


    平時讓你們幹活的時候,一個個的都在那裏裝死,現在隻是沒了一個博陵崔氏而已,你們就這麽衝擊朝堂?


    這讓原本還想著嚴查一下的李二,瞬間絕了追查凶手的心思。


    “你們讓朕查,那朕怎麽查?”


    李二麵無表情的說道:“昨夜的聲音,你們都聽見了,那是天罰!”


    “真愛是上天降兆,朕有什麽辦法!”


    看著鐵了心要拒絕的李二,一名禦史直接上前說道:“臣曾聞,翼國公程策學究天人,精研卜算之法,乃是當時奇人。”


    “何不請翼國公過來占卜一番,屆時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此人話音一落,那些要死要活的大臣全都沒了動靜,整齊劃一,仿佛受到了什麽命令一樣。


    李二瞬間就感覺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


    這些家夥是怎麽知道程策的事情的?


    畢竟迄今為止,很多人逗比程策沒有什麽了解,最多隻是知道此人武功蓋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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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不著痕跡的看了長孫無忌一眼。


    長孫無忌低著頭,看不清是什麽表情。


    “那就宣翼國公程策。”


    李二沉默了一下,說道。


    …………


    會江樓。


    程策還沒有起床,就聽到外麵急促的敲門聲。


    “公子,公子!”


    程策翻了個身,接著睡。


    “砰!”


    田言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公子,傳旨的太監來了。”


    程策“嗯”了一聲,就沒信兒了。


    田言滿頭黑線,直接一把拉起了他的被子,露出了下麵隻穿了一件四角褲的精壯肉身。


    “臥槽!”


    程策頓時一驚。


    猛地一下子蹦了起來,雙手抱胸,驚恐的說道:“你是要幹嘛?”


    “宮裏人來傳旨了,你敢去接旨啊!”


    田言強忍著上去抽程策一頓的衝動,慢慢地說道。


    “傳旨?”


    程策這一下才算是聽清了田言在說什麽。


    “公子,要不要……”


    田言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


    程策一擺手,拿起邊上的衣服開始穿了起來,邊穿邊說道:“沒什麽大事,我就去看看,那群人又要做什麽妖。”


    “沒認證、沒物證,沒留下半點的痕跡,我倒是想要知道,他們能怎麽辦!”


    程策淡淡的說。


    但是那話語中的絕對自信,深深的感染了田言,不由得也對他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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