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問阿玲的母親:“有沒有帶藥啊?”


    阿玲的母親這才連忙翻開包找了一大堆藥,什麽中的西的全都有。


    “怎麽會這麽多啊?都是醫生開的嗎?”男生驚異的問。


    “不是,有些是醫生開的,有些是自己買的。”


    “你求醫心切的心情我理解,”男生沉吟片刻說:“可也不能亂吃藥的。


    “嗯,我都知道的。”女人已經要哭出聲啦,“我就是著急啊,這病真的不能好了嗎?我怕啊,我怕她真成精神病啊。”


    “孩子,”男生遲疑了一下,輕聲問:“是雙相躁鬱症嗎?”


    阿玲的母親哭著說:“以前都是說的雙相,最近有個醫生診斷說已經是輕度的精神分裂。”


    “唔唔......”阿玲的母親開始泣不成聲:“都是我不好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把孩子逼成這樣的。”


    男生不語,隻是遞了張紙巾給她。


    “孩子在中國出生,來到美國後學習很努力,芭蕾也跳的好,可我從來不表揚她,還總是指責她不夠努力。最後她,芭蕾被淘汰了,理想的大學也沒有進,一下子,一下子就在家裏閉門不出啦,我其實,其實沒有想到她一直以為壓力這麽大......我,我真的很後悔啊......可是我們這些移民家庭的孩子,你說你不逼,又能怎麽啊.......”


    女人說的很小聲,情緒卻很激動。絮絮叨叨的,即使聽不懂中文的人也看得出這是個心焦力瘁的母親。


    男生很冷靜地安撫了兩句,就問:“你有看過心理門診嗎?”


    阿玲的母親依然哽咽的說:“有看過兩次,可實在太貴了,醫療保險也不包的。”


    男子沉吟片刻說:“是住在舊金山嗎?”


    阿玲的母親點了點頭.


    男生說:”我介紹你到這個心理救助站,如果你屬於低收入家庭的話,符合條件的話可以申請免費的心理治療。”


    “真的嗎?”阿玲的媽咪感激的連連點頭稱謝。


    男生笑了笑說:“希望能幫到你們。”


    男生轉頭再和身旁的空姐小聲交談幾句,蔣心怡看見那兩個空姐走了一圈,要求剛才那幾個拍視頻的人把視頻刪除了。


    “女孩子是病人,還希望大家體諒。不要保存不雅視頻,更不要發布到網絡上。謝謝。”空姐挨個說道。


    “你說的那個什麽韓國明星,李玄智,他也說中文嗎?”心怡問旁邊的甜兒。


    “李玄智說中文,哈哈,我都想呢。你這個人一天到晚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讀聖賢書,都不知道你幹嘛的,竟然連李玄智你都不知道。”甜兒說道。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聽說過吧,隻能說不太關注吧。”心怡說:“我說甜兒,你還準備考史丹福的master呢,這還有空關注什麽韓國明星?”


    “master怎麽啦,master就不可以喜歡明星了?我就喜歡韓仔,看著都養眼啊。”


    “那你嫁給韓仔好了。”


    “隻可惜溝通不來啊,嘻嘻。”


    “那這個心理醫生不錯啊,一準好溝通,不如你去要個電話號碼吧。”心怡說笑。


    “我才不呢,要要也是你去,你剛看他的眼神都直勾勾啦。”


    “去你的。”


    想起她和甜兒在飛機上的講笑,心怡會心一笑,那個李玄智就是唱歌的這位吧?


    她望向窗外的海灣美景和那山坡上的成排的別墅,不再注意收音機裏的歌聲。


    對一個普通人來說也許都還是美國好,中產階級都可以住的起海景別墅,在香港那個彈丸之地,除了蔣家這樣的豪門家庭還有幾個人可以住的起半山和淺水灣?


    當然在心怡的心目中生她養她的香港除了狗仔隊煩點外,真沒有什麽其它不好的。和哥哥那張被大眾熟識的臉不同,從來都被好好保護的她,很少見諸報端,所以隻要帶上一個保鏢,還是可以到處走走。


    大小姐覺得自己其實很辛福。


    除了,除了什麽呢?


    一點點空虛,心上像是有個洞,她渴望能有個東西去填滿它,可她到底在渴望什麽?


    她其實也不得而知。


    蔣文昊按了電梯,直達stfrancis的頂樓公寓,他看了看腕表,覺得自己這個時間趕回來應該剛剛好吧?


    lucas說小姐已經順利坐上車就要到了。這丫頭片子也還真沉得住氣,下了飛機都不打電話。


    看來是鐵了心給自己驚喜了。


    門開了。


    室內窗明幾淨,充滿冷靜感的銀白灰色調外加幾筆紫氣東來的裝飾。這棟陳設摩登現代的頂樓公寓,挑高的樓頂和隻有頂層才獨有的180°玻璃幕牆,讓窗外幾個街區外的金門大橋和海灣景色一覽無餘。


    安靜,低調的閃耀。


    銀灰色理所當然的被用做了他家裏裝修的主色調,因為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當然,他也喜歡紫色,這種被安靜的藍色中和了得紅色,既熱情洋溢又總被理智牽引。


    也許,正是他內在性格的寫照。


    從小都被父母安排家傭幾乎24小時跟著,他對那種被人盯著的生活方式真是煩透了。


    小小年紀的時候,他都說過這樣的話:“我最喜歡的時候是一個人的時候,我享受那種孤獨感,安靜的時刻總是讓我記得自己是誰和我到底想要什麽。”


    家裏mollymaid(時鍾阿姨)從來都是整理好房間就離開,一刻也不會多停留,準確來說他都很少和她有照麵。


    廚房也幾乎成了擺設,除了咖啡,紅酒和茶,有機果汁和依雲水之外,幾乎沒有其它東西。最討厭的就是個那種一天到晚零食不停嘴的人,文昊從來不吃零食無論是健康還是不健康的。


    他大約還不知道,喜歡上一個自己原以為會很討厭的人,會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


    他當然還不知道二公主她有個壞習慣。


    “瑤瑤,吃飯啦。”媽媽韓方華喊了一聲。


    “很飽啊,今天不想吃晚飯啦。”二公主在房間裏答。


    “你個死丫頭,又把零食當飯吃了嗎?”


    文昊端著一瓶水走到窗下,就聽的蔣心怡進門的聲音,背後是lucas推著行李車。心怡隨手卸下帽子放在跟前的茶幾上,然後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說:“終於到了。”


    文昊看著阿妹,笑了笑說:“我是不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驚喜啊?”


    “驚什麽喜啊。”心怡沒好氣的說:“你都讓lucas魯卡斯在機場一路跟著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誰能寫出我心中所想,誰能畫出我心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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