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微從來不信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從一而終,不管他一開始保險的多麽愛那個女人。


    這種事她見的多了。


    就比如她的父母親,父親口口聲聲最愛最尊重的就是母親,沒了母親他什麽也不行,可結果呢?


    他的確是沒有了母親不行,也的確不會拋棄母親,但是妾室卻是多了一個又一個,總是會有年輕的女孩子讓他心動。


    他說那些女孩子隻是心動罷了,他對她們是沒有什麽感情的。


    可他照樣要給那些女孩子榮華富貴。


    而母親得到的是什麽?


    隻不過是操不完的心,隻不過是半夜的空床榻。


    見得多了,周微從小就知道感情不可靠。


    她也從來不期望跟誰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些話能騙騙小孩子,卻絕對騙不了她,她看上蕭恒,也是因為蕭恒的地位夠高。


    既然每個男人都一樣,她當然要找一個最好的。


    所以她也對蘇邀尊重不起來,在她看來,蘇邀也不過是就是所有的正房夫人裏麵的一個,表麵活的尊貴體麵,事實上卻千瘡百孔。


    蘇邀憑什麽是那個例外呢?


    這世上誰都不會例外!


    所以她聽見蕭恒竟這麽說,一時猛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掌,眼裏透出震驚和憤恨。


    蕭恒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攬著蘇邀的肩衝著周夫人沉聲說:“要是想要升官,就該在正事上多多用心,看看治下的百姓因為倭寇海盜流離失所,你們該做的應當是什麽,應當也不用我多說了吧?周姑娘是女子,以後還請自重。”


    蘇邀之前說那些話,周微還覺得是她在刻意羞辱自己,但是現在蕭恒說這些話,無異於是在她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打的她鼻青臉腫。


    她支撐不住哭出了聲。


    周夫人心裏又尷尬又難堪,還帶著幾分怨恨和委屈,強撐著自己沒有倒下,渾渾噩噩的朝著蕭恒和蘇邀磕了幾個頭,這才著急忙慌的帶著女兒告退。


    等到人都走了,蘇邀就有些無奈的看了蕭恒一眼:“你怎麽來了?還把話說的這麽嚴重,周正山到底是手裏有兵的人......”


    蕭恒冷笑:“有兵又怎麽樣?他若是這樣教導女兒,我才要真的懷疑他帶兵的本事了!再說,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有了這一次,其餘還想動歪腦筋的人才能有些忌憚,知道什麽改做,什麽不該做。我來是為了抗倭,不是來收什麽美人兒的。”


    蘇邀麵色有些複雜的看著他。


    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沒有比這一刻更有安全感的了。


    她雙手攬住他的腰,忽然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蕭恒先是驚訝,而後便低頭看著她,眼神深邃的問:“這算是獎賞嗎?”


    蘇邀側頭想了想,察覺到他起了變化,當即果斷的鬆開他要跑。


    可惜已經晚了,蕭恒已經長臂一伸就把她抱在懷裏緊緊攬住,似笑非笑的說:“若是獎賞的話,那太孫妃可就太過小氣了,我好歹也算是坐懷不亂,知無不言了,怎麽就這樣一點兒賞賜?”


    他說完就把蘇邀騰空抱了起來。


    蘇邀嚇得驚叫一聲,又好氣又好笑的推他:“快放我下來,像是什麽樣子?”


    蕭恒笑著把她抱到內室去了。


    沉媽媽笑盈盈的出來,搖了搖頭吩咐大家去準備晚飯。


    她心情好,大家也都心情好,尤其是錦屏,她哼了一聲才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子,還來咱們姑娘麵前耀武揚威的!她也不想想,姑娘跟殿下可是紅患難的情誼!”


    沉媽媽就有些感歎的看了她一眼:“傻姑娘,什麽共患難不共患難的,那都不是最要緊的。”


    錦屏見沉媽媽說的有些複雜,不解的咦了一聲:“那什麽才是要緊的?”


    兩個人在一起,曾經共患難過,難道不是才是最堅固的情分嗎?


    沉媽媽來了談興,今天的事讓她徹底對蕭恒放心了,她最牽掛的無非就是蘇邀,蘇邀如今能夠有蕭恒陪著,她心裏最大的一塊石頭就放下了。


    所以她摸了摸錦屏的頭發,輕聲說:“要學會看人,這才是最要緊的。什麽共患難?這世上的男人,多的是可共患難但是卻不可同富貴的。有一種人真的就是如此,他們在窮苦的時候能對你一心一意,但是發達了,立即就拋卻了糟糠之妻。所以啊,這還是要分人的,選對了人,才是最要緊的。”


    但是如何選人,這就又是一門學問了。


    見錦屏懵懵懂懂的,沉媽媽又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你我倒是我擔心,咱們姑娘跟前的人,都不需要擔心。”


    錦屏更加不解了:“這是怎麽說?”


    “哪怕是真的衝著圖謀什麽來的,你們有姑娘做靠山,圖你的人也會對你好一輩子的。”沉媽媽說著又有些感慨,垂下眼說:“能被騙一輩子也是好的。”


    錦屏覺得沉媽媽說的話特別難以理解,不過她也沒有再多追根問底,反正她也還沒到學會需要分辨男人的時候。


    隻要看到周微吃癟,她就能高興好幾天了。


    她高興,就有人不高興。


    周微在車上咬著嘴唇,因為太過用力,血絲都順著唇角流了下來。


    周夫人猶自在尷尬難堪當中,等到發現的時候,周微的下巴都已經沾上血了,她頓時吃了一驚,又驚又氣的去撥開女兒的牙齒:“你傻啦?!這麽折騰自己幹什麽?!看看你這弄的......”


    她心疼又生氣,但是這女兒是自己親生的,她雖然覺得女兒惹事,但是更多的卻還是心疼,至於怒氣和怨氣,自然都是朝著蘇邀去的。


    太孫妃也太過強勢和不近人情了。


    她竟然真的半點臉麵和餘地都不給人留,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教養和氣度?


    若是換做賢惠的,哪怕是心裏再不高興,麵上也會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


    蕭恒那麽做或許是因為要名聲,是抹不開麵子,這個時候蘇邀竟然還火上添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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