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妃不耐煩的把她的手扯開,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難道我說的不對?他在乎我的死活嗎?在乎孩子的死活嗎?!”


    說什麽生下這個孩子就什麽都會好,怎麽好的起來?


    她無法忘記那天她在床上躺著,聽見賴大夫說孩子隻怕是保不住時候的揪心和痛苦。


    可莊王做了什麽?


    他輕描淡寫的坐在她床沿上,看著她掙紮在血泊和汗水裏,輕聲問她,打算怎麽辦。


    她閉了閉眼睛,一滴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她到底嫁了個什麽人!?


    這樣的人,對於自己的孩子死去,來不及悲傷就先想著可以利用這個孩子的死來設局的人,他到底有沒有心?


    她就算是真的幫他走到那個位子上,這麽沒有良心的人,能期望跟他同富貴嗎?


    秦太太見她神情冰冷,不同往日,心中也有些難過,歎息了一聲坐在她身邊苦澀的道:“日子總是要過,人生難得糊塗......你聽母親說......”


    莊王妃已經厭倦了。


    她轉身背對著秦太太躺下,不肯再開口。


    秦太太隻好訕訕的勸:“罷了,罷了,女兒,你往好處想想,這一次成了,王爺總是要看你的功勞的.....”


    房中靜默無聲。


    此時王府東北角原本住著賴大夫的院子裏卻熱鬧的很。


    高平背著手冷眼瞧著裏頭幹的熱火朝天的眾人,婉拒了王府管事送上來的茶,隻是問:“賴大夫平常就住在這兒?”


    管事應是,拿了簿子正對裏頭的擺設等物,聽見高平問,又道:“因為賴大夫是名醫,一開始王妃吃了他的藥之後還更能吃得下東西,王爺便對他十分禮遇,還讓他自己挑院子住,他便挑了這座院子......”


    管事見高平站起來,又急忙道:“還有這裏頭的擺設,包括屏風炕幾這些東西,都是賴大夫自己去庫房裏挑的,平常也不讓別人動,說他擺放的是有講究的,我們不懂,反倒是壞事。”


    哦?


    高平挑眉,想到了什麽正要說話,裏頭的捕頭老劉跟推官都快步而出,神情凝重的衝他道:“大人,請您進去.....”


    見他們這樣如臨大敵,高平頓時皺了皺眉:“什麽東西?”


    一麵說,一麵卻已經上了台階。


    直到他進了房間,看見倒在地上已經碎成了一地碎片的一隻半人高的大花瓶,才麵色一變,隨即疾走了幾步蹲了下去,撥開了碎片,顧不得自己是否會受傷,一把將碎片中的一個東西拿了起來,而後連音調都變了:“伍管事!”


    伍管事啊了一聲,急匆匆的小跑著進來:“高大人,什麽事?”


    高平指著地上的一地碎片,舉著手裏的東西到他跟前:“這是什麽東西?”


    他手裏的是一個用白色布片做成的玩偶,並未有麵目,胸前有鮮紅的字跡,前胸後背都插著明晃晃的銀針,看上去格外的陰森恐怖。


    哪怕是沒見過,伍管事也察覺出了事情不對,睜大了眼睛急忙搖頭:“這.....這我也不知道啊.....”


    高平跟周俊濤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凝重。


    事情的嚴重性完全不同了。


    雖然謀害皇嗣已經算是大事,但是若是.....


    他冷冷的下令:“搜!這院子裏任何一處都絕對不能放過,給我挖地三尺!”


    見他這樣激動,大家都不敢耽擱,賣命的到處開始搜羅,哪怕是帷幕都被扯了下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又有人從床板底下找到了一個木偶,那個木偶是用不知道什麽木頭做的,同樣是沒有麵目,胸口釘著一根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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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平徹底的肅然起來,親自盯著底下的人搜查,結果又分別在院子中的那棵桑樹底下發現了一團白色的布包。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周俊濤表情難看的站在高平跟前:“大人,這......”


    “打開!”高平衝著手下吩咐了一聲,然後揚手止住了周俊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布包。


    那個白色的布包靜靜的躺在那裏,刑部的幾個捕快上前解開,才解到一半,就神情慘然的回頭喊了一聲大人。


    隨即那白色布包就散開了,一隻死貓靜靜的躺在其中,已經泛出了惡臭。


    周俊濤克製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就連高平都不受控製的抽動了一下嘴角,看著那堆東西,好半響才抬手吩咐周俊濤:“收起來,讓人去張榜,追查這個賴斌!”


    周俊濤不敢遲疑,急忙答應,又問:“那這件事.....”


    “我進宮去一趟。”高平看了一眼天邊的雲,麵色凝重到了極點。


    巫蠱啊,放在哪朝哪代,那都是能夠讓無數人掉腦袋的事兒。


    到底是誰,竟然敢在莊王府.....


    他擺了擺手,小心的把布偶木偶都收起來,急忙趕去了宮裏求見。


    莊王府刮起的這陣大風暫時還未吹到別的地方,這一夜,對於京城的所有人來說,也跟平常沒有什麽不同。


    蘇邀推開窗戶,看著窗外的那彎月亮,披散著頭發將小白抱在懷裏。


    沈媽媽推門進來,見她還在窗邊立著,急忙過來要關窗戶:“明天還得去陳家赴宴呢,這麽晚還不睡,明兒可怎麽有精神?”


    說著又要去接小白。


    小白卻睜圓了眼睛警惕的看著她,喵嗚了一聲朝蘇邀懷裏躲了躲。


    沈媽媽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小白都被您寵壞了,瞧瞧這陣子,誰也抱不動它,就隻粘著您。”


    真是怪了,小魚幹大家都喂,可小白不知道怎麽就是跟蘇邀親近。


    小白仿佛能聽得懂沈媽媽的抱怨,喵嗚一聲伸出舌頭舔舔蘇邀的手背,慵懶的伏在她懷裏。


    這小東西,蘇邀也忍不住笑起來:“算了,就讓它呆著吧,您放心,我一會兒就去睡了.....”她安撫沈媽媽:“沒什麽事,您也早點去睡.....”


    沈媽媽隻好答應,才替她將燭火撥亮了一些,燕草就急匆匆推門進來:“姑娘,大少爺讓您出去一趟,他在議事廳等您,說是有事兒要跟您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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