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老爺加快了速度朝著蘇杏儀和汪悅榕她們奔過來,見蘇杏儀外頭罩著一件老花的披風,頭發散亂臉頰上還有血跡,立即便意識到了不對,翻身下馬問:“大侄女,怎麽回事?你怎麽受傷了?”


    汪悅榕也跟著喊了一聲三叔。


    蘇三老爺溫和的答應了,見蘇杏儀和汪悅榕臉上都有淚痕,就知道她們是肯定已經知道蕭恒和蘇嶸出事的消息了,忍不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提起了心:“你們怎麽來了?那老太太呢?”


    蘇杏儀的眼淚流的更急了:“祖母在馬車上,她剛才跟明昌公主府的人打聽了消息,知道了嶸哥兒出事,便支撐不住了.....”


    蘇三老爺麵色凜然,急忙朝後喊了一聲何堅,何堅早已經跑著過來了,聽見蘇三老爺喊,忙道:“我去請太醫!恰好因為明昌公主如今重病未愈,胡太醫和孫供奉都在她的車隊裏,我去找!”


    因為胡太醫時常跟申大夫來往,所以連帶著蘇家的關係跟胡太醫的關係也不錯,此時此刻,再沒有比去請胡太醫更好的法子了。


    何堅飛奔出去,蘇三老爺掀開簾子去查看了蘇老太太的情形,見黃嬤嬤正守著,蘇老太太的呼吸也平穩,這才稍稍放了心轉過身來繼續跟汪悅榕和蘇杏儀說話。


    蘇杏儀心裏難受的很,省略了自己的傷勢,隻是說蘇老太太聽見了進京的軍報這才過來城門口。


    蘇三老爺也麵色沉重,他也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是瞞不住的。


    正歎氣,他這才見到了邊上的梅夫人,急忙和梅夫人打招呼。


    梅夫人急忙擺手:“這有什麽的?咱們彼此都是時常來往的人家,舉手之勞罷了。”


    正說著,在蘇三老爺後麵的馬車也到了,燕草先從馬車上跳下來,緊跟著蘇邀也下來了。


    蘇杏儀一看見蘇邀便忍不住了,喊了一聲幺幺。


    汪悅榕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說不出話,滿臉是淚的轉過頭去。


    蘇邀疾步朝著她們走過來,一手攥住蘇杏儀一手拉住了汪悅榕,見她們哭的眼睛通紅,便用力捏了捏她們的手:“別慌,聖上已經派了欽差動身去雲南了,事情還未必有俺麽糟糕。”


    她一麵說,一麵敏銳的看到蘇杏儀臉頰上的血跡,又見有人捧著沾了血的巾帕從她的馬車上下來,便立即問:“這是怎麽了?大姐姐受傷了?”


    她在蘇家如今可以說是說一不二,她一發話,大家便都垂了頭。


    還是留在家裏照看的孫小二上前說了於冬受傷的事,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口齒卻很伶俐,學黃公子說話學的惟妙惟肖,不僅是蘇邀,連蘇三老爺也氣的渾身發顫,惱怒的喝罵了一聲:“沒教養的東西,他怎可如此狂妄!?”


    蘇杏儀急忙伸手去拉蘇邀:“算了,人的嘴巴長在他們自己身上,要說什麽別人哪裏能攔得住?別理會就是了。”


    不理會?


    蘇邀冷笑了一聲,看著於冬的那輛馬車沉思一會兒,上前掀開簾子,一眼看見於冬鼻青臉腫的模樣,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把人打成這樣,哪裏能就這麽算了?


    “這世上沒什麽事能就這麽算了的。”蘇邀沉聲冷笑,指了一直跟著自己的阮小九:“小九,拿三老爺的名帖去順天府告官,然後帶著於冬去順天府門口,問一問這件事順天府知府管不管!”


    阮小九跟於冬同為蘇邀辦事,是一起被蘇邀選中的,兩人感情向來很好,見狀早已經氣的義憤填膺,聽見蘇邀吩咐,二話不說就應了一聲好。


    蘇邀就揚了揚手,見之前去請大夫的何堅回來,便問:“人來了嗎?”


    何堅跑的氣喘籲籲的,他身後跟著一輛馬車此時停下來,胡太醫從裏頭探出頭來,見到蘇邀便喊了一聲縣主,忙下了馬車,又道:“我帶著老王一塊過來了。|”


    蘇三老爺見了他們,急忙打招呼,又誠懇的道謝。


    胡太醫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三老爺太客氣了,還是先領我過去看看老太太罷。”


    蘇邀應聲是,讓蘇三老爺帶著胡太醫過去看蘇老太太,自己輕聲喊住王供奉,見王供奉一臉疑慮,便問:“老太醫能不能幫我個忙?”


    王供奉跟申大夫關係好,還是因為蘇邀牽線,聽見蘇邀這麽說,並沒有什麽遲疑就點了點頭:“縣主請說。”


    蘇邀便指了指另一輛馬車,輕聲跟王供奉說了幾句,王供奉認真聽了,臉色逐漸變得難看,欲言又止了半響,才衝蘇邀肯定的答應:“蘇姑娘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您辦成,不會讓他留下半點兒毛病,否則您盡管來找我!”


    蘇家不過剛出事,就這麽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這種人算是什麽人?簡直不是個東西!


    王供奉氣衝衝的上了於冬的馬車,先替於冬檢查了一遍傷勢,確定雖然看著厲害,可基本都是皮肉傷,這才替於冬把毯子給蓋上,衝著阮小九喊了一聲小哥,道:“可以走了。”


    阮小九急忙答應了。


    黃公子心情暢快的回了家,黃夫人已經在家裏等著了,聽說兒子回來,忙迎上來,見他神采奕奕的,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就這麽高興啊?這次圍獵可有什麽收獲?”


    一般來說,凡是跟著去的文武大臣或是家眷,他們獵中的東西都是屬於他們自己的。


    所以基本上去了的都會帶上許多皮子回家分送親戚,也是取一個體麵的意思。


    能在圍獵中出頭,往往前程也就穩了----至少多了幾條路走。


    黃公子聽見這個臉上的笑就落下來:“哎呀,那都是武夫們做的事,我這手是讀書寫字的,又不是跟他們一樣去做這些粗使的。”


    黃夫人就知道兒子大約是空手而回了,雖然說家裏也不缺這點東西,可到底是去了一趟,竟然什麽也沒帶回來,她便笑著嗔一句:“你也真是的,既然去了,自然該好好的跟他們一道玩,我可聽說了,蘇家那位長寧縣主還贏了一匹汗血寶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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