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蕭恒便緊鑼密鼓的去處理那些孩子們的安置問題了。


    孩子們果然是不願意再去苗寨的,有個膽子大一些的孩子看著蕭恒和蘇邀,哽咽著開了口:“殿下,縣主姐姐,我不管別人怎麽樣,我是不要去那些苗人的地方的。他們害的我差點死了,我當時被他們搶走的時候,親眼看著他們把我爹打的爬不起來。還不知道我爹怎麽樣了。我要在這裏等我爹娘來找我,若是殿下嫌我麻煩,不用管我就行了,我靠著去討點吃喝也能活下來的,我一定要等我爹娘1


    蘇邀有些說不出話來。


    來雲南以後,人間疾苦真的見得多了,但是不管見得多少,她都還是忍不住要為這樣的事情心酸。


    她摸了摸那個孩子的頭,重重的點了點頭答應:“誰說要你去討飯了?你爹娘若是真的找來,看到你去討飯,難道心裏能高興的起來?你要活著,要好好的活著,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好,明白嗎?”


    因為蘇邀對他們一直都不錯,所以孩子們都還算是聽她的話,聽她說了這個,那個孩子紅了眼圈,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其他更多的孩子們都是不記得父母了的,但是他們也一樣不願意再去苗人的寨子裏。


    蘇邀想了想,在跟紀太太他們商量了之後,便把這些孩子們都分散了開,一些留在了善堂,一些留在了紀家的各種莊子裏,還有一些便是幹脆收編成了童子軍。


    這也是蕭恒跟廖經續商量過後的意思。


    這樣一來,孩子們現在年紀小的不能當兵的,等到再大一點點,也可以進童子軍去了。


    在這期間,他們也能尋訪自己的親人。


    永昌府許多孩子尋親的消息也寫入了邸報,若是真的有心要尋孩子的,一定會知道這件事,哪怕是抱著一點兒微末的希望,有些孩子的父母隻怕也是會來的。


    蕭恒不知道到底能有多少孩子最終可以找到父母,但是對他來說,最好是多一些,哪怕是多一個也不費這番苦心。


    紀太太是帶了許多人過來永昌府的,他們打算在這裏做一個鏢局,既然如此,便需要大量的學徒,這些孩子們都是被歸入鏢局了。


    蘇邀特地還見了她一麵。


    紀太太知道蘇邀是為什麽見自己,一來便笑著道:“縣主叫我來的用意,我都知道。您請放心,我但凡是算個人,都不會虧待了這些孩子們。”


    蘇邀點了點頭:“使喚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們都沒話說,畢竟你們也不是直接開善堂的,不可能平白無故的養著他們。我隻有一句話要囑咐太太,那就是,這些孩子們的主意,誰都不要打,若是我發現了,那就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了。”


    蘇邀從來不威脅人,但是她說的這些話,最好是認認真真的聽。


    對於這一點,紀太太非常清楚,她一下子便鄭重起來:“縣主放心,我不會拿我們一家的性命和前程開玩笑。這些孩子們,我保證不會讓他們吃虧,若是他們家裏人尋來,莪們還資助他們路費讓他們回家。”


    這話蘇邀是信的,紀太太手裏有跟朝廷做的織場的生意,她若是出些什麽岔子,投在三家織場裏的銀子血本無歸不說,紀家還會受影響,人不會跟自己作對,紀家如今背靠朝廷,已經可以活的非常的輕鬆,子孫的富貴甚至都有了。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他們是不會也不必要利欲熏心得罪朝廷的。


    蘇邀衝著紀太太點了點頭。


    紀太太鬆了口氣,心裏愈發的覺得有些遺憾,若是蘇邀能夠當她的兒媳婦便好了。


    隻是這樣的想法,也隻能是想想了。


    她豁達的笑了笑,也很快便將這件事甩在了一邊,隻是輕聲跟蘇邀說:“我有點東西想送給縣主,還希望縣主不要推辭。”


    蘇邀還沒來得及說話,紀太太已經拍了拍手。


    外麵便有幾個丫頭捧著匣子走進來。


    不等蘇邀拒絕,紀太太已經飛快的說、“縣主來了之後,便幫我們家度過了不知多少難關,如今這隻是一點小小心意,還望縣主不要跟我們客氣。”


    蘇邀走過去,打開第一個匣子,發現是一套紅寶石頭麵。


    第二個匣子是兩顆夜明珠。


    第三個匣子便要小許多了,打開來看見的是一個小小的印章。


    她轉頭去看紀太太。


    紀太太微笑著開口:“其實都不是什麽頂貴重的東西,所以我說,真的隻是一點心意而已。隻有後麵的那個印章,縣主,這是我們紀家私印,是我公爹讓我給您的。他說,希望能幫得上忙,有這個印章,凡是有我們紀家鏢局在的地方,我們的人都能聽您差使。”


    前麵兩個還算了,說真的,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是很珍貴了,但是對蘇邀和紀家來說,都不是什麽難得的東西,唯有後麵這個印章,的確是讓蘇邀有些動容。


    紀老爺子真是.....


    她捏著那枚印章沉默一瞬,才衝紀太太頷首:“我知道了,替我多謝老爺子。”


    她收了東西,紀太太心中說不出的開心和放心,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告訴他的,對了,聽說您明天就要走了,我們還要在永昌府多留一段時間,便不能跟著您一道回去了。在這兒提前跟您說一聲一路順風吧。”


    這裏分別,以後也未必能再看得見了。


    蘇邀見紀太太說的誠懇,也輕聲道:“您也保重,我們往後再見吧,總會有再見的時候的。”


    紀太太笑了。


    晚間的時候,廖夫人也過來了一趟,她說話就簡單的多了,畢竟隻是這裏分開而已,廖經續如今立下這麽大的功勞,很快就會進京去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留在京城,到時候要見的日子還多著,便沒什麽好傷感的。


    廖夫人還托蘇邀往京城娘家帶了些東西。


    蘇邀也都答應下來了,跟廖夫人說了一會兒話,才有些疲倦的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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