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前麵有市舶司這麽大一塊肥肉吊著,所有世家都慷慨解囊,夫人們紛紛都開始表現,白夫人尤其是配合的,她甚至已經開口放話:“我們多的拿不出來,可是一二十萬兩銀子,還能能盡力幫朝廷籌措的。朝廷訓練海軍,也是為了百姓著想,更是對我們也隻有好處的,我們自然應當要盡自己所能。”


    話說的十分的漂亮好聽。


    徐家自然不可能讓白夫人專美於前,徐夫人笑著道:“白夫人都這麽說了,我們的心意自然也是一樣的,我們徐家還可捐贈銀米,用於對立功將士的獎勵,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氣氛一時空前的熱鬧起來,人人都唯恐自己捐的速度慢了和金額小了。


    平國公夫人鬆了口氣,看了蘇邀一眼,兩人眼裏都閃過一抹笑意。


    等到宴席結束,平國公夫人讓管事的媽媽們送了那些夫人們出去,自己便輕聲跟蘇邀搖頭:“這麽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見這些世家們如此好說話,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蘇邀也笑,接過了錦屏遞過來的參茶開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利字。對於這些世家來說,他們如今的銀子是多的,但是誰會拒絕更多的銀子呢?何況還有市舶司的職位在前頭等著,但凡是坐上了市舶司的位子,對於他們整個家族的影響都不可估量。這筆賬人人都會算,他們肯定是算得清楚的,所以甚至都不必去跟前頭商量,先就能自己定下數目。”


    平國公夫人說話間已經拿過了之前登記的簿子,略看了一眼便挑眉:“這裏頭的數目加起來可就有一百三十萬兩了!這可是極大的一筆數目!”


    自古以來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有了這筆銀兩,那麽祁天佑要訓練海軍的事,立即便可開始了!


    蘇邀對這個數目也很滿意了,笑著挑了挑眉:“現在隻不過是口頭上的捐贈,真要定下來隻怕也還沒有那麽容易,他們肯定是回去了還得繼續跟家族商量的,咱們這裏也先做好準備吧,幹脆借著這次的名義舉辦一個宴席,請這些世家們都來,到時候直接給銀票或是給銀子,如此一來,才算是真的捐贈了。”


    有些人嘴巴上答應的痛快,真正等到要他們兌現了,那可是千難萬難的。


    既然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自然是謹慎妥帖些的好。


    平國公夫人沒有想到蘇邀臉這個都考慮到了,忍俊不禁的接過話頭:“您還別說,我可真是......想了許久,都不大好意思開這個口,既然您定了,那可真是再好不過的了。我這就去安排,咱們幹脆將宴席辦的更大一些,到底他們的誠意如何,就看誰給銀子給的最快了!”


    蘇邀答應了。


    平國公夫人又留蘇邀用飯:“好歹嚐一嚐我們府上的廚子的手藝,知道您喜歡吃辣的,這回府上正好有個湘地的廚子,一手好廚藝呢!”


    蘇邀笑著婉拒了:“著實是還有些事,等到過些天再來叨擾夫人。”


    她這個人說話自來是十分堅定的,聽見她這麽說,平國公夫人也知道是留不住了,隻能笑著道:“既然太孫妃這麽說,那我也不敢非得留您了,您下次可千萬過來走動走動,貴妃娘娘總跟我們說,您是最好相處的,說句僭越的話,我們心中一直是吧太孫妃當自家晚輩看的。”


    親近的意思一覽無遺。


    好聽的話人人愛聽,何況蘇邀也本來就有意跟龐家和龐貴妃交好,再說來了浙江,本來事事就需要平國公府的配合,她直截了當的應了:“夫人請放心,隻要得了空,我必定是過來的。”


    平國公夫人親自送了她出了門,見著她上了馬車,這才轉身回去了。


    錦屏放下了簾子,便替蘇邀按捏起肩背來:“我給您鬆鬆筋骨吧,跟這些夫人們說話聊天兒,這可太累人了。尤其是......那位周姑娘,簡直不知所謂!”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知道怎麽會那麽大的脾氣,蘇邀分明對諸位女孩子都以禮相待,周微卻咄咄逼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蘇邀挑了挑眉:“算了,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罷了。”


    她不是傻子,一個武官的女兒了,無緣無故的追著她不放,咄咄逼人,能是為什麽?


    無非是對蕭恒動了心思罷了。


    她對周微的心思心知肚明,但是卻也絲毫沒有起惱怒的心思,這種事情,女人起心思沒有什麽用?無能的女人才會防備女人,她跟蕭恒定情之前的確是患得患失,但是自從下定決心跟蕭恒在一起,她就沒有想過要綁著蕭恒。


    自律才有用,蕭恒若是自己起心思,她再怎麽攔得住這些女孩子,又有什麽用?


    她對周微半點不在意,周微卻對蘇邀毫無好感,回去的路上還跟周夫人抱怨:“娘為什麽聽她的,要把我趕到外麵去吹冷風?她又有什麽好高傲的?如果不是殿下看上她,抬舉她做王妃,她不過就是個被養在外麵十幾年的商戶家中出來的女子!”


    周夫人心不在焉,聽見女兒這麽說,一時沒有回話。


    周微便咬著唇冷笑:“她今天對我頤指氣使的,不過是靠著殿下的威望罷了!如果站在殿下身邊的是我,她又是個什麽東西?”


    周夫人這才回過神來,聽見她這麽說,頓時咳嗽了一聲:“你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說到哪裏去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訓斥的軟綿綿的,毫無力度。


    周微便更過分了:“本來就是嘛,娘!您不是也說,殿下他身邊不可能隻有一個太孫妃嗎?何況,何況若是我能在殿下身邊,咱們家也能參與海運了呀!”


    周夫人原本心事沉沉的,但是被女兒這麽一打岔,都忍不住被氣笑了,伸手便戳了一下女兒的腦門:“你可真是,沒羞沒臊的,什麽你都敢說!聽聽你這說的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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