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實話說了吧。當初我爸是想把股份給我一些的,可是我拒絕了,因為我知道你想讓於洋娶我是為了什麽。別以為就你的算盤打得精,別人也不是傻子。”


    王蜜咬著牙,雙手捂著胸口,胸口的衣服被她攥的握出了褶皺,可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身體完全的玩下去,絲毫不肯服輸。是,她是生平第一次說了謊,這些事情她也是剛剛才想通的。可那又如何,賴紫的所作所為幾次三番已經觸及了她能容忍的底線,可她絲毫不知羞恥,反而變本加厲踐踏著她,更攪得全家雞犬不寧,她在心裏,恨她恨得她不能立刻在自己眼前消失,趕緊滾。


    “你說什麽?”


    賴紫聽了,臉色果然大驚失色。由不得她不信,因為王蜜從小到大都沒說過一個謊,這次因為太憤怒了,故意想氣氣她,她也果然信了。


    由於憤怒,更由於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居然被王蜜這個自己一貫看不上的病秧子給搞得雞飛蛋打,竹籃打水一場空,賴紫就恨不能立刻把她的臉蛋兒抽花。可是她不能,因為兒子就在不遠處,如果她真的動手打了她,就意味著她已經徹底惹怒了兒子,如果他一怒之下和自己斷絕母子關係,那自己在於家還有什麽盼頭?


    所以賴紫縱然被氣的牙齒咬的嘎嘣嘎嘣響,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卻最終沒有落到王蜜的身上。她還是有理智的。


    “小蜜,快,把藥吃了。”


    於洋找到藥瓶,立刻把蓋子擰開,倒出幾粒藥丸,然後火速去廚房的淨水機那裏接了一杯水,奔到王蜜的身邊,急促的盯著她發白的臉色,讓她趕緊吃藥。因為害怕,他的聲音都變的有些慌張。


    王蜜略微張開嘴,把藥含在嘴裏,又喝了幾口水,把藥吃了下去,於洋才覺得心髒好了一些,鬆了口氣。


    “打電話了嗎?”


    王蜜靠在於洋的肩上,有氣無力的問道。


    “嗯,已經打了,你放心,醫院很近的,馬上就能到。”


    於洋一邊安慰著王蜜,絲毫不管母親在一旁是什麽臉色。經此一事,他對於母親已經徹底的絕望了。


    送王蜜到了醫院以後,醫生給她檢查了一番,轉頭對於洋道:“病人沒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不過以後可是千萬要注意,絕對不能生氣,知道嗎?”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您,以後我會注意的。”


    於洋把醫生送走後,坐在王蜜床邊,看著她,一時之間滿腹愁緒卻不知從何說起,索性把目光轉向窗外,看著藍天白雲綠草悠悠,各種鳥兒啾啾脆聲飛來飛去,好景致卻沒有讓他好過半分。


    他不說,王蜜更不想說,兩人相對無言,一直坐到晚上吃飯。


    “小蜜,我去買飯了。”


    於洋希望王蜜能回答他一句,可是他磨蹭了半晌,王蜜卻蒙著頭,一直裝睡。


    下樓,到醫院附近一家幹淨的餐廳裏買了飯,他正在等著上飯,忽然,他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了一看,原來是王凱。


    已經快晚上了,可是王蜜從剛才驅車去了於家就再也沒有給他打過任何消息,王凱自然是擔心的。


    “伯父,您問小蜜?放心吧,她挺好的,隻是因為這陣子鬧心的事兒一攤連著一攤的發生,她心裏有些不好受,所以她的親生父母來看她了。我想應該會有些用處的,可是又擔心讓你聽了多心,所以沒敢告訴你。”


    “是嗎?沒事,我哪有那麽小氣。既然小蜜想散散心,就趁機讓她去好好玩玩,養養病,對身體也好。”


    電話那頭,王凱語氣聽不出什麽不滿擔心,他平靜的掛了電話。


    思慮良久,王凱同意讓王蜜見蘇家的那群人,雖然他非常不喜歡那家人,可是對王蜜卻是和他一樣疼在心裏。對於這種局麵,他十分樂見其誠。他不能動手,不代表別人不能。當護犢子心切又脾氣火爆的蘇父親對上那個死皮賴臉的賴紫,誰會贏?他真的拭目以待,無論誰輸誰贏,他都是那個童話裏的魚翁。


    過了幾天,於洋抽空回了一趟家,專門去勸說母親。


    “我真不明白她有什麽好,居然值得你這樣對我?”


    賴紫心裏也有氣,她的兒子從來都孝順,可是這些年來每次和她發生衝突,都和王蜜有關。這讓她有了一種“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壓迫感,總覺得是王蜜把自己的兒子從自己的身邊搶過來。


    “媽,小蜜千不好萬不好,可是她孝順懂事啊。可比王麥好多了,你想想,王麥那個性子,她能對你孝順嗎?”


    賴紫啞然,低著頭不說話。她圖的是王麥的錢,自然也沒希望她孝順自己。


    “再退一萬步說,王麥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她會同意嗎?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心思。牛不喝水強按頭,媽,事兒都有個限度。一旦您踏過了那條線,她恐怕就不是躲著您了。”


    聽到兒子話裏的警告,賴紫窩在沙發裏不說話。見母親不說話,於洋也不說話,他靜靜地坐在母親對麵,一直瞪著她做出選擇。


    “那好,你帶我去醫院看看王蜜吧。”


    見母親最終妥協,於洋心裏一喜,立刻答應了下來。


    可是,當賴紫去醫院看王蜜時,她的妥協最終全部泡湯。


    見她來看自己,王蜜一句話也沒說,看了她一眼,繼續窩在被窩裏閉著眼睛閉目養神。


    可是她那白茫茫的一張臉,立刻讓賴紫想起了她孱弱的身軀,立刻,所有的打算全都拋入九霄雲外,她對著兒子嘶喊:“她這樣子怎麽能嫁人?兒子,你不擔心她會拖累你一輩子麽?她身體這麽弱,將來怎麽主持家務,怎麽生孩子?王家會讓這麽瘦弱的王蜜生孩子麽?兒子,於家三代單傳,就靠你了?如果你娶個不能下蛋的母雞,那你靠什麽來生活?將來怎麽辦?想過沒有?”


    母親現實的話重重的打在於洋的心頭,他選擇學醫就是為了能夠更有機會接觸到醫學界的人物,這樣王蜜就能有更大的幾率活的好好的。


    王蜜身體不好一直被家人嬌養,如今反倒成了障礙,如果平日裏注意鍛煉,她又怎麽會這樣?


    無奈歎息的於洋放過了母親,在送母親回家的路上,賴紫還在副駕駛座上喋喋不休的抱怨著王蜜。


    “就算不能娶王麥,那也絕對不可以娶王蜜,那種人,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沒了。兒子難道你到時候再娶不成,隻是不知道會耽誤你多長時間?若是早死了還好,如果一直拖到四五十,那還有誰啃嫁你?”


    於洋不理會母親,他隻能感歎造化弄人。經過這這件事,賴紫打定決心不準王蜜有一絲進駐於家的可能性,牢牢的看著兒子,不準他再和王蜜來往。


    麵對著母親的步步緊逼,於洋無計可施,愁悶的他也隻有借酒澆愁這個法子了。


    王蜜還沒有出院,可她住院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王凱耳朵裏。王凱知道又是賴紫把女兒氣進了醫院,心裏有氣也暗暗藏在心裏,隻派人好好照顧女兒為上。


    知道有人照顧王蜜,於洋原先擔的責任沒了,這讓他無事一身輕,索性一天到晚泡在酒吧裏,除了喝酒就是跟人劃拳猜謎,徹底過上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空虛都市生活。


    聽見兒子在酒吧裏,賴紫去了幾次,卻拉不回來,卻生了一肚子的氣,罵了他幾句,給酒保幾千塊小費,讓他幫忙照看兒子。若是喝的連路都走不動了,就把他送回家。


    王凱也有所耳聞,但他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因為他正因為賴紫的事而遷怒於於洋,怨他沒魄力沒果斷,從小到大聽他媽的話,現在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他還暈暈乎乎的聽,不知道他女朋友因為他媽害病嗎?沒有判斷力的家夥,將來就是女兒嫁給他,估計也要受到賴紫的欺負,還不如他養王蜜一輩子,平平安安無憂無慮過完一生,倒是樂的幹淨自在。


    王麥也聽說了這件事,但她無能為力,她不願出走,好容易得來的家人,鬼才會放棄,她又不是舍己為人的雷鋒先生和佛祖釋迦牟尼,沒有那麽高的覺悟,這樣的好事還是留給其他好人做。


    晚上,回家吃過飯的王麥又從母親手裏接收到一摞厚厚的紙張,耷拉著腦袋回小公寓看,白琴見狀叫她:“怎麽還在生氣啊?爸媽不是沒辦法麽,在家裏看也一樣啊。”


    “媽,你認為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我能安心看材料麽?”王麥回頭問。


    注意到女兒王麥抬頭看了看女兒王蜜的房間,白琴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到:“那好,我讓司機送你回去,記得別看太晚。這幾天你不宜出現在公司,還是在家裏通過電腦給我們發信息吧。”


    白琴說的是蘇家,自從王蜜再次住院,蘇家開始活動,經常去公司鬧事或者去電視台爆料,雖說這次王凱跟電視台打過招呼,可是在內部還是風起雲湧,紛爭不斷。


    回到家的王麥洗漱完畢,打開台燈,看到桌上厚厚一摞紙張,歎氣,幸好不用上班,她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仔細鑽研這些東西。


    昏暗的燈光下,王麥不斷地翻開紙張,靜謐的夜,倒十分適合動腦思考。有夏寧在的時候,兩個人還能夠談天說地,其樂無窮。這幾天,被吵得受不了的夏寧直接偷溜回家,“美其名曰”回去看望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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