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知會,待過了這梅落之節再喂養也不遲。”苗疆人的毒蠱有幾分特點,在入藥之後寒冷之季會冬眠,慢慢蟄伏在人體中熟悉每一個器官結構,當三年冬眠後就會和人體共用身體,同時吸食人血為生。在這之前需要用藥物控製。


    長夜看到莫文城依舊悠閑自在,說話也慢吐不快。心中的緊張感已隨之消散。悠悠走上桌接上莫文城倒來的茶水。


    “在荊州的任務已經辦妥,殿下打算何時回京?”長夜喝下一口茶水又問道。


    莫文城開始慢慢回扣著茶杯,細數著日子。長夜見他陷入沉思也不打擾他,便恭敬坐著等待回話。半刻鍾後。莫文城笑笑道:“再有三日。我們就可以回京了。”深夜也在這淺笑回語中黑下來。


    鸞鏡被送至一個房間裏,房間裏隻有些簡單的擺設,女婢們紛紛在門口停下,一個柔和的聲音道:“姑娘,你且在這裏休息吧,明日公子會送你回去收拾東西。夜深露重,小心寒涼。”


    鸞鏡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眾人退下,鸞鏡站在門口看著夜空月上西樓,看了幾眼也不做聲,隻是微微推門而閉。紅燭如安靜的美女子一般優雅躺著吸允著空氣。燈芯吐出微微焰火。將房間籠罩出唯美的朦朧感。


    鸞鏡取下腰間佩帶,解開裏衣。胸口的紅梅印在火光中顯得越發迷離。她輕拭去血跡,嘴角也有些泛白。她已然忘今天是小寒之日。胸口的梅花吐出斑斑血跡,再擦幹已是用的兩塊手帕。


    夜深呼呼的冬雪有聲的幀打著每一個路上的行人,卻陪伴著月色安靜入睡。


    天明,酒樓外已經積了厚雪,行人踩著嘎吱嘎吱作響,像叩訪著久違的戀人。


    寒意比昨天更重,鸞鏡裹著自己有些單薄的棉裙,束帶也係得比平時緊,剛出門就接送了寒意的襲擊。


    呼的輕響音在窗門前戛然而止,鸞鏡緊著自己的衣服走去沒幾步,已經見著有兩名青年男子侯著。


    “姑娘,轎子已經備好,上轎吧?”一個有些年輕的男子走上前幾步道。


    鸞鏡看著熟悉的人笑了笑道:“知道了,你們意思是讓我回客棧待幾天吧?”鸞鏡看著男子臉色有些緊又道:“若是遣我回去也可以。我想見一見你們公子。”


    “姑娘說笑了,我們公子既然已經答應了姑娘就不會食言。或許你該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落下也不一定?”男子回答。臉色義正言辭。鸞鏡看著也不再說什麽。她在想自己有什麽東西可收拾的?還是莫文城說話有言外之意?想著鸞鏡卻還是跟著兩名男子走去了轎子。


    “姑娘,在哪落轎?”男子問話,又恭敬掀開簾子讓鸞鏡走進去,鸞鏡邊走邊道:“去文來客棧。”


    “是。”男子輕輕放了簾,大喊:“起轎,文來客棧。”


    話音一落,轎子已經被兩名轎夫抬起,緩緩走著。


    半個時辰後,轎子在文來客棧後門停下。“落。”男子又喚道。另一名男子側身去揭開簾轎,恭敬彎曲伸手讓鸞鏡牽。


    下了轎,鸞鏡看著眼前之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恭敬回道:“姑娘,我叫弘丁。”


    鸞鏡點頭又看向另一個人,另一個男子也恭敬道:“小的弘穩。”


    “姑娘,進去吧,我們在外邊等你。”弘穩看著鸞鏡道。鸞鏡思量了一會兒,直向著已開的後門走去。


    房間裏依舊的房飾,鸞鏡看去空闊一片,正看著門卻嘎吱叫了一聲,緊接著是一個有些粗老的聲音。“姑娘,昨日有人叫我送你一封信。”


    聲音從身後傳到麵前,有些褶皺的黃皮擠壓在一起,老板笑笑遞給鸞鏡一封信。


    “嗯?”鸞鏡疑惑接過信件,打開見出洋洋灑灑的幾行字。


    “梅花三亭,日落相約。”簡短的八字讓鸞鏡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有落款名和時間。這什麽意思?她看著掌櫃問道:“你可知是誰送來的?”


    掌櫃搖搖頭,道:“是個小生送來的。應該是代寫的。隻說讓我交給姑娘。說讓姑娘一定守約。”說話間,掌櫃又忍不住抬頭看幾眼鸞鏡。


    “我知道了,掌櫃的,我先收拾一下待會就去結賬。”鸞鏡又道。也沒有看他。


    “姑娘,已經有人結過了。”掌櫃回應又道:“也是那個小生結的。”


    “哦?”鸞鏡越來越好奇,腦海裏卻立馬出現了莫文城的名字,又突然想到:“這莫不是莫文城喚我回來所要收拾的東西?”


    掌櫃送了信不久後便出了門,鸞鏡打開床榻裏的口櫃,將自己的玉蕭和玉佩配帶著,其他的東西一律不取,出了後門,還沒有說話卻聽弘丁道:“姑娘上轎吧,快要趕不上時辰了。”


    “嗯?可是有什麽要緊事?”鸞鏡邊走邊問道。


    “起轎!”成穩喚著兩名轎夫,轎夫聽令抬轎。起了轎弘穩才回答鸞鏡的問題。


    “今日午後,已到了人等。姑娘去了自會知。”


    鸞鏡坐在轎子內,聽著和沒答一般的話也不再問。於是閉目躺在車榻中。路越來越遠,鸞鏡卻聽到了和來路時不同的聲音,不是叫賣聲和熙攘聲。是幾個書先生討論知乎者也,是呼呼的風聲,還有匆忙的腳步聲,後來聲音也漸漸消退。


    鸞鏡掀開窗簾卻見已經到了一個府邸裏。裝飾簡單樸素。“這是什麽地方?”鸞鏡看著成穩問道。


    “這是花月樓的右閣府。暗手暫住之所,姑娘如今也成了這裏的一員,一舉一動也需注意。”弘穩看著鸞鏡道。


    花池裏瀲灩出一鴻豔麗,幾朵寒梅傲骨張開了身子守著冬雪。


    “落!”


    花轎在一個大的花園裏落轎,雖說花葉已經沒了色澤,可是綠葉卻能蓋過蒼涼之景。


    鸞鏡在宏丁的扶持下出了轎,看著熟悉卻記不起的景色。也沒有心情觀賞已經被帶去了一個房間中。


    “吱!”


    門開了,所有人都退下了身,鸞鏡隻看到房間裏的後背,錦衣綢緞的布料,腰間的腰帶別畫著幾隻青鳥。


    “殿下?”鸞鏡試探性問了一句。


    “既然已做了我的人,那便是丟舍了姓名和過去。今日起,你便喚青鳳吧?”莫文城看著窗外的厚雪不緊不慢道。


    這算是為她改了名,青鳳輕弗身。“謝殿下賜名。”


    “這兩日你無需做其他,有些禮節之處弘穩定會和你說的。”莫文城說完這話的時候已經轉回了身。看著青鳳又複道:“切記,以後喚我公子。”


    青鳳弗了弗身子道:“是,公子。”


    木板嘎吱叫響,莫文城已經走出房間。屋裏也頓時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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