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看著上方那陌生的橙紅色天花板,明羽思考了許久才終於回憶起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手指不由自主地撫過自己微微腫脹的嘴唇,明羽的舌頭猶自酥麻不已,那股軟滑仿佛是被刻印在了腦海深處一般,讓他至今還有種被掠奪的錯覺。


    回想起那種蠻橫卻又令人沉醉的味道,明羽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


    被人強吻到昏迷,他似乎又刷新了律者的丟人下限。


    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物,雖然有些淩亂,但大體仍舊完好,並沒有被脫下過的跡象,讓明羽無奈中不由鬆了口氣。


    翻身坐了起來,明羽下意思地將視線看向了牆壁上的鍾擺。


    六點十一分,距離他被溫蒂強吻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隻是在那種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明羽也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間有多長。


    吞了口唾沫,感受著舌尖上那股似有若無的幽香,明羽臉頰忍不住一紅。


    這種事情,到底是算什麽啊!?


    長長地歎了口氣,明羽將視線看向了自己方才枕著的柔軟物體,那是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女武神製服外套。


    將外套拿到自己眼前仔細打量著,明羽的鼻尖還能清晰地嗅到那股熟悉的幽香,這件外套的主人已經是確鑿無疑了。


    看了眼已經重新擺正的椅子,明羽想了想後還是將外套放在了溫蒂的辦公桌上,這樣她明天一早就能看到了。


    至於幫她帶回去……即便兩人的住處相隔不遠,但現在的明羽卻沒有做好與少女見麵的準備。


    用手撐在椅子靠背上,明羽環顧著因為太陽落山而顯得有些昏暗的辦公室,心頭不禁一陣沉重,腦海裏像是亂成了一鍋粥似的,各種思緒雜亂成團混在了一起。


    目光落在了暗綠的製服外套上,明羽的雙眼卻沒有半點焦距。


    他仿佛看到了些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有看到。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看到些什麽。


    寂靜而幽暗的辦公室中,隻有明羽的心跳聲不知疲憊地響起著,伴著那均勻的呼吸聲,撞到四周的牆壁後砰然消散,沒有絲毫回音。


    佇立在這黑暗中,明羽的腦海一片空白,似乎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想。


    站著,他隻是站著,如同一尊石刻雕像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雕像忽地動了,明羽猛然打了自己一巴掌,清脆響亮的巴掌聲瞬間響起,驅散了這片安靜。


    抬眸看了眼牆壁上已經走到了七點三十分的鍾表,明羽沒有去理會自己一片通紅的右側臉頰,踩著和平時一般無二的步伐走出了休息室。


    這個地方距離生活區還很遠,他若是走得慢些,是足夠讓臉頰自己消腫的。


    待到明羽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休息室中的黑暗才泛起陣陣漣漪,一位身形嬌小的黑發少女緩步走了出來。


    停在了明羽方才佇立的位置,溫蒂看著自己的製服外套,碧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縷難言的情緒,似是痛苦,似是懊惱,似是快慰。


    明羽剛才有沒有發現她還在這個房間裏呢?


    手指在椅子靠背上點了點,溫蒂心裏無法得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來。


    雖然她自信已經可以將崩壞能波動收斂到極致,可明羽終究是個無法用常理來衡量的人物,她沒敢保證自己一定可以騙過對方。


    舔了舔嘴唇,少女似乎要露出一個笑容來,可嘴角才剛剛揚起,她的表情便已重新化為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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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下了那種事情的她,又有什麽理由高興呢?


    借著明羽對自己的信任,憑著自己更加強大的實力,她的確是短暫地得到了明羽,可那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想到自己與明羽相識的點點滴滴,溫蒂不由得長長地歎了口氣。


    在大洋洲的時候,明羽不過是一個還算優秀的後輩。隻是仗著自己受點重視,就敢插手渴望寶石的事情,還說要幫她把寶石取出來,簡直是天真得過分。


    在她成為了律者後,明羽竟然還是沒有怕她,甚至肯跟她約定合作。在那場莫名其妙的異變之後,對方明明已經有了和她一戰的力量,可明羽卻還是選擇向她伸出了手。


    在逆熵基地的時候也是,明明有著其他更安全的方法,但明羽卻仍固執地選擇了最冒險的方式。


    有時候,她也會問自己,明羽到底為什麽要為她做這麽多呢?


    明明兩人素不相識,甚至明羽還有比自己更應該守護的人。可對方卻仿佛完全看不懂局勢一般,隻是一次又一次地向她伸出了手。


    很多時候,她也會懷疑明羽是否對她懷有其他目的。


    經曆了渴望寶石的實驗,見識到了人心的醜陋後,她已不敢再去相信這種無緣無故的善意了。


    可任她怎麽觀察,溫蒂也看不出對方有什麽不好的企圖。就好像,明羽的出現隻是為了將她從渴望寶石實驗中解脫出來一般。


    雖然麗貝卡是直接死在了明羽的手中,可溫蒂早就已經不再怪罪他了。


    她明白,隻要天命高層還未放棄渴望寶石實驗,麗貝卡遲早有一天也會因為其他事情而死在她麵前。


    以明羽的善良,若是她將麗貝卡的死怪到了對方的頭上,那才真的是一件親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


    回想起初次見麵時,明羽向她露出的那個溫和笑容,少女的嘴角也不禁輕輕揚了起來。


    可旋即,溫蒂嘴角的笑容轉瞬消失,化為了濃濃的懊惱。


    明明是那樣一個值得尊敬、值得信賴的人,她卻仗著自己更加強橫的實力,將對方給深深傷害了。


    想到明羽扇自己巴掌的樣子,那道響亮的拍擊聲似乎還回蕩在腦海之中,溫蒂就忍不住想衝到明羽的身前向他道歉。


    可她也明白,此時的明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她的道歉的。


    而且,她此刻又有什麽麵目去見明羽呢?


    什麽全部的過錯都由她來背負,都隻不過是她屈服於自己欲望和嫉妒的托辭罷了!


    終究,是她錯了。


    碧綠色眼瞳中的眸光猛地黯淡了幾分,頭頂那不知何時豎起的呆毛也重新垂落,溫蒂單手將自己的外套抄起,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休息室,讓黑暗和寂靜重新將這兒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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