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不讓我吃奶糖。”
“那你找三姐去。”
李逸有點微醺，也懶得哄囡囡。
小家夥嘴巴憋得更凶了，看了眼李裳湘，有些害怕。
小家夥平日裏沒少被老三教育，不怕大姐不怕二哥，唯獨怕老三，以至於一直不肯叫李裳湘三姐，都老三老三的叫著。
這會兒當然是不敢找李裳湘的，嘴裏還說道：“老三要和我搶奶糖吃。”
李裳湘不樂意了，橫了囡囡一眼。“我啥時候和你搶糖吃了？”
“還說沒有……頭天買回來的時候你就吃了兩顆……鴨子死了嘴殼倒是硬，這麽快就給忘了？”
“死丫頭，欠揍是不是？”
李裳湘脾氣上來了，直接從小板凳上站起來，作勢就要打囡囡，嚇得囡囡咋咋呼呼的，連忙往屋外跑。
十八九歲的姑娘，雖然還不甚懂事，但也不至於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計較。
李逸也知道李裳湘不能真把囡囡給打了，頂多就是嚇唬她一下而已。
也就沒管了，坐在門口乘涼。
那邊孫癩子打著手電筒，挑著一扁擔鴨子過來了。
二十好幾隻，都不來小，也算是精挑細選的了。
隻是也都是雛兒，毛還沒出全呢，指望這些鴨子下蛋，恐怕還得等兩月。
但李逸本就沒打算靠鴨蛋賺錢，也就不計較了，清點好個數後，才對孫癩子點點頭，開口道：“癩子，這可麻煩你了，等老東家那邊喜喪辦完了，回頭我就給你把鴨子錢送過去，至於這幾天的鴨蛋錢，總不至於找我要了吧？”
孫癩子也敞亮，有大頭賺，也不在乎那點蠅頭小利了，擺擺手滿不在乎道：“這鴨子你都買了，就算是你的了，就算真生出鴨蛋了，那也是你的，還給我啥錢呢？”
好家夥，這孫癩子也知道，自己給的鴨雛兒根本就下不出蛋來。
都計較著呢，誰也不肯吃虧。
李逸不免有些悲涼，搖搖頭，但臉上卻還是擺出一副笑容來，感謝道：“那感情好，三天後，一定把錢給你。”
孫癩子擺擺手走了。
李桂梅在灶屋裏也忙活完了，走了出來，
看到眼前的鴨子，又是一陣發愁。
“這套圈兒哪兒用得著這麽多鴨子啊？”
“擺兩個攤兒，回頭家電，鍋碗瓢盆啥的，再擺一個攤兒，攏共三個攤兒。”李逸把早已經考慮好的事情說了出來。
“有軍子加進來，多個人，也忙活得開了，能賺就多賺點，早點把錢湊夠。”
他想到李慶那邊還等著他的五百塊錢，多少有些急切。
第二天一大早，軍子過來後，李逸就開始交代。
“你們兩個，今天照樣去前門大街，但是拉開點距離，免得搶彼此的生意，最好一個在街頭，一個在街尾。”
在一條街上擺，雖然生意會被對方搶走不少，但好在能相互照應著。
兩兄弟還年輕，李逸也不敢讓他們單獨在一條街上練攤兒，真要出了什麽事，後悔都來不及。
“那你呢？哥。”李策問道。
李逸想了想，思忖道：“我今兒打算去天橋擺擺看，看和前門大街比，效果怎麽樣。”
天橋人也不少，而且那邊跑江湖賣藝的更多。
在李逸看來，應該更有市場才是。
交代完之後就出發，板車上又多了二十幾隻鴨子，但也不費力，天還沒亮就趕到城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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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先是幫他倆把攤子擺好，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和氣生財，不能和別人來硬的，不能由著自己在莊裏的性子，做事兒前先想想。
李策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連忙說道：“行了哥，我們兩個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能不知道這些啊？咋你現在比我還碎嘴子了？”
“讓你給傳染的！”
李逸沒好氣道。
前門大街離天橋不遠，走路過去也就十來分鍾而已。
李逸索性把板車留在他們這兒，自己挑著兩籮筐的鴨子走路過去。
趁著天色還早，擺好了攤子後就開始吆喝……
跑江湖的，露天生意，講究一句話……刮風減半，下雨全完。
也不難理解，逢上刮風下雨的，別人都不樂意出來，生意自然就不好了，雨要是稍大一點，連擺攤兒都是
問題，更別提賺錢了。
好在現在是盛夏時分，有沒有雨，看看天就知道了。
這晴空萬裏的，估計最近半拉月都不大能有雨的，李逸倒也不操心這一點。
但太陽大了也受不了，到中午的時候，天橋上就沒多少人了，看熱鬧的人少了，倒是輕鬆了李逸。
瞅著沒幾個人了，把大蒲扇舉在頭頂，擋著點陽光，一個勁兒的喝著茶碎兒泡的茶，解渴。
等三四點鍾，人更加少了，也就沒有繼續擺下去的必要了。
收了攤兒，又去前門大街叫上李策兩人，把東西放在板車上，收拾回家。
這一天下來，將近三百的收入，在八十年代，絕對是讓人眼紅的數字。
經過兩天的練攤兒，嘴皮子也練出來了，單獨守一個攤兒完全沒問題。
往後的幾天時間裏，他索性把那二十幾隻鴨子給了，在另一條街上守著，每天賺的錢也就更多了。
三天時間，晃眼就過去了。
這晚上吃了飯，把買鴨子的那一百八十塊錢給孫癩子送過去。
拿了錢，孫癩子更是高興，一個勁兒的問李逸，隔壁莊那老東家還要不要鴨子，他還能找毛三去拿。
李逸翻了個白眼，暗想這四十隻鴨子，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呢，哪兒要得了那麽多？
從李國強家裏借的那五隻雞，也給還回去了。
往後就靠著套鴨子算了，雖然品種單調了點，但架不住那些人以小博大的心理，影響也不大。
又過了幾天。
這晚上回了家，李逸就著井裏剛打上來的涼水，衝了個涼，才在李桂梅的招呼下，回屋吃飯。
吃了兩口，李逸突然問道：“姐，家裏多少錢了？”
李桂梅一愣神，合計了下。“怕是有個兩千來塊錢了……這一天就是三百多的收入，七八天就賺這麽多……”
李桂梅說到這，臉上有些愁苦，嘟囔道：“那麽多錢，我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藏在席子下麵，那涼席都頂老高了，囡囡說，這兩天睡著隔應得很。”
聞言，李逸不由得啞然失笑。
誰會嫌自己錢多呢？
“那你找三姐去。”
李逸有點微醺，也懶得哄囡囡。
小家夥嘴巴憋得更凶了，看了眼李裳湘，有些害怕。
小家夥平日裏沒少被老三教育，不怕大姐不怕二哥，唯獨怕老三，以至於一直不肯叫李裳湘三姐，都老三老三的叫著。
這會兒當然是不敢找李裳湘的，嘴裏還說道：“老三要和我搶奶糖吃。”
李裳湘不樂意了，橫了囡囡一眼。“我啥時候和你搶糖吃了？”
“還說沒有……頭天買回來的時候你就吃了兩顆……鴨子死了嘴殼倒是硬，這麽快就給忘了？”
“死丫頭，欠揍是不是？”
李裳湘脾氣上來了，直接從小板凳上站起來，作勢就要打囡囡，嚇得囡囡咋咋呼呼的，連忙往屋外跑。
十八九歲的姑娘，雖然還不甚懂事，但也不至於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計較。
李逸也知道李裳湘不能真把囡囡給打了，頂多就是嚇唬她一下而已。
也就沒管了，坐在門口乘涼。
那邊孫癩子打著手電筒，挑著一扁擔鴨子過來了。
二十好幾隻，都不來小，也算是精挑細選的了。
隻是也都是雛兒，毛還沒出全呢，指望這些鴨子下蛋，恐怕還得等兩月。
但李逸本就沒打算靠鴨蛋賺錢，也就不計較了，清點好個數後，才對孫癩子點點頭，開口道：“癩子，這可麻煩你了，等老東家那邊喜喪辦完了，回頭我就給你把鴨子錢送過去，至於這幾天的鴨蛋錢，總不至於找我要了吧？”
孫癩子也敞亮，有大頭賺，也不在乎那點蠅頭小利了，擺擺手滿不在乎道：“這鴨子你都買了，就算是你的了，就算真生出鴨蛋了，那也是你的，還給我啥錢呢？”
好家夥，這孫癩子也知道，自己給的鴨雛兒根本就下不出蛋來。
都計較著呢，誰也不肯吃虧。
李逸不免有些悲涼，搖搖頭，但臉上卻還是擺出一副笑容來，感謝道：“那感情好，三天後，一定把錢給你。”
孫癩子擺擺手走了。
李桂梅在灶屋裏也忙活完了，走了出來，
看到眼前的鴨子，又是一陣發愁。
“這套圈兒哪兒用得著這麽多鴨子啊？”
“擺兩個攤兒，回頭家電，鍋碗瓢盆啥的，再擺一個攤兒，攏共三個攤兒。”李逸把早已經考慮好的事情說了出來。
“有軍子加進來，多個人，也忙活得開了，能賺就多賺點，早點把錢湊夠。”
他想到李慶那邊還等著他的五百塊錢，多少有些急切。
第二天一大早，軍子過來後，李逸就開始交代。
“你們兩個，今天照樣去前門大街，但是拉開點距離，免得搶彼此的生意，最好一個在街頭，一個在街尾。”
在一條街上擺，雖然生意會被對方搶走不少，但好在能相互照應著。
兩兄弟還年輕，李逸也不敢讓他們單獨在一條街上練攤兒，真要出了什麽事，後悔都來不及。
“那你呢？哥。”李策問道。
李逸想了想，思忖道：“我今兒打算去天橋擺擺看，看和前門大街比，效果怎麽樣。”
天橋人也不少，而且那邊跑江湖賣藝的更多。
在李逸看來，應該更有市場才是。
交代完之後就出發，板車上又多了二十幾隻鴨子，但也不費力，天還沒亮就趕到城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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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先是幫他倆把攤子擺好，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和氣生財，不能和別人來硬的，不能由著自己在莊裏的性子，做事兒前先想想。
李策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連忙說道：“行了哥，我們兩個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能不知道這些啊？咋你現在比我還碎嘴子了？”
“讓你給傳染的！”
李逸沒好氣道。
前門大街離天橋不遠，走路過去也就十來分鍾而已。
李逸索性把板車留在他們這兒，自己挑著兩籮筐的鴨子走路過去。
趁著天色還早，擺好了攤子後就開始吆喝……
跑江湖的，露天生意，講究一句話……刮風減半，下雨全完。
也不難理解，逢上刮風下雨的，別人都不樂意出來，生意自然就不好了，雨要是稍大一點，連擺攤兒都是
問題，更別提賺錢了。
好在現在是盛夏時分，有沒有雨，看看天就知道了。
這晴空萬裏的，估計最近半拉月都不大能有雨的，李逸倒也不操心這一點。
但太陽大了也受不了，到中午的時候，天橋上就沒多少人了，看熱鬧的人少了，倒是輕鬆了李逸。
瞅著沒幾個人了，把大蒲扇舉在頭頂，擋著點陽光，一個勁兒的喝著茶碎兒泡的茶，解渴。
等三四點鍾，人更加少了，也就沒有繼續擺下去的必要了。
收了攤兒，又去前門大街叫上李策兩人，把東西放在板車上，收拾回家。
這一天下來，將近三百的收入，在八十年代，絕對是讓人眼紅的數字。
經過兩天的練攤兒，嘴皮子也練出來了，單獨守一個攤兒完全沒問題。
往後的幾天時間裏，他索性把那二十幾隻鴨子給了，在另一條街上守著，每天賺的錢也就更多了。
三天時間，晃眼就過去了。
這晚上吃了飯，把買鴨子的那一百八十塊錢給孫癩子送過去。
拿了錢，孫癩子更是高興，一個勁兒的問李逸，隔壁莊那老東家還要不要鴨子，他還能找毛三去拿。
李逸翻了個白眼，暗想這四十隻鴨子，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呢，哪兒要得了那麽多？
從李國強家裏借的那五隻雞，也給還回去了。
往後就靠著套鴨子算了，雖然品種單調了點，但架不住那些人以小博大的心理，影響也不大。
又過了幾天。
這晚上回了家，李逸就著井裏剛打上來的涼水，衝了個涼，才在李桂梅的招呼下，回屋吃飯。
吃了兩口，李逸突然問道：“姐，家裏多少錢了？”
李桂梅一愣神，合計了下。“怕是有個兩千來塊錢了……這一天就是三百多的收入，七八天就賺這麽多……”
李桂梅說到這，臉上有些愁苦，嘟囔道：“那麽多錢，我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藏在席子下麵，那涼席都頂老高了，囡囡說，這兩天睡著隔應得很。”
聞言，李逸不由得啞然失笑。
誰會嫌自己錢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