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府。


    “主子,墨楚燁的人連剿了我們兩個據點,屬下懷疑是夫人將之告訴墨楚燁的。”藍音極端憤怒的道。


    若是說夫人不知主子的這番苦心也就罷了,但念在曾經的份上,夫人也不應當這番狼心狗肺的出賣主子。


    本來前些日子,他們的據點便被那高深莫測的帝師擊的元氣大傷,加上這一次的打擊,於他們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通知蘇越務必以最短的時間轉移全部據點。”穆涼雪眸光幽幽的望著那搖曳的燈芯,手指亦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在桌麵上。


    “是。”藍音心中乏悶,卻不得不咬牙應下。


    主子絲毫沒有怪罪夫人的意思,隻是這一次墨楚燁的重擊,的確叫他們損失慘重了,況且轉移全部據點談何容易?


    “隻是主子……”


    藍音還未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便被穆涼雪抬手打斷。


    見此,藍音的唇瓣囁嚅了一下,便鬱悶的將欲吐之言憋了回去。


    “屬下鬥膽,有一事務必要提醒主子。”


    沉寂了半晌,藍音的心底幾經鬥爭,一咬牙,還是忍不住的說道。


    “嗯?”


    “如今夫人對主子誤會頗深,屬下更是懷疑夫人跟墨楚燁暗中聯手了,所以還請主子務必清醒一些。”言落,藍音便垂著頭跪到了地上。


    “本侯自有打算。”穆涼雪閉眼一瞬,一雙寒光凜然的紫眸恍若深淵一般的駭人。


    她說的,他又何曾沒有考慮過?


    藍音不動聲色的瞄了穆涼雪一眼,便黯淡下了眸光。


    她突然有點懷念曾經那個當斷則斷,冷血無情的主子了…………


    瑤華宮。


    玉璿璣方才沐浴完畢便懶洋洋的依在軟榻上拿起書卷看了起來,隻是看著看著心思卻悄然飄遠。


    與墨楚燁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她突然不確定這一步走的是否正確,隻是若是撇棄墨楚燁,單憑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撼動穆涼雪一分一毫。


    她要穆涼雪的命,無疑也是把自己的命抵押在墨楚燁哪裏當了賭注。


    她正出神間,卻渾然不知一抹身影已經悄然落入了寢宮之中。


    他深若煙海浩浩的紫眸倒映著她兀自出神的模樣,未出一言,他閑庭漫步似的朝她走去。


    對他,她總是有著敏銳的察覺。


    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漸漸湧入鼻腔之中,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她猛然回過神來,眸光一凝,便瞧見了停駐在床榻前的穆涼雪。


    他總如鬼魅一般,讓人神不知鬼不覺。


    嘭嘭——


    那一刹那,玉璿璣仿佛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書卷不知不覺的滑落,她一斂思緒複雜的眸光,一時間神經猶如箭弓一般緊繃了起來。


    “主子。”她低聲喚道,心中卻是百轉千回,穆涼雪突然前來莫不是為了她被冊封一事?還是白冉因她故意的避開,而將之稟報了穆涼雪,所以…………今日是來問責她的?


    “你果真沒讓本尊失望?”


    他輕挑起她的下顎,寒光乍現的紫眸如鬼魅一般對她步步緊逼。


    雖是平淡的話語,卻無形之中卻透著一股似嘲似冷的感覺,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她凝眸一瞬,堪堪打了個寒顫,一時間有些摸不準他是何意思。


    “主子的吩咐,奴婢不敢忘卻。”


    豈知他卻是冷哼一聲,輕笑了起來,手下更是一緊,便死死的掐住了她的下顎。


    突如其來疼痛,讓她不覺吃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望著她擰眉吃疼的模樣,他的眼底悄然掠過一抹心疼,隻是麵上的冷意卻絲毫未減。


    藍音猜得到的,穆涼雪如何猜不到?若不是玉璿璣,墨楚燁就算挖了整個京都城也萬萬不會找到穆涼雪的據點所在。


    “短短數日便冊封美人?如何做到的?”他臉上的冷笑悉數消失殆盡,徒留幾分陰沉至極的駭人冷意。


    她的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聽穆涼雪的意思是在懷疑她了,不過此事她也的確是操之過急了,一方麵墨楚燁挑了他在京都的據點,另一方麵白冉比自己姿容出眾,卻偏偏自己被冊封了美人,換做是自己一樣也會有如此的懷疑。


    她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穆涼雪不知她是玉璿璣,未必就肯定是她搗的鬼,現在說不定隻是試探罷了。


    “前幾日墨楚燁突然想聽玉府三小姐……”於是她臨危不懼的將那日發生的境況娓娓道來,當然她也不笨,話語之中自是避重就輕。


    “本尊不知你竟還會唱小曲?”他鬆開手,望著她笑意深長的道。


    “兒時學過一些。”她扯了扯嘴角,亦是望著他抿唇笑了笑。


    天知道,她現在的心跳的有多快。


    “你最好牢牢的記住,不要試圖跟本尊耍小聰明,有時候本尊不說,不代表全然不知。”他突然翻身上榻將她牢牢的禁錮在了懷中,那雙仿似看透一切的紫眸更是直勾勾的望著她。


    他在警告她!


    她退無可退的直望進他的眼底,美眸霎時閃過的懼意,恰到好處掩飾了其中的厭惡之色。


    “奴婢知道。”


    然而話音方才落下,那薄薄的唇瓣便傾覆而上。


    “唔……”她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抬手推開了他。


    他的吻如是狂熱眷念,每一次都險些讓她招架不過來,但這一次卻是出乎意料了,她一推,他便自然而然的放開了她。


    也不知是不是對他殘留心底的情在作祟,她的心頓時空落落的,但僅是一瞬,便又被那滿天而來的恨意擊的分崩離析。


    “此地不宜久留,一會墨楚燁還會過來。”她急促的呼氣,眸光幾度閃過。


    “那我們就換個地方。”不顧她的抵抗,暗夜之下,他抱著她離開了瑤華宮。


    其實所謂的換個地方,不過是從瑤華宮換到了一處空置的冷宮罷了。


    “主子,奴婢擔心一會墨楚燁見不著奴婢的話……”她望著他皺眉擔憂的道。然則話未說完,便被他不鹹不淡的打斷。


    “本尊相信以你的聰明,自有法子。”


    她頓時無言以對,唇瓣囁嚅了幾下,終是將剩下的話都憋了回去。


    “主子,你這是做什麽?”她望著他將外衫脫下,緊接著便將那外衫鋪在了桌上。


    他回眸望向她,嘴角的弧度那番的邪肆而意味深長。


    直到她被他抱著輕放在那鋪了他外衫的桌上時,她頓時才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麽。


    穆涼雪真的是個變態,她暗自咬牙,卻又是敢怒不敢言的任由他擺布。


    她清楚自己恨透了穆涼雪,卻又不同於對沈天澤那種恨意,在穆涼雪對她肆意掠奪之時,她竟無端的貪念起那種感覺,索性便放縱了自己隨著他一起狂歡。


    就像喝酒一般,醉時,她可以愛上任何一個人,待酒醒之時,他們就一樣還是仇人。


    時至三更,穆涼雪方才離去,而玉璿璣兀自整理了一番,便回了自個的瑤華宮。


    隻是穆涼雪如狼似虎的折騰,實在是讓她有些吃不消,於是未免被墨楚燁瞧出端倪,她特地緩了一緩,方才抬步走進宮殿之中。


    “回來了?”


    昏暗的燭光映襯之下,玉璿璣瞧不清墨楚燁的神色,隻是這語氣卻含著萬般殺機。


    看樣子墨楚燁已經等了有些許時辰了。


    她不緊不慢的款款走近,眸光清明而坦然,讓人瞧不出一絲異動。


    “皇上久等了。”


    “去哪裏了?”他猜忌懷疑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兀自落了坐,垂眸抿了抿唇道:“方才穆涼雪來過了。”


    不待墨楚燁出聲,她不動聲色的瞧了他一眼,語氣甚是輕描淡淡:“他懷疑據點被挑一事,是我泄露的風聲。”


    “那你怎麽說?”墨楚燁眉頭一皺問道。


    她勾唇妖冶一笑,道:“皇上覺得以穆涼雪的脾性,若是真的認定是我,那我還能活著回來嗎?”


    墨楚燁垂眸思量一瞬,當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明日朕便會頒下冊封你的聖旨,希望日後,你不會讓朕失望。”


    “自然。”她眉梢一挑便一口應道。


    她故意將話說的朦朧不清,任由墨楚燁卻猜忌思量,索性墨楚燁也沒在懷疑下去。


    第二日一早玉璿璣被冊封為賢妃的消息一傳出,便在這本就不太平的後宮引起了軒然大波。


    從宮女到美人,再到四妃之位的賢妃,她僅僅用了五日不到,而曆史上哪怕在受寵的宮妃,從美人一下晉升到四妃之位,都是曆經了三年之久。


    一時間她晉升的速度讓後宮的妃子們瞬間坐不住了,特別是已經位極妃位的德妃、淑妃,以及雲妃玉婉婷。


    但詭異的是她晉升之事,卻是在前朝激不起一朵浪花來,而墨楚燁正是考慮到才會那麽快的冊封她,一來玉璿璣在眾大臣眼中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宮女,根本不足為懼,二來她明是穆涼雪的人,他冊封她,穆涼雪自然不會橫加阻攔。


    而除了玉璿璣晉升之外,西隋還有一件大事,便是向來行蹤不定、莫測詭秘的帝師,也就是西隋最神秘的護國王終於隨著軍隊出現在了京都城的長街之上。


    聞香閣的天字一號房中,玉璿璣輕抿了口茶水,聞得此起彼伏的躁動,從而臨窗望去,隻見浩浩蕩蕩的軍隊前陣,一帶著銀製麵具的男子騎著馬行至前端,那股氣勢著實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便是西隋的守護神…………


    墨楚燁則領著一眾大臣親自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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